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秘密教会？
程澄想起了曾经梨茶对她说的话，在“梨茶”还是梨茶的时候，她很可能是秘密教会的成员。梨茶曾试探着问过她，要不要加入“秘密教会”，还说秘密教会不会是她们的敌人。
虽然身体进入了模拟舱，但趁着飞船还没有正式启动跳跃，程澄抓紧时间在心里喊梨茶，“茶茶，你在不在？出现个可能是秘密教会的家伙，你认识吗？”
没有得到回应，程澄进入了沉睡。
这一次，没有同之前的跳跃一样，一睁开眼就到了目的地，程澄觉得，她似乎陷入了一片粘滞的“梦”里。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蓝星，成为了一名在高楼大厦里办工的白领。
她打着哈欠，把熬了三天三夜、修改了上百次的方案拖到邮件里，给主管点了发送。
电脑屏幕上映出“程澄”的相貌，她本可以看清，但却只能看到一团白雾。
主管很快发来了“方案初步通过”的反馈，松了一口气的“程澄”起身活动了一下，端着杯子去楼下接咖啡。
“程澄”尝不出咖啡的味道，她甚至觉得自己只喝了一口空气。
场景迅速变换，还是在这栋大厦里，主管兴奋地说着团队方案受到了嘉奖，她们每个人这个月的奖金翻倍……接着，“程澄”就看到她熬夜做出的方案写着主管的名字，她看不清那个名字，但她知道，那绝不是她的名字。
“程澄”很生气，她跑到主管的工作间与她理论，结果主管却说，她们都是集团里为数不多的女人，本就应该互帮互助，署她的名总比署那些尸位素餐的男领导的名字好。
“我不能署我自己的名吗？”
“程澄”大声地问着，结果她却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很多回应，它们都在说“不能”——
“你不能，因为你只是个小职员。”
“你不能，因为你无权无势。”
“你不能，因为你是个女子。”
……
简直荒谬！
程澄在心里愤怒地大喊，她扮演的人也跟着发了疯，她质问主管为什么要窃取她的劳动成果，这跟那些只会偷拿卡要的男子有区别吗？
主管说：“当然有区别，区别就在于我是女子，不是男子。你把功劳给我，让我的位子坐得更稳当，可以让更多的女子看到我，以我为榜样，这样不是更好吗？”
程澄乍一听，觉得她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相貌是一团白雾的“程澄”却已经炸了毛，她气愤地说：“你拿我的东西为自己谋利，哪一点能做为女子的榜样了？你做这个主管，别的没学到，倒是把男领导们那些肮脏手段学了个十成十。”
对啊，“程澄”说得对，虽然她们都希望女领导越多越好，但只会“吃”女的女领导，跟其它的领导相比，都是一样的恶劣。
“程澄”交了辞职信，举报投诉的邮件写了删、删了写，终究还是没有发送。
她躺倒在自己出租屋的床上，嘟囔着：“就让她再当几年领导吧，祝她节节高升，祝她早生男宝。”
程澄心想着，这可真是恶毒的诅咒呢。这个一团迷雾的家伙，有点像她。
她的手突然被什么拉住，程澄低头一瞧，才发现她的“身体”已经飘了起来，拉住她的是梨茶，梨茶以灵魂态出现了。
看着自己同样是灵魂状态的身躯，程澄有些激动：“茶茶，你来啦？你恢复好了吗？”
梨茶笑着摇头，大手一挥，她们眼前的场景就又一次变换了，这一次，“程澄”坐在电脑前，在三五个人的小群里，敲下了“实心球”这几个字。
“实心球派，秘密教会早期的前身之一。”梨茶轻声说，“我刚刚给你看的，是教会几个创始人之一，年轻时的一段经历，她后来自己创业了。”
程澄不解，她没看出什么，这种类似的故事，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蓝星上演，大家似乎都习惯和麻木了。
“你知道实心球的含义吗？”梨茶问她。
“不知道。投掷的那种铅球吗？要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哈哈哈——”梨茶欢快地笑了起来，“你这样理解也不错。实心球，full of sphere，最初的含义是，存在即力量。教会最开始的发展太难了，一百年以后才好一些。”
程澄摇了摇梨茶的手，灵魂体的她们也能拉上手，很有趣。
“一百年？创始人活了一百年吗？”
梨茶又笑了：“不止呢，她后来还成了我老师的老师，是个神出鬼没的大巫。”
“啊！她她，她现在还活着呢吗？她岂不是……”程澄惊讶地都结巴了。
“没错，她升维了。”梨茶将程澄拉向空中更高的地方，俯瞰地上的高楼阡陌，“通过修行，你也可以的。”
程澄还想再多与梨茶聊聊，可她突然感到一阵猛烈地晃动，她就像一条被人从水里捞出的鱼，“哗啦”一下就醒了。
模拟舱的指示灯亮了起来，盖子开始进行压力解锁，飞船的再次跳跃进行完毕，它们需要在寰宇中短暂停留两小时，再进行下次跳跃。
周围的房间里，已经出现不少打开房门，开始呕吐的声音。
