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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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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扶桑再醒来时,入目是一帘华丽精美的罗帐,房中的摆设古色古香,倒颇有些金钱和权势结合的味道。

眼前再也不是那间破旧的客栈了,鼻尖也没了令人有些反胃的血腥。

耳边也再不是刀剑碰撞的尖锐声音,而是充斥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只是晕倒前的那一幕仿佛还历历在目,时刻冲击着她的感官。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阵冷风窜了进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苏合将手中的汤药放在桌子上,便立即跑过来抱住谢扶桑,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谢扶桑如今没事。

苏合清醒过来时,她们一行人已经进了渭城,她本想去找谢扶桑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却被人告知谢扶桑还在昏迷当中,她又去询问银花,结果她也是像自己一样才清醒过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又转去问谢奕,结果谢奕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清楚,最后只给自己来了句:“这些事情,你还是别打听了。”

苏合看的出这次事情的严重性,扶桑一直昏迷,谢夫人也因受到惊吓受了风,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看着谢扶桑在梦中痛苦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她昏迷时遵从医嘱给她喂些安神的药。

谢扶桑一天不好,她就生一天自己的闷气。

不过好在,谢扶桑今日终于醒了过来。

“你怎么穿这么薄就下床了。”

苏合抱住谢扶桑以后,便感受到她身躯的单薄,随即从激动的心情中缓过神来,松开谢扶桑继续说道:“御医说了,你如今身体虚弱,清醒后一定要注意防护,近几日天又冷了些,要多添些衣物以防感染风寒。”

苏合从旁边的衣桁上取下谢扶桑的披风为她系上。

“我母亲如何了?”

谢扶桑记得自己昏迷前,母亲也是目睹了那一切场景的。

崔婉的身子自生下谢扶桑后便有些虚弱,谢扶桑怕崔婉受不了那般场景,再大病一场。

“伯母好着呢,只是因着惊吓受了些风,御医说调理一段时间便会好的。”

苏合安慰谢扶桑道。

“那便好。”谢扶桑低头喃喃道。

“不过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别人,他们不是不知情便是不愿同我说。”苏合问道。

谢扶桑了解苏合的性子,好奇心太重,若是不让她知晓,她便会一直想别的办法得到答案。

她只好把当日的事情往简短了说,省略了当时血腥的场面,只称作是自己没见过那么多尸体一时被吓到了。

翌日中午,谢扶桑去前厅和大家一同用膳,当日渭城外与夜弥残部一战,许多人都受了伤,众人只好找地方先安置下来疗养伤口。

萧铭家中世代从商,到了萧铭这一代,萧府的产业已经遍布了大凉各个角落。

如今众人要找地方落脚休息,萧铭便让大家来到了萧家在渭城的宅院,虽是萧府的别院,可这院子无论是面积还是庭院布局和器物摆设,在整个大凉却都是数一数二的,见微知著,从这冰山一角便可见萧家果真是富庶。

这顿饭大家吃的异常安静,谢扶桑能感觉到大哥他们时不时的看向自己,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在犹豫着,她知道大哥他们想问什么。

待母亲等人离席之后,谢扶桑捏着手中筷子,垂眸看着碗中的米饭,却不肯再动筷子。

“大哥是想问那日那个夜弥人最后用夜弥语说了什么吧,我身体已无大碍,大哥不必担心。”

还未等谢陆回答,谢扶桑便继续说道:“为首的那个夜弥人,临死前曾许下了一个诅咒,夜弥族最恶毒的诅咒。”

“他说,他愿用夜弥勇士最在意的脊梁,自己的生命,自己全部作为代价,哪怕来生变成案板上的猪羊,哪怕死后坠入广漠的无间地狱,永远没有轮回,日复一日受永火的炙烤和虫蚁的啃食,他也要让那些虐待自己亲人、族人的人付出代价。”

那个诅咒太过恶毒,她并没有将那个夜弥人的话说完。

可是这短短几句也足以让人看得出,那些夜弥人的愤恨。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愿意为了一个诅咒,不惜用如此残忍的自残方式献祭自己?

夜弥人最重视自己的脊梁,就像大凉文人最重风骨一般。

在他们眼里,脊梁是同心脏一般重要的存在,这也是他们的信仰。

因为有脊梁,他们才可以直立行走,可以用武功去争夺草地肥羊,没了脊梁,他们便如在污秽中蠕动的蛆虫一般,在依靠掠夺资源才能生存的夜弥族中失去生存能力,被天神抛弃,被自然淘汰。

如今他们却愿用一个虚无的诅咒,拿自己的脊梁作出交换,亲手将弯刀插入腹中,生生砍断自己的脊柱。

其中的愤恨可想而知。

“虐待他们的亲人?”

