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信的结局
她听后,便点点头说:“我和你们张校长认识,关系还不错。有什么事找我,我能帮上你。”
他没有想到她会认识H30厂子校的张校长,他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了。我本本分分工作,也不想求人。而且,我离婚的事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呢。”
她便改变话题问:“那你现在哪儿住?”
他不好意思地微笑了一下说:“我还在原来的家中。因为厂里没有房子,周围农村条件又差,我还要带孩子,所以我就先在原家里凑合着,等找到房子后再搬。”
她平静地点点头说:“哦,那就先那样凑合吧。不过,不搬走,可以推迟一段时间再离婚的。”
他便解释说:“那不行。不离婚她不给我钱。她不给我钱,我就不能买房子。房价一天天地涨,我已经错过几次机会了。”
她依然表情平静地说:“那也是。不过,我要走了。我们以后再联系吧。”
他又微笑着对她说:“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看你的孩子,好吗?”
她平淡地说:“不用了,以后再说吧。再见!”
他红着脸说:“好吧,再见。”
她骑车走了。他站在原处目送她仿佛女英雄一般从大街上驶过,刹那间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了。他回过头来,沿着昔日步行过的马路来到Q38厂社区。在Q38厂小学西侧,有一个小小的菜市场。菜市场北面有一个小小的饮食街。他们在Q38中学监考时,常去那儿吃饭。那一天,他又走到那里,要一碗兰州拉面。吃完后,他又经原路向南走到Q38厂小学西侧,然后再沿着黄金路向西走。
人们如是说:“Q38厂的女人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也注意到Q38厂到处都是长发飘飘、裙幅摇曳、猫着蛇腰的女人,那些女人仿佛弱柳扶风一般,但是他对此却漠不关心,他心里想着晚上的特别新闻。
下午五点多,他回到住处,发现孩子和她母亲不在家,他便上床躺下了。不知怎的,他居然平静地睡着了。他一觉醒来已经八点了。孩子她们还没有回来。他便急忙给他前妻打电话,他前妻只说三个字“别管了”,便挂了电话。他又匆忙拨通小雪她妈的电话。
李老师同样热情地说:“温老师你好。我今天有事,没有去送孩子,也没有给你问去。我明天送孩子跳舞时再帮你问,好吗?”
他失望地回答说:“好的,谢谢了。”
他有点失落。他打开电视,取些零食,边吃边看,同时也浮想联翩,对目前的情况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礼拜天早上,他给雪琳打电话,客套几句便挂机了。他主要想等张静的消息。天终于黑了,他又给小雪她妈打电话,李老师解释说张静今天有事没去,所以她又未能帮他了解情况。
“这样吧,”她十分肯定地说。“只要你同意,我明天晚上到她家里去找她,她听我的。”
他只有闷闷不乐地等到礼拜一。礼拜一早上,他给雪琳发了一条短信:
“小雪你好!工作忙吗?由于我周一、周二有晚自习,周三晚上找个地方,我们一块儿聊聊好吗?你真是一只飞翔的天使,好令人羡艳。”
她回给他的短信很短,只有几个字:“好的。废话少点。”
他看过以后,也不禁发笑。
礼拜一很快就过去了,他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还不见小雪她妈的电话。于是,他便关机睡觉了。礼拜二早上,他同样给雪琳发个短信,问候一声。她也很低客气地回了他一条信息。下午,他又来到小学对面的小区等孩子,当他从远处看到小雪她妈回家去的时候,他便赶紧买点东西给她送去。
李老师便热情地说:“昨晚我去她家了。刚好有人给她提亲,一个厂子弟,未婚,比她小三岁,在南方打工。我想她是不会同意的。但我们都是熟人,我也认识那个中人,所以我就没有提起你们的事情。今晚我再去,直接给她说。”
他特别坦诚地对她说:“不过你也不用为难,如果不合适的话,你把她的号码给我也行。毕竟我们认识,我直接和她联系可能更好点。”
她翻了一下她手机里的电话簿说:“我这是新手机,没有她的号码。我晚上去她家以后,再把她的手机号码发给你好吗?”
他笑着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他同样闷闷不乐地等待未知的答案。
晚上九点多,小雪她妈的电话来了。他急忙接听,盼望一个绝好的消息和崭新的纪元。
“温老师,我刚去找过张静了。她说她想静一静,最近不想谈个人的事儿。她认为你挺好的。只是她最近正生一个人的气呢。你能不能明晚约她谈一谈?我再帮你劝劝。你们合适。”
他便无奈地说:“谢谢了。你能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可以。”
他记下张静的号码。
礼拜三上班后,他先给张静发了一条短信:
“小张你好!我是温阳的父亲。记忆中,你是一个多么温柔贤淑的女士啊!可是命运弄人,竟然让天使也伤心!今天,我也遇到这种情况,真是同病相怜!如果你今晚有空的话,我们约个地方聊聊好吗?明天的太阳将照亮我们崭新的未来,我也渴望与你合作。让我们一起向明天欢呼,为幸福干杯。”
他刚给张静发完短信,正准备给雪琳发短信时,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一看是小雪她妈的短信:
“温老师,昨晚我刚和你打完电话后,张静就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对你挺上心的。你好好努力吧。祝你成功!”
