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绝望的挣扎
62.绝望的挣扎
“过去的怎么就能那么容易地过去呢？我的心好疼，疼得让我唯有死在你身旁。”
他说着便躺倒在她的床上。
“你走吧，噢。我不再说那些话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她又劝说起他来。
他这时偏偏又较起劲儿来，他偏不走。任凭她怎么劝他，他都听不进去，他只想睡在她的床上。而且他还不让她走，还要和她睡在一起。她越来越着急，最后她跪在地面上说：“爷，爷，你走吧。我把你都叫爷了。”
他面无血色地说：“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死都不走。”
她要出门，他就从床上站起来拉住她，不让她出门。她后来竟然大声喊叫起来，他也不理她。她一边哭泣，一边乞求他，他只是不理。最后她用尽全力挣着跑出门去，打开单元的大门，敲开对面东边那一户人家的房门。这一家人是她所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婆婆家。那两个老人也许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吵闹声，只是不好意思过来敲她的房门罢了。所以她一敲门，门就打开了，他刚赶出门外，就看到那两个慈祥的老人站在门前扶着她的手正在劝说她。
她在他们面前哭泣着说：“叔叔，阿姨，我不想和他谈了，他却在这儿闹事。你们帮帮我，让他走吧。”
于是，那两个老人便来到他的跟前，把他俩拉到小刘的那个单元里，老头把小刘拉到她的房子。老太婆把他拉到小刘的厨房里对他说：“小刘脑子有问题，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小刘一旦犯病的话，谁都无法说服她。你是正常人，你走吧。如果你们两人把事情闹得不好了，对你的影响也不好。其实我觉得你们两个都挺好的，谁想到你们竟然也走到这一步。你看，我其实认识你们，但是我怕你们谈不成，所以我一直见到你们都装着不认识你们。小刘是个可怜人，也在我家里吃过饭，对人也挺实在的，就是有时有点钻牛角尖。你是正常人，你走噢，不要再想她了。”
他无奈寺对老人说：“谢谢你阿姨。其实，我是来取东西的。我都准备走了，谁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太令我难以想象了，太丢人了！”
那个老人和蔼地说：“没事了，你走吧。她就有点那个啥，你们不谈了也好。你有孩子，孩子有时就会多一些事儿。小刘这人可能有时也会和小孩儿过不去的。所以你们分手了，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他一边推自行车，一边向老人道歉。他觉得可没意思了，可丢人了。
老人又安慰他说：“没事了，你不要想太多了噢，小温。她要怎么说就由她去噢。你就当作没听见就行了噢。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噢，听阿姨的。”
他点了点头，并多次向那个老人道谢之后，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去，老人跟在他的身后。当他经过她的门前时，他忍不住又停下了他的脚步，他听见她在房子里面正和那个老人诉苦呢。他听了一两句，便悲伤的向外走去。这一去，也许再也不会来到这个曾经多么令他神往的地方了。多少美好的往事，也许在他这一生中，再也不能重现了。他的心全都留在她的门前了。那个地方就是他理想的天国，仿佛一个孩子的母亲那样，天是她，地是她，房子、衣服、食品全是她了。从今往后，她的门前就是他理想的彼岸，也是他幸福的终点站。
他带着他的躯壳，向他的单身房子走去。由于没有带上他的心，所以他不觉得寒冷，不觉得饥饿，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开心。他仿佛一个无心的傻小孩儿那样，一个人在空旷的沙滩上无忧无虑地玩耍那样，不知饥饱，不知安危，不怕风雨，也不怕孤单。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在那儿玩，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玩什么。他就进入了那种境界，一个人若风若雨般地从东园回到单身，他放下自行车后，便倒头睡了。他不知道睡得怎么样，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梦，反正天亮了就上班，下了班就吃饭。他什么都不管了，仿佛人间万物和他都没有关系似的。
很快就到新年了，他又一个人去东方社区，想了解一下小肖的情况。赵姨给小肖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打不通。他看了一下小肖留给赵姨的电话号码以后说她留给他的号码不像是赵姨打的那一个。于是，他拿出他的手机给小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打通了。他和小肖说了几句话以后，就挂了电话。赵姨问他怎样，他只说小肖说她最近很忙。然后，他又向“赵姨”了解一些有关小晁和小刘的情况。
赵姨唏嘘着说：“小晁倒罢了，可是小刘就像急得不行了。她不停地打电话，就想一下子把事办成。我一个劲儿的劝她，让她不要急，可是她就是听不进去。这些事是不能急的，一个女的如果太着急的话，反而不好。”
他说小刘确实是个好女子，就是性格有点偏激。她认定的事就是真理，很难更改的。他希望赵姨能多劝劝她，也多劝劝小晁，力争尽快把他们的事儿办好。赵姨问他和小刘有没有什么关系。他简单地把他和小刘之间的事情对赵姨说了说。
正谈话间，他的手机响了，他拿来一看，是“温馨情人”的号码，他没有接。他又和赵姨闲聊几句之后，才走出门外，给“温馨情人”的嫂子打电话问是怎么一回事。嫂子对他说什么时候有空到她那儿去一下。他说他现在就有空，他马上就到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就赶到“温馨情人”。一进门，他看到雪琳的母亲坐在里面的那个房子里，她穿一件天蓝色的羽绒服大衣，围一条红色羊毛围巾，头戴一顶红褐色的手织帽子。她十分自信地坐在椅子上，她看起来也十分精神。
他一见，便急忙文质彬彬地说：“阿姨好！您看起来很精神吗！”
