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祭典
清汉女不太习惯这样摊开了一直讨论感情问题，就转头去问还在天上飘啊飘看热闹的长安：“我们第一天来的时候，墙面上那个人脸是你做的吗？”
长安摇头：“不是我。”
他这么在意容貌的人，怎么可能变成一个超大灵魂还贴着墙吓唬姐姐啊，这样贴多影响五官。
清汉女暂且会详情他所说的话，确实按照现在了解的长安，不会用这种吓唬人还没有任何伤亡的手段。
那会是谁呢？
清汉女思考的时候，长安忽然凑到许文年面前打量了一下：“你是附嫁灵？这可不是个什么好的，只能待在姐姐身边，失去自由的灵魂总是会发疯。”
于是长安伸手抚摸他的额头，强大的力量似乎要把他的脑袋炸开。
几秒后长安收回力量，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给你解除禁锢了，虽然你还是姐姐的附嫁灵，灵魂的连接也还在，但是行动不会受限。”
许文年稍微愣了下：“谢谢。”
长安哼了一声，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许文年又问了句：“那你刚才去找神父是为了什么？”
长安摸摸下巴似乎真的在思考和神父是什么关系。
“嗯……他是我非常虔诚的信徒，我能恢复得这么快有他的功劳。”
虽然长安并不需要他的那些帮助，人只有想要什么东西才会付出什么，但可能长安最近心情还不错，答应了他的小小请求。
“他要了什么？”
“War，一场无休无止的战争。”
——
清汉女和许文年回教堂的路上一直没有说话。
神父要战争的原因他们大概能猜到，人的血液带着人的生命，在很多仪式上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越多就能达到越强大的目的。
他们到家的时候神父依然站在门口等着，笑眯眯虚伪的和善，他什么也没有问，原本要进行的事情都作罢，直接让他们去休息。
两人回到房间再次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偷听偷看的可能才开始交流。
“这个世界和我之前经历的都不太一样。”许文年最先开口，他很难得会在这种时候露出严肃的神情。
在清汉女的印象里，他一直是游刃有余无所畏惧的。
过去的副本里都带着鬼怪，从第一天就开始撕咬杀戮，恐惧会席卷身体的每一处。
但是现在这个副本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正经的鬼魂。
就像清汉女所说的，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和创造不同，所有的生命体都是他们本身。
这也会导致他们无法像看待NPC一样去看待真实的人，心情也截然不同。
长安说过，这个世界的规则战争早晚会再次发生，陆地和海洋无法和解。
“但陆地永远无法战胜海洋，那是万物根本。”
“高智慧生物总是习惯获得更多的土地，动物、植物、无生命体甚至是不同的样貌，都可能会被其划分成不同的种族。”
长安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平静，但清汉女总觉得是去其他世界待过一段时间的缘故，他看上去很无奈。
人总是觉得人之间的争斗神也应该出手，因为是不同的种族，但到底只是‘人’而已，甚至可能只是‘生物’和‘非生命体’的区别。
清汉女这样猜测的，她碰不到更高级别的信息，就算从《深渊祭典》出去也只是挂名‘神’。
所以面对神父想要的东西，清汉女没来由的火大和无奈。
人不满人鱼已经很久了，就算没有长安的推动，这也是必然。
长安倒是挺聪明的，拿神父愿望的理由挡在前面，就算有人要怪罪战争开始，也怨不到他头上。
清汉女叹了口气，似乎是记起什么不太好的画面：“我不喜欢战争，但这是这个世界的必然规律，我们阻止不了。”
她活着的时候没有过这种记忆，但死了到底见过太多颠沛流离。
许文年抬眸刚好和清汉女对视，两人心照不宣地开始计划。
“先干掉神父。”
玉藻前他们没有动手多半是因为没有危及到自身利益，懒得多管闲事。
清汉女觉得也要好好计划一下，神父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正准备睡的时候，外头传来吵闹的声音，清汉女打开窗户，外面很多人，都在喊：“人鱼开战了！”
许文年睁大眼睛也有点意外：“这么快？”
白天的时候长安并没有给出准确的时间，他只是说今天晚上就会把人类杀了人鱼吃掉的事情透露给人鱼族。
至于他们什么时候会把这件事情传开，那就是他们的本事。
不得不说，占主导地位的人鱼互通消息都比人类快，这么大片海洋忽然全都知道了。
清汉女和许文年跑出去，天空乌云密布要下雨了，闪电滋滋啦啦得还挺吓人。
修女见他们俩跑出来，赶紧让他们去房子下面躲着：“您怎么出来了，外头太乱了，在陆神没有叫你们之前都不要出来。”
随后她拿着一堆不知道什么的武器和同伴们一起往海边赶。
耳边太吵闹了，清汉女蹙眉，过去很多声音都和现在的重合了。
