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排球
*
原野绿对把“青春期”口胡成“思春期”的失误进行了深刻反思。
虽然有些怀疑影山的国文成绩能不能准确理解“思春期”的含义，但凡事做好最差的准备，再说冷静下来后她仍旧能确定自己的想法。
所以——
“明天去告白吧。”
原野绿决定。
三号：……
三号：[不不不等一下，这个结论是怎么产生的？！]
原野绿歪头：“我喜欢飞雄，所以和他告白，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成功，攻略达成系统解绑事情直接解决；如果被拒绝，那就总结经验参考攻略再接再厉。
“难道限定只能告白一次？”她问。
[这种规则当然没有——不问题不在这里！]
三号大呼小叫：[这可是告白哦？绿理解告白的意思吗？做好充分准备、对自己喜欢的异性、怀着忐忑不已的羞涩心情、在放学后的黄昏表达心意——这才是恋爱喜剧的正常发展吧？]
[说到底绿说的“喜欢”就很突然——就算是青梅竹马，友情转化为爱情的过程完全没有波澜吗？！]
原野绿：“不，和飞雄道别前我的心跳一直维持在较高的水平。”
“没有进行运动，脸部却有很明显的血液上涌的热意。”她摸摸额头，“比如现在这样承认自己的喜欢，头部又开始发烫了。”
“我喜欢影山飞雄，这个判断没有问题，那么为什么不能告白？”
原野绿压下些许和三号辩驳的恼意，去拿手机想咨询深川晴的看法，又发觉时间太晚。
三号委屈：[绿的行为模式是不是比我更适合做系统]
它扒拉后台发出按键滑动的声音：[按照经验，好感度不排在第一位的话，告白的成功率都会偏低]
[但是影山好感度的第一位是排球，之前的bug反馈并没有报告好感系统的错误……]
“所以我要超过排球拿到+∞的好感度？”
原野绿毫不迟疑：“不，这种事情做不到。”
三号哽住：[说、说的也是呢]
[但是排球又不会和影山告白]
“所以明天就和飞雄告白——”[住手啊能不能放过这个想法！]
[我们是青梅竹马青春恋爱喜剧！是《心跳！排球部恋爱物语~》攻略游戏！心跳！排球部！攻略！缺一不可！]
它把后台的虚拟屏幕显示出来：[女主角第四章对着男主角就是莽打通结局这种发展会被炎上的吧？玩家想看的可不是这种剧情！]
原野绿被跳出来的光幕恍得皱眉：“呃，嗯？”
三号调低亮度，电子荧光的方块屏被分成两半，左边“主线任务”右边“日常任务”，箭头下方一条条长方格或亮或暗，整个界面都透露着一种临时赶工的粗制滥造。
没等原野绿凝神分辨任务细节，三号就把屏幕收了回去：[任务界面现在还不能开放]
[总之，]它语气干巴巴的，卸下了装上“绿茶mod”后那种轻柔做作的声线，[必须按照任务辅助攻略，就算直接告白成功，没完成任务的惩罚措施还是会照常进行]
“惩罚飞雄？”
[惩罚影山飞雄]
原野绿默不作声。
三号便继续絮絮叨叨：[主线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但多个任务无法并行，不完成当前任务就无法开启后续任务，不过绿按现在的节奏——不要突然跑去告白——走任务流程没有问题的，今天在排球部……]
理智提醒自己要认真听三号的说明，思绪却无法凝神，原野绿拉起被子蒙住头。
烦躁。
说不上来的烦躁，像是快攻掩护甩开拦网给出了漂亮的弧线球，结果攻手扣球出界，强行扯出微笑说“下一球再来”，心里却叫嚣“这么好扣的球别给我失误啊”。
但是，是好扣的球吗？有没有考虑到攻手状态？离网说不定还要远一点方便变线？开赛太久体力下降给低一点？
到底是谁的问题？
[绿？小绿？原野绿？]
三号叫她。
“唔，”原野绿翻了个身，“睡了。”
[哦]这方面三号倒莫名其妙的乖觉，让它闭嘴的时候它也会立刻闭嘴：[那晚安]
晚安。原野绿合眼。
*
睡前想太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被三号叫醒时原野绿还有些发蒙。
实在是起太早了，早得脑袋里全是“经理可以不去晨练吗”。
“和谷地同学说一声应该没问题。”
罪魁祸首影山飞雄毫无自觉。
原野绿抬头看他，走几步一头扎到背上，撞得鼻子通红。
“……好冷。”
春季昼夜温差大，太阳没升起来时只有个位数，律子昨天有提醒这几天霜冻要加衣。
影山没吱声，他有些不明白原野绿到底想说冷还是疼，不过还是把人从身后拉到身边。
三号默默叹气，它想说这是借外套的大好机会，又觉得原野绿一定会让自己闭嘴。
