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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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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白愈说。

陈霜凌拉着白愈的手,细细玩弄。

陈霜凌也爱说抱歉,但她的抱歉从来都是客套,和燃不起来的灯笼没什么两样,只看着漂亮,实则起不了作用。

她不会觉得自己错了,她的每一步都精打细算,从解开面上的帘布开始,直到现在,站在新任太守的房中。

白愈有时也说抱歉,是真心,譬如方才,可他就长了那幅谪仙似的样貌,使得无论说什么都像在吹枕边风。

“不必抱歉,我明白的。”陈霜凌又去亲白愈的手背。

一年了,白愈居然没骂过她一句大逆不道,陈霜凌想想,居然还觉得有些可惜。

天□□颓,光线渐渐变暗。

她掀开被子,往里钻。

两人不是第一次同榻而眠,每回却都像隔了一层透明的墙。

陈霜凌喜欢亲他,抱他,但不愿有谁主动触碰自己的身体。

她缓缓地伸手,拂过白愈的衣衫,由腰腹至锁骨,再到雪白的脖颈,从衣料到肉身,从清心到贪念。

手下的身体在颤栗。

“阿霜!”

白愈及时握住陈霜凌的手腕,又低下声:“阿霜……停。”

他的身子一向不大好,体温较低,陈霜凌手腕灼热的温度立即贴上白愈的指腹,将那抹冰凉席卷得无影无踪。

陈霜凌弯唇一笑,手自然微蜷着,落在白愈颈部和肩处的交接部位,白愈捉得不紧,只需稍稍一抻手指,就能感受对方跳动的颈部脉搏。

“先生。”她尾音带着钩子,朝白愈身上靠去。

“先生的脉搏有些浅,且较慢,虽说还是不比常人,却也相对一年前来说好多了。”

语毕,陈霜凌自然而然地退开,双眼望着房顶。

“少吹风,容易受凉。”

已经断药好几日了,这可不行。

白愈耳垂染上绯色,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良久才从口中捡出两个字。

“放肆。”

陈霜凌笑得张扬。

她掀了被子,又下榻为自己倒茶,已经凉了,白瓷盏盛着青绿茶叶磕碰着茶杯碟,那声儿也凉丝丝的。

茶入了口,过于苦涩,她放下茶盏顿了好一会儿,又掰块梅花糕塞进嘴里,这才回过些味觉来,欲叫外头侍女将碟子碗什么的,都撤下去,转头又见床上那人影,想了想,还是作罢。

人影察觉陈霜凌的目光,动了动,翻了个身,背朝她。

她又笑起来,褪了红得发黑的外衫,随手挂在屏风后,那外衫晃了两晃,将窗透过来的光都掩住,屏风纹路看不清了,床榻也黑糊着,榻上的人宛若是睡了,一动不动,她赤着足回到榻上,自顾自歇下。

她睡眠浅,不过一会儿就睁开眼,心中念着,怎会有隐约的血味?

陈霜凌再三确认不是自个儿出现幻觉,便去触碰下午给白愈钉耳坠那处,果然摸到一片黏腻。

她见的血多,不必掌灯,也知晓是这东西没错。

“白愈,我知道你醒着。”陈霜凌推推他的肩,“一声不吱啊?”

得,生气了。

白愈生气的点陈霜凌拿捏不准,有时温温和和什么都应,虽算不得手不染血的大善人,当然这世上也没几个大善人,却干净,长得干净,声音干净,性子也干净;

有时又因为小问题而别扭,生死大事他从来不说别的,全由陈霜凌决断,玩个腰蹭个颈倒是不乐意,好在他生气的后果也不严重。

陈霜凌摸着黑,将那耳坠子给他取了,好让血流得更顺些。

耳垂处流血不打紧,伤不到身子,血珠子只像烧沸了开水上破裂的气泡,汩汩地冒。

“碰了两下,也不至于如此敏感吧?”