许文年忽然牵住她的手才把她从混乱中拯救出来，他脸色也不太好：“不能等，我们得去看看。”
清汉女点点头，和他一起往海边跑，不管有多少人阻止，他们都始终坚定地往海边跑。
在翻过山坡后，清汉女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大海。
海边过于干净，玻璃海的既视感。
沙滩上还有一些无彩安澜如同宝石的石头，清汉女捡起来检查了一下直接大震惊。
水晶？玛瑙？这么值钱的东西就这么随便扔在大海边边？
她又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证明在这个世界上这些东西并不值钱，倒是神父手里的钻石可能非常珍贵。
海滩上除了这些宝石，还有和天上月亮似乎对应的石头，只是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还有被冲上来的死鱼，它们的身体骨头似乎也是黄金，头像翡翠似的。
不远处掀起百米巨浪，人鱼控制着它不崩塌缓缓前进。
人鱼的鳞片是非常漂亮的蓝，可用现实世界任何一种蓝色来形容，鳞片的光让海边都亮了起来，带着特效似的闪闪发光。
清汉女没有时间去感叹场景的壮观，拉着许文年躲到了旁边的树后面。
人类站在山坡上并不靠近海边，手上拿着的武器都是清汉女没有见过的，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独有产物。
看上去人鱼也是有点畏惧这些东西的，或许是根据人类的特性专门研究出来的武器。
而人鱼并不拿武器，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武器。
海洋这么多年都受到海神的照拂，多多少少都有点自然的能力。
就像现在他们齐心协力掀起的海浪。
当面对的东西不是生命体的时候，任何武器都显得弱小。
在人鱼快要靠近的时候，不知道谁开了一枪打中了一条人鱼，人鱼从海浪上坠落消失在海面上。
这一举动惹恼了人鱼，他们加快了步伐将海浪猛一推，一起消失在了海里。
海水有人鱼的控制只袭击人类，靠得比较近的人类已经被卷了进去。
清汉女觉得这个结果没有悬念，到底是谁那么没有分寸开了一枪？还是说他们觉得陆神苏醒就能对抗了？
她微微蹙眉，在想怎么解决才能让伤亡降到最小。
当然，清汉女也不是个多善良的人，一切只是为了通关而已。
忽然有人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清汉女下意识回击，但对方十分熟悉她全部都挡了下来。
玉藻前露出脸，无语：“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空气里的味道，我你都闻不出来吗？”
清汉女噎了一下，不好意思收回手：“抱歉，注意力都在那边交火上了。”
玉藻前哼了一声，人鱼玩偶从她后面冒出来：“走吧走吧，跟我走，这儿动静太大，我们绕路下海。”
清汉女点点头，拉着许文年离开。
海神没有亲自出面，他们俩继续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四个可能已经确定两个了，陆神是真正的神那两个选项。
虽然清汉女觉得长安都不是，那海神应该也不是，但事情必须要确认才可以。
他们今天交手，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更不好下海了。
清汉女一行人来到海边，人鱼在死鱼里找了几条散发着蓝色光芒的过来：“吃掉就能在水下生活呼吸，不会被压成饼，但时限十二个小时，来回有我带路帮忙的话至少也得八个小时。”
深海没有那么容易到，而且水下现在应该已经闹翻天了，要想到达目的地得小心防着。
清汉女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抓住许文年要去拿鱼的手，沉默片刻后开口：“你留下。”
现在真的得多谢长安的力量，要不然她就必须带着许文年下海。
太危险了，尤其是不熟悉的大海。
许文年愣了下，垂眸收回手站回原处：“好。”
他不需要清汉女给什么理由，时间紧迫听从安排就可以。
清汉女确实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欣慰，凑过去亲吻了一下许文年的脸颊，笑道：“等我。”
“好，十二个小时后，我在这里等你。”
清汉女点点头，和玉藻前站在一起。
老狐狸并不是很喜欢下水，但是这种久违的刺激感还是让她决定跟着清汉女一起去。
加上人鱼一共三个人。
确实不能再多了。
玉藻前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好一段时间，力量也恢复得差不多，她就算下海也有一定自保能力，许文年这个可怜孩子还是和人类打交道比较容易占上风。
清汉女离开前回头看了许文年一眼，对方没有不舍和担忧，似乎坚信她一定能找到海神得到结果。
这种目光会让清汉女的心情安静下来。
她轻笑一声，转身不再回头沉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