也不知原野绿有没有感受到它的怨念，她突然扯扯影山的衣袖，表情严肃。
“手。”
影山飞雄自觉地把手伸出来，让原野绿把她的手塞到他的口袋里。
“男生体温就是高。”原野绿满足道。
三号：……
[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不直接牵手啊！！！]
原野绿还真被它提醒，想起日常任务里好像有肢体接触的要求，于是把影山落在外面的手又抓回口袋里。
并不冷的影山：？
他觉得三只手放一个口袋里有点挤，走路好像也不太方便。
但是把自己两只手放另一边口袋里或者让原野绿把两只手塞不同口袋好像更奇怪。
于是他说：“明天记得戴手套。”
原野绿赞同点头。
三号沉默，三号震惊，三号无言以对。
[我要去加装吐槽mod]它恨恨道。
*
下午训练，昨天十个男生果真只剩六个，谷地仁花拿着剩下的报名表内心垂泪。
不过也新来了一个人。
“八乙女泉辅，国中的位置是主攻。”男生笑容开朗，“抱歉，昨天去了学生会出来就太晚了。”
“哈？”个子高长相帅性格还有加分，田中龙之介立刻升起敌对意识，恶狠狠地瞪过去，“你是说学生会比排球部更重要？”
缘下力都在后面露出和善的微笑了，八乙女倒完全没被田中的故作凶狠吓到。
他“嗯”了一声，回答：“学生会和排球部我都想锻炼一下，田中前辈放心，我不会落下排球部的训练的。”
被叫了前辈的田中伸出的手立刻拐个弯落在八乙女肩上：“不错，很有志气！前辈会监督你的！”
日向：“田中学长真厉害，那么快就和学弟打成一片了！”
八乙女：“日向学长也很厉害，扣球的时候滞空感很强。”
还是八乙女：“啊，是西谷学长吗？学长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自由人。”
缘下力：……
他回头看负责招新的木下久志：“这是哪里来的天才？”
准确识别社团里的“难搞学长”并用惊人直白但有效的话术迅速融入，这人在排球部会不会有些屈才？！
木下双手合十作田中状：“我佛慈悲。”
剩下的难搞学长一号影山飞雄：“学生会的活动时间会和排球部冲突吗？”
剩下的难搞学长二号月岛萤：“别问我。”
现在留下的一年级生基本也确定要加入排球部了，原野绿这才去和他们交换名字。
觉得眼熟的伊达兄弟，不敢和人对视的梅津匡吾郎。
昨天没印象的人中，庄子暖体格较壮实，位置是接应，另外两人甲本奏太和时田空都是初心者。
“我姐姐都是排球迷，比赛规则什么的我还是清楚的。”时田空解释，“不过，我运动神经应该不怎么样。”
“嗨嗨到我了！”甲本奏太举手，他在几人中个子最小，“我完全不了解排球，但是能去全国上电视不是很帅吗？”
“所以我来排球部了，以前的位置是游研社和身体改造部！”
“'位置'不是这样用的……”时田空无奈。
伊达晃则是对后半句感兴趣：“身体改造部是做什么？”
“其实我们是一起玩跑酷，但极限运动学生会不给通过，所以改名成身体改造部啦。”
伊达志也：“这个名字能通过也很奇怪吧。”
伊达晃吹了声口哨：“酷，所以你能在墙上空翻吗？”
甲本奏太蠢蠢欲动：“可以哦，要现在看看吗？”
时田空试图劝阻：“在这里不太好……”
自我介绍完就只听不说的庄子暖一手揽一个转身：“好了，教练在叫我们。”
乌养教练对一年级的自觉程度还比较满意，他先把甲本和时田挑出来，让西谷夕负责带他们的一传，又点名伊达志也：“我记得你说小学的时候打过二传手？”
伊达志也：“小学三年级前。”
“嘶……”乌养教练头疼，又看庄子暖，“庄子呢？有没有兴趣做二传手？”
庄子暖没什么纠结：“可以试试。”
“OK。”乌养教练解决一大难题，“这两天一年级都先基础训练，看看基本功情况；二三年级基础训练结束后三对三，轮空的人带一年级。”
他又点了影山和庄子暖到一边熟悉二传手的职责，谷地仁花适时递上队内练习的战绩。
竞技新人大会乌野只走到了半决赛，三年级毕业后不仅缺少了东峰旭的主力强攻点，泽村大地不在一传和防守体系都有下降。
四月底就是国体预选赛，留给新生的时间并不多。
训练的最后，仔细考察了一番的乌养教练宣布：“周六我们进行六对六的队内练习，分组和轮次按这个。”
白板上，影山和庄子作为二传手被分到两边，接应分别是木下久志和缘下力。
而一年级生中，除了八乙女泉辅被分在庄子一队，其他三个一年级都被安排在影山一队。
“西谷只替换梅津的后排，”乌养教练补充，“另外，”
他看向影山：“日向在前排的时候，禁止使用怪人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