“就是，阿姨，一直看起来都很精神。”嫂子也说道。
“我也是硬撑着，谁家没有能念的经呢!”她笑着说。
嫂子又微笑着说：“小温，是这样。雪琳现在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阿姨对你一直都很满意。你看要不要再和雪琳谈谈？”
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人家条件那么好,只要愿意和我谈，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嫂子便和气地说：“她还是不想让你带孩子。”
他显得很无奈地说：“嫂子也知道，如果不是带孩子的话，我可能早就结婚了。可是孩子我确实不能不带。”
“这倒也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难处。小温也对我说多少次了。”嫂子也为难地说。
“她妈是个女人，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了呢？”阿姨问。
他便皱着眉头说：“如果她有一点令我留恋的地方，我就不离婚了，和她离婚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不让孩子跟她在一起受罪。”
雪琳的母亲又不解地问：“她不会不喜欢她的孩子吧？”
他无比苦恼地说：“她一天从早吵到晚，从晚吵到天亮，谁和她在一起都有会折寿的。”
他又露出了忧郁的神色。
阿姨便十分矜持地说：“哦，那倒也是。要不你再和雪琳联系一下？看她是什么意见好吗？”
他就十分礼貌地回答说：“好吧。”
“那你还记得她的电话号码吗？”阿姨问。
他同样特别客气地说：“记得。”
他把雪林的电话号码说了一遍，阿姨便点点头走了。他又跟嫂子说了一些闲话，并问一些有关小刘的事情。嫂子的看法和赵姨是一样的，她说小刘有点太急了，这样她和谁都不好谈。知道的人，明白她很想找个归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想把别人粘住呢。这样别人反而害怕她、躲避她。
他说小刘人挺好的，她就有那点缺点，如果改一下就好了。嫂子又说小刘和城建局人谈得时候，不停地问人家最快什么时候能回来和她结婚。她这样一说，人家就觉得有点怪了。其实，城建局小张的条件挺好的，人家也愿意和她谈。让她那样一问，人家反而觉得有点不想和她谈的样子。有时小刘一天能给嫂子打几十个电话。
他听了以后，就向嫂子道别又回到家里。从第二天起至元月四号，学校放假。这些天该干什么呢？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考着。反正睡不着，还不如给他认识的那几个女士每人发一条短信吧——
“小刘你好！新年马上到了，愿你在新的一年里，能像天使一样在广阔的天空中自由翱翔。你想要的一切，或者上帝留给人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能让你拥有。你是天使一样的人物，属于你的时间和空间马上就要来到了。你一定会在新的一年里过上让所有人都羡慕的生活。其实，你本身就是一位迷途的天使。后天，你将找到你回家的路。”
他没有停顿，他也不想等待她的回信。他又给其他人发信息了：
“小宫你好！其实听到你的名字已是一年前的事了。你是天使一般的人物，我怎样才能看见你的尊容呢？可是在新年到来之际，特向你致以诚挚的问候，愿你天天开心。哦，这也许是多余的，你会有什么不开心的呢？你是在空中飞翔的天使，当然会愉快无限了。”
他还是没有停顿，又继续发起短信来——
“雪琳你好！自从听到你的名字，见到你的芳容，你就像天使一样在我心灵的天空里飞翔。岁月如梭，时光如歌。你最幸运的年月马上就要来到了。不知你做好准备没有？要不要我也帮你迎接一下？其实，我是想沾一点你的光啊！也顺祝叔叔、阿姨康乐开心，小家伙调皮捣蛋。”
他发完这几条短信以后，又翻看了一会儿，觉得挺可笑的。他放下手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想起一个人来。于是，他又发起短信来——
“小郑你好！我这几天醋意很浓。真想问你要一点东西。你知道吗？我现在可难过了，仿佛一无所有，一无是处，于是就有很多人对我说：‘怕什么？没钱了，找小郑呀，明年她将获得千万大奖；心情不好，找小郑啊，她会整天在花园里放歌；为提干发愁吗？找小郑呀，她马上要当市长了……小郑就是幸运女神呀！’偶然一遇，不知能否给我一点幸运。我好想你的点点滴滴呀！那都是幸运女神的东西。”
发完所有的短信以后，他躺在床上等着，看有没有人给他回短信。他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没有一点动静。他觉得特别郁闷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是小郑的短信。她措辞也相当幽默、有趣。意思是说他才是一个幸运的人，有那么多人追他，也许和王子差不多了。新年打算找几个美人呢？找几个美人是不是就得买几套房子？钱也应该很多，官也会越做越大的吧。孩子可能也会很多，将来也不用招生，不用办学校了。自己当老师，当校长，办实体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高级人才和技师，将来再做个太上皇……
他看一句，笑一句。最后，小郑说她元旦放假回来，想和他见个面，问他愿不愿意。他就又给小郑回一条短信说他当然愿意了。他问具体什么时候。小郑回短信说到时候电话联系吧。他没事了，就反反复复翻看小郑的短信。突然他的电话铃声又响了，他打开一看是小肖的。她只是一个简短的转发给他的一条现成的祝贺性短信。短信后附有一句话说元旦期间，她们也放了四天假，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他们能再见面谈谈。他看了之后，当然就马上就给她回一条短信说到时联系，他将恭候她的差遣。她又回一条短信说，很好，到时她和他联系。
“小郑挺合适的，”他想。“年龄大一点，却是一个挺幽默、有生活情调的人，可能也懂得珍惜别人。小肖年龄太小了，谁知道对我会怎样呢？小刘本来是很合适的。现在却这样……”
他正在深思时，突然电话铃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雪琳的，他急忙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