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送上门来的钥匙,官鸢连忙一个鲤鱼打挺,躺下装死。
前后进来两个男人,瞧见佛像开裂,底座冒出火来,连忙两个箭步上前,就要去扑那火。
“不好!”
一个反应过来连忙看向地上躺着的三人,说时迟那时快,官鸢对着那人头顶就是一棒子,那人同伙反应过来,三两招就被官鸢制服。
官鸢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两人,说到。
“愣着干嘛?还不妥上他们跑。在这儿等着被烧死吗?”
“快跑啊,傻愣着。”
官鸢一个箭步冲到暗门前,捂住口鼻,让那两人一人驮着一个,逼着人出了密室。
那老鸨还守在柴房门前,摇着扇子等着那两人的好消息,却瞧见底下升起一阵黑烟,烟里窜出一个女人。
官鸢瞧清形势,直接将那老鸨拧起,抽出护卫的刀,架在老鸨的脖子上。
老鸨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到脖颈一寒,连忙一激灵对着边上人说到。
“悠着点,悠着点,没看到我在人家手上。刀都给我放下!放下!”
老鸨连喝退了没眼力见的,就见到底下又窜出来几人,还大喊着。
“着火了,着火了!快跑啊!”
官鸢笑着贴近老鸨,说到。
“你的报应到了。”
老鸨瞧见地上猛地腾起一道紫色的火焰,足有半米高。
那火仿佛有魂灵,无论众人用水浇还是别的办法都无法盖灭。
“你们,速速疏散楼里众人,一个也不要落下。”
那几个护卫看到这一幕也是吓猛了,直接窜出去,将楼里恩客舞姬都连哄带骂都赶了出去。
官鸢喊那两从地下爬上的护卫,将舟行渊和沈铭带了出去。
官鸢将刀架在老鸨脖颈上,面对紫火道士不慌不忙,一点点往后面退去。
倒是那老鸨记得跳脚,连哭带嚎,追着官鸢喊。
“快跑啊小姐,这火这么大!命重要啊!”
官鸢莫名觉得那火不会伤害自己,试探着伸出一只手,那火竟像有灵识一般,绕开了官鸢的手指,靠近官鸢手指的火焰,颜色转为暖橙色,亲昵的贴上官鸢的手指。
官鸢的全部记忆已经回还,她记起了徐青与江停月,记起了林图南与季清风,记起了这地下哀戚的千女坟。
她不信这老鸨一无所知。
官鸢将老鸨提到火面前,回头留意了一下大门,计算着合理的不会让人起疑的逃跑时间。
官鸢半笑着,转动着手里的刀,用刀背拍了拍老鸨的脸。
“说吧,给我吐个干净。”
“你做了什么,知道些什么。”
官渊将到插入老鸨身旁的木地板上,隔着火焰贴身取出那刀刃。将疯子的形象牢牢刻画在老鸨心里。
老鸨以为自己惹到了什么隐藏的大佬,一把鼻涕一把泪把知道的都抖落了出来。
官鸢瞧着他那快要吓傻的样子,也知道套不出什么话来,抬手将人打晕,准备拖着他出去。
官鸢刚刚转过身来,门被人踹开了。
舟行渊逆着火光,向她走来。
舟行渊一眼便锁定了在火场中央的她,抬头观察了下形势,用衣服包住头,向官鸢跑来。
官鸢倒也没愣着,托起老鸨朝舟行渊的放下挪动,还是不是假装咳嗽一下。
舟行渊瞧见她手上还托了个人,皱着眉头没说什么,一把拉过官鸢掩在怀里。
官鸢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舟行渊全须全尾的带出了火场。
舟行渊见她安全了,捧起官鸢的脸,安下心来,直直倒在官鸢身上。
旁边人瞧见这一幕,七手八脚围上来帮忙,官鸢隐隐听到人议论。
“这火也是离奇,怎么就烧这绣满楼,边上铺子紧挨着也不见着上半点。”
“估计是这绣满楼招着什么邪祟,你没见这火邪气着呢,水都浇不灭。”
“也不知要烧几天…”
“官府还没来人吗?”
“那几个官老爷,谁请得动哦?”