因为这次是飞船接到了下一站发来的流星雨预告，所以进行的一个线路调整，比较匆忙，颠簸得有点厉害，很多人都有了不适反应。
程澄的感觉还好，她决定多在模拟舱里待一会儿，再出去甲板上吃点能量块。
柳拂晓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她给她发消息说姜筱然敲了她的门，约她出去走一走，好像要跟她说点事情。
看完终端上的信息，程澄也觉得自己休息得差不多了，正要离开房间，终端上忽然弹出了一段广告，声音还不小。
广告上是一名容颜鲜滑的男子，他摆弄着面前的各种瓶瓶罐罐，类似蓝星上那些粉底液的罐子，时不时地举起一罐，放到下巴上贴两下，一边贴一边扭动脑袋，保持面露八颗小白牙的微笑。
搭配地画外音解说是电子女音：“让女主人再也移不开眼睛的方法，自从用了之后，我家主人再也不看别的男子，减龄二十岁，谁用谁知道……”
程澄“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要是刚刚喝了水，估计此刻都能喷出来。
这样明目张胆的广告，这样直白露骨的广告词，如果不是电子女音配音，估计谁也无法念得这么没有感情。
不得不说，这广告确实充满新意，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秒。
不过，有一说一，广告里的那个男子，皮肤虽然很好，涂得也很白，但是模样嘛，就差了许多，滕思良似乎都比他好看。
怎么想起那家伙了？估计他醒来以后会发现她骗了他，却也无能为力吧。
飞船的广播突然响起：“紧急情况播报——哈喽，你们好啊，小肥羊们，广告都看完了吧？那么，下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地狱火号的船长狼毒，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们所在的这艘飞船，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战利品——请大家原地不动，并准备好星币吧——”
她们这是，遇上星盗了？
有关星盗的故事，程澄只在智网上的一些传奇小说里看过，没想到远离了中心星域后，这些家伙是真的存在的。
程澄敲了敲火火，“哪里来的星盗？你没发现？”
火火的屏幕一改往日有问必答的迅速，过了一会儿才蹦出几个字：“我，我……”
人工智能也会结巴吗？
程澄没有时间细想，趁着房间门还没被锁上，她必须离开这里。
“算了，飞船的警报也没响，她们可能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程澄闪身出去，“火火，帮我找到柳拂晓的位置，入侵飞船的监控系统。”
“好的，收到。”火火的屏幕闪了闪，“请到逃生通道的连接处停留三秒，马上就好。”
“噔”地一声，所有房门瞬间关闭，有个人想要出来，用手扒门，一下就把手指挤掉了，溅出些许血色。
程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通道连接处走。
通道连接处是没有摄像头的，她靠在冰冷的金属门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星盗能这么顺利地接手飞船，说不定船里有人帮她们，会是谁呢？
她和柳拂晓都在这艘船上，军方不会故意给她们安排一条危险的道路，很有可能是之前的流星雨预报，让飞船改了航线，才碰上了地狱火号的星盗。
“监控系统入侵完毕。”火火机械的声音响起，“找到了，柳拂晓和姜筱然都在甲板上，飞船开启了信号屏蔽，所有人的终端都已失效。我给控制塔那边发了信号屏蔽提醒，估计她们很快就能发现这里的异常，会派遣附近的巡逻队来救援。”
“附近有巡逻队的飞船？”程澄觉得火火过于乐观了。
就算有巡逻队，她们的到来也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们都很危险。
果然，火火又冒了一段省略号出来：“……暂时没有发现。”
“走吧，先去捞柳拂晓。”
程澄的想法很好，但她没想到，她还没到甲板上，刚一出逃生通道，就被一个举着激光武器的壮实女子拦住了，女子似乎戴了易容屏，说起话来，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她拿着某个探测仪，“嘀”地一声在程澄身上一扫，然后就瞪大了双眼。
她拉开她们内部专用的对讲设备，报告惊喜：“老大，富得流油的家伙找到了，人在我这。就是她让这艘飞船冒金光的。”
程澄：“？”
她确实有些存款，可也没到富得流油的地步吧？敢情她们这艘飞船被星盗盯上，竟然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