江宴抓住话中的重点。

“陛下下令将夜弥俘虏全部将入至尹河以西,并免除他们三年赋役,如何就成了他们口中的虐待?”秦九也出生质疑。

江宴说道:“但当日他们的神情应当不会骗人,这其中定是被人隐瞒了什么。这件事先不要上书朝廷,以免惊动背后谋划之人,我会派人秘密前往尹河西岸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傍晚,秦九正和衣躺在床上想事情,房门突然被人扣响,她穿上鞋前去开门。

便见夕阳下谢扶桑拿着一瓶药膏谄媚的冲自己笑着,那笑容似乎要比赤红的斜阳还要耀眼。

秦九太阳穴突地跳动了一下,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谢家小女儿不会喜欢上她了吧!平白无故为何对她如此谄媚,秦九心中猜测,面上却一如往常,礼貌地问谢扶桑:“谢姑娘找我,所为何事?”

谢扶桑双手将手中的药膏给秦九递去:“今日吃饭时,我瞧见将军的脖颈有一处细微的伤口,习武之人也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我这瓶药最擅治疗这种小伤,秦九将军若不嫌弃的话便收下吧!”

都说姑嫂关系很难相处,秦九将军日后十有八九会成为她大嫂,如今她便和未来的嫂嫂打好关系,日后相处起来定会容易许多。

谢扶桑为自己的未雨绸缪沾沾自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对面的秦九亲眼瞧见面前的谢扶桑笑容越发灿烂,心中暗叫不好,这谢家姑娘不会对她已经不可自拔了吧?

想她这几年杀匪除寇,好不容易积累的一世英名最后可别因欺骗一个小姑娘的情感而毁于一旦。

秦九张口便要拒绝,心想反正她们二人之间也无可能,长痛不如短痛,不如今天在这里便说清楚。

谢扶桑像是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妥,补充道:“我曾听闻,秦九将军曾救过我大哥一命,这瓶药就当做我作为妹妹报答秦九将军的救命之恩。”

随后像是怕被拒绝一般,她立即又说道:“这药不值几两银子,还望秦九将军莫要嫌弃。”

秦九看见对面有些慌张的女孩儿,欲言又止,最后压下口中拒绝的话,接过谢扶桑手中的药,对谢扶桑回道:“谢姑娘客气了,当日救谢陆本就是我职责所在,况且……”

秦九停顿了一瞬,像是换了种语气,却似乎还是如刚才一般继续说道:“谢陆也曾帮过我。”

大哥还帮过秦九将军?谢扶桑抓住秦九话中的关键。

秦九见谢扶桑不知在想什么如此出神,低声咳了一下,将她唤醒,开口问她:“谢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没有了。”

谢扶桑回过神来,有些局促地给秦九道了声再见,为她关上门便沿着长廊疾步离开。

她还没走几步,旁边房间的突然开了,迎面走出一个大夫,手中还拿着药箱。

谢扶桑低头走的有些急,差点和他撞上。

她连连道了个歉,抬眸看向对方,瞧他的衣着服饰应是秦九从宫中带出来的御医。

谢扶桑退后一步,给御医让了位置,让他先走。

目光偶然投向那御医刚刚出来的房间,她突然发现江宴正在倚着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她被江宴这悄无声息的出现吓了一跳。

“江宴将军也受伤了?”

谢扶桑同他礼貌寒暄道。

她瞧见江宴领子里隐隐露出的白色细布和对门桌子上的一盆血水,又想起刚刚从他房中出去的御医,猜到他应是受了伤。

“承蒙谢小姐关照,在下还真是——”

江宴停顿了一瞬,继续缓缓说道:“受宠若惊。”

谢扶桑听着江宴的话,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可仔细一想,这客套话也没什么奇怪的。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让她有些看不清江宴的神情,她便只当自己想多了。

谢扶桑又问他:“江宴将军的伤怎么样了?”

应该挺严重的,瞧着那盆中的水都被染红了,谢扶桑在心中补充道。

“多谢谢小姐关怀,在下的伤并无大碍,谢小姐慢走。”

江宴话音还未落,便抬手关了门,继续找你的秦九去吧!

谢扶桑站在原地,一脸不明所以,他刚才是——生气了?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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