官鸢瞧见沈铭被沈家人救走,舟行渊倒在她怀里背上被烧去了一大块皮肉。
那老鸨慢悠悠转醒了,四处看着,官鸢瞧见对上那老鸨的目光,裂开嘴,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那老鸨连连点头,缩成一团鹌鹑,动也不敢动。
官鸢料他也不敢说,刚刚火场里的那老鸨吐的东西,够他自己喝一壶的了,官鸢怕不保险还讨那老鸨要了证据,官鸢看着手上的鸦面腰牌。
没想到,区区一个绣满楼老鸨,竟然能有这种东西,这背后水够深啊。
官鸢将舟行渊背起,小心不碰到他身后的伤口,正准备去医馆,官鸢的袖子被轻轻拉了一下。
舟行渊头耷在官鸢肩上,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吐气。
“回…回舟上。”
“不去医馆…”
官鸢握住舟行渊的手,轻声哄到。
“就去看看,你伤的太重了。”
舟行渊呼吸重了些,捏着官鸢的手不放,挣扎着要下来。
“不去…”
“不能去…”
官鸢见他倔强,只得打算将舟行渊先背回舟上,再差人去医馆,请医生来了再座打算。
“你忍着点。”
官鸢将舟行渊往背上拖了拖,舟行渊很高,却出乎意料的瘦,调整几次,最后也只能变成官鸢半架舟行渊走。
一路上,官鸢对舟行渊絮絮叨叨,生怕他一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舟行渊只是垂着头低低听着。
算是两人这些日头来,最和谐的光景了。
官鸢远远瞧见河边上两个点点大的人影,将手放到腰间,才发现自己的佩刀已经被取走了。
“官姐姐!官姐姐!”
姜思招着手,从远处跑来。官鸢瞧清楚二人后,送了口气。
官鸢顿下步子,几乎快要倒去,又强行支起身子,扛着舟行渊往舟上走去。
“舟行渊你撑着,咱们快到家了。”
“家…”
舟行渊愣愣的重复着官鸢口中的家,唇齿间显得生涩,像是许久未曾有人向他提起过。
姜思带着哥哥跑到官鸢身旁,瞧见二人这副狼狈样子,急得团团转。
姜愿扶过舟行渊,官鸢才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姜思的头安抚他,官鸢另一只手被舟行渊紧紧牵着,寸步不能离开。
“姜思,姐姐离开几天了?”
官鸢下意识以为自己离开半月有余,毕竟她在梦里渡过了林图南的一生,为了不让旁人起疑,官鸢一直按下没问。
“几天?官姐姐你在说些什么呀?官姐姐明明是今儿早晨才出的门,天色都落黑了才回来。”
官鸢闻言一愣,没说什么,摸了摸姜思的头,姜思好糊弄,姜愿可不是,姜愿暗暗记下了官鸢的话,安静的扶着舟行渊。
对他来说,扶着舟行渊一个成年男子,的确有些吃力了。
几人好不容易回到船上,官鸢拔脚又要走。
“你去做什么?”
姜愿抬头问道,官鸢指了指半昏迷的舟行渊说到。
“给他去请医师。”
姜愿伸手开始解舟行渊的衣裳,将官鸢喊回。
“没用的,这个点,城内有点能力的医师都不会给你开门。”
姜愿瞧了瞧舟行渊背上的伤,咬了咬牙。
“我能治。”
“他只是普通的烧伤,看着吓人,但没伤及内里。只要用药及时,后续换药不引发炎症即可。”
官鸢看了看床上不醒人事的舟行渊,摇摇头说到。
“不行,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他这副模样…”
“让他治…”
舟行渊不知何时又转醒过来,气若游丝。
“淮南,没人…能治我们的伤…”
“劳烦,去取我那第二个抽格的药箱来。”
官鸢刚想动身,右手被舟行渊紧紧握着动弹不得,姜愿摇摇头起身去取药箱。
“劳驾,玉瓶雪愈丸。”
“你用这个?此物极寒。怕是伤身。”
舟行渊点了点头,低声回到。
“我体质特殊…算是…以毒攻毒。”
“你按照常的草药治疗烧伤即可。”
“那你右手的伤…”
“这伤…麻烦,药物一时难得。”
那雪愈丸像是吊起了舟行渊一口气,舟行渊方能提起神来应对姜愿几言。
舟行渊的伤很吓人,常年避光,肤色雪白火焰灼烧生生将他的皮肤烫烂,露出鲜红的肉来。
官鸢想起舟行渊在火场里闷哼了一声,只是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
姜愿老道的处理好药物,小心敷在舟行渊伤口处,官鸢瞧见他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会有些疼,公子且先忍忍。”
姜愿下手已经很轻了,奈何舟行渊本就肌肤敏感,伤口又大,官鸢在一旁看着干着急,舟行渊不肯放开他的手,他死死的抓着她,好像不这么做,她下一秒就会彻底消失在他的面前。
没人知道舟行渊是靠着什么毅力醒来的,也没人知道舟行渊知道官鸢还在火场没出来那一刻的慌乱。
他开始害怕失去她,那是他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情感。
才发现它已然如烈火般迅猛,而他避无可避。
有人在冰川下升起了火,他装作一无所知,直到冰雪消融。
冰川的春天来的太晚,以至他对寒冷太过包容,而对温热避如猛兽。
“你不要走。”
你不要抛下我。
舟行渊不知道何时对官鸢生起了别样的情感,许是她一次次坚定的奔向他,许是工匠自大傲慢的掌控,也许更早,在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