别提他心里有多么高兴了。他觉得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口甘泉,那口甘泉正不停地往外喷着蜜汁,那些蜜汁使他只想发笑。于是,他便放下手机,愉快地等候张静的答复。但是她的消息仿佛是天边的云彩那样,久久不见回头。大约十点多,他收到雪琳的短信,只有几个字“今天忙什么呢?”他看着那几个字又发起呆来,他仿佛是一个来到十字路口的迷途的羔羊一般。
他对面的朋友严成看出了他的心思,叫他出去转转。他们便来到办公室外面的一棵大柳树下。柳树正吐新芽,仿佛一个伟岸的美女,披着长发。严成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正处于一个十字路口。严成听了以后说两个情况都不错,一个县城,离咱这儿远,来往不便,也不利于照看孩子。另一个条件也好,只是两个孩子差不多大,在一块儿又好,又不好,关键看他自己的抉择。
“脚踏两只船绝对是坏事,”严成庄重地说。“但是你现在谁也不能拒绝。万一你刚拒绝这个,另一个又把你拒绝了,你怎么办?条件都好,你就先都谈着,这样主动权就在你的手上。”
他便真诚地对严成说:“我想和张静谈。我们早就认识、印象也不错。而且,我觉得我俩挺合适的。”
严成便微笑着说:“那你看着办吧。”
之后,他们又回到办公室。
他一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便打开手机,看到了雪琳的短信,看着她那生硬的话语,以及她那高傲的神气,让他联想到以后的生活,来往的风雨,以及自己孩子将来的处境。他便断然给雪琳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小雪你好!如梦般让我认识你这样一位卓尔不凡的女士,也让我的心灵无比忐忑,仿佛疲惫的过客寄望远方的云朵。我对你十分狂热,见到你,已使我无比荣幸。假使被你拒绝,我也不会难过,你的容颜已溶入我的脑海之中。我会因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幸福的。”
二十分钟后,他收到雪琳这样一条短信:
“我不想作保姆。我的儿子已使我精疲力竭,你的情况不适合我,除非你放弃孩子。”
他把那条短信删除了。他松了一口气,可是他期待的短信仍然没有消息。也许她早上没带手机吧?或者,她尚未开机吧?也许她和其他小学教师一样忙着炒股呢?
下班后,他回到临时住所。吃完饭后,他的手机响了,是他梦想的号码。他急忙打开手机,来到阳台上仔细翻阅。
“对不起!这时才给你回短信。你确实挺好的,挺优秀的,但婚姻要靠缘分,凭感觉,我认为我们不合适。我想你一定能找到你十分称心的人。作为一名不幸者,我理解你,也祝愿你。祝你早日找到你理想中的她。”
他叹了一口气,略带忧郁地回复这样一条短信:
“谢谢你能坦诚相告。其实,我已经等你好久了。我也明白你的心情。我们都不是救世主,我们更不会为我们不喜欢的人做出爱的牺牲。记忆中,你总那样温柔可人。这里,我也诚挚地愿你的心中永远充满阳光、鸟语花香。”
此时,他的心仿佛是一只小小的纸船,正在白雾茫茫的湖面上飘浮。
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晚上,电话响了,是嫂子的电话:“小温,和雪琳谈得怎么样?”
他随口说:“人家不同意。”
嫂子便操着浓厚的关中口音说:“她也别牛。她带个男娃也不好找。你有空的话过来一下,这儿有一个银行的。人不错,家里也有钱,她家就在县里。你来后,我再给你联系。”
他同样客气地回答说:“好吧,我明晚六点到你那儿去吧,谢谢你。”
又一个周末,他又一次来到那个充满神秘而诱人的地方。
“小温,”她操着浓厚的关中口音说。“我们婚介公司是收费的,不但门面要钱,而且打电话也要花钱。交一次钱管一年,也就是说你交五十元,我帮你牵一年的线。如果说成的话,男女双方各交二百元。你要留下身份证或者离婚证号码。”
他说交钱是应该的。他交了钱,留下身份证号码后,就坐在他以前曾坐过的地方等银行的人。他听到嫂子给一个姓高的人打电话。过了四五分钟,一个又白又胖、个子偏高的中年妇女傲慢地步入里屋。
嫂子把他们引见一下之后,就出去了。他们定睛看了一下彼此的眼睛,仿佛两个职业特工要从对方的眼球中找到什么秘密似的。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把对方打量了一下,然后才坐到早已摆好的椅子上。
“我的情况你知道吗?”他微笑着问。
她也淡淡一笑说:“我呢?我的情况有没有必要说呢?”
他开玩笑着说:“有啊。我想读一本有趣的书。”
她便矜持地说:“我老公是个教师。我有一个男孩,已上中学了。本来判给他爸了,可我觉得他爸在农村工作,条件不好,我就让他来和我一块儿在城里生活,在城里上学。没想到他来到城里以后,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学坏。我已经管不住他了。让他回他爸那儿去,他又不同意。我怕孩子将来毁在我手上,我正为此发愁呢。”
他便微笑着问:“你家孩子上几年级了?”
她不好意思地微笑一下说:“上初二。”
他便郑重地说:“初二是十分关键的一年。要抓还来得及。”
“你不知道,他学得有多差,基本和没学一样。特别是英语,字母都认不全!”她尴尬地笑着说。
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故事。曾经他大学的一个女校友让他给她的侄子补英语,他爽快地答应了。
“你无法想象他的英语有多差!”他的校友笑着说。
“初二学生,差又能差到哪儿去?就那么一点知识,”他蛮不在乎地说。
可是一个月下来,他认输了。他找到他的校友,向她解释说:“你侄子的基础差我倒不怕,怕的是他没有学习的兴趣。我每个晚上教他读单词、课文,可是到第二天,我检查时,他又全部忘记了。一个月下来,我的努力和他的付出仍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