陈霜凌想起自己给他揉指尖他都能晕过去,就不说话了。

白愈许久后还是只会那两个字。

“放肆。”

陈霜凌觉得那耳坠就不该取下来,更应该点上灯,看灯火的光线明明暗暗地打在他的衣襟上,说自己放肆时,身上还刻着自己的痕迹。

艳丽浓昳,

但没有死气。

*

第二日晨起,白愈的血点已经干涸,伺候的人端了舆盆和帕子,候在床边。

既然总是她来伺候,定然知道这二位身份,但她依旧没忍住,悄悄看了一眼。

纱幔之下,那位公子半个身子被朦胧地挡住,只余下部分绝色惊人的貌。

陈姑娘倒是立在纱幔外头,提起帕子,润了水,用食指指尖顶出一个小尖儿,细细地替白愈擦去那块血点。

白愈抬手,白色袖口探出来的腕子,跟玉似的,握住陈霜凌的小臂,示意不必她来,陈霜凌反而又把他的手推回去,继续动作。

两人身段都极好,尽管一句话也没有,但光是这一来一往间也旖旎风流,侍女仓惶低头,脑中却已都是陈霜凌那双手。

虽说唤他先生,怎么反倒像是陈霜凌养的鸟雀……

“咕嘟!”

那手一挑,帕子就落入水中,荡开一圈圈涟漪,侍女抬眼,陈霜凌正好用指关节敲了下她的额头。

熟悉的淡香袭来,侍女还懵懵的,想揉揉额头,偏生手上还端着盆,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局促得很,最后望着陈霜凌带着笑意的眉眼,只得在心里嘀咕,不愧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贵女,捉弄人也美得不可方物。

“眼睛长得好好的,可不要瞎看,若是触了哪位贵人的霉头,挖下来就成了你的点心。”她在笑话人,但声音分外磁性。

侍女平静下声,道:“奴婢明白。”

“退下吧。”

“是。”

事了,陈霜凌又慢慢回过头,对帐子里的人道:“抱。”

白愈愣了愣,还是从容伸手,陈霜凌的小指勾着屏风上的外衫,衣摆跟鱼尾儿似的滑下去,她再轻轻一震手,外衫就成了轻飘飘的一束,落入白愈怀里了。

“我出门办点事,你要是不想跟着,就再睡一会儿。”

白愈点头,收好她抛来的衣裳,心知这是她又得拿自己做人质扣在这。

他也不甚在意,能帮总归是好的。

陈霜凌靠向门,敲了两声,另一个婢女很快应声,陈霜凌便道:“拿件浅色的衣裳来,不显眼的就行。”

太守府邸,毕竟也要接见外客,衣裳自然是少不了。

婢女托着盘,扣了扣门,陈霜凌在里头答应一声,她才推门进来,款款福身:“姑娘。”

陈霜凌瞥了一眼那粉白色的衣裙。

“这颜色……”

婢女捏着托盘边缘的指尖紧了紧,快要发白:“姑娘不喜欢?”

陈霜凌豁地笑了笑:“没有,这颜色,跟朵娇海棠似的。”

总不能因着一个人,不去看一种颜色。

婢女这才宽心,放下托盘离开。

陈霜凌随手拎起那叠衣裙,绕过屏风后,白愈依旧坐着,在帷幕后头,神情有点迷茫,貌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以至于还没缓过劲儿来。

她怕他再咳血,于是将那衣衫往旁一放,凑过去问:“怎么了?”

好在白愈这会儿不咳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似乎也没有力气再咳,陈霜凌问他怎么这么喜欢叹气,还问:

“同我在一处很累吗?”

白愈说,“怕你遇人不淑。”

陈霜凌的眉梢高高挑起。

这一路上过来,他竟还觉得自己是容易上当受骗的单纯小孩?段绪年来颗糖送个金银自己就会眼巴巴凑上去给人当丫鬟?

“阿霜,交友应由你的心意来,只是对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要尽早剥离。别在这档子事上碰壁,闹得心里不安。”

他牵过陈霜凌的衣袖,这般嘱咐,陈霜凌莫名想笑,又笑不出声。

“原来你觉得,我和她是好朋友吗?我是失忆,不是傻了。”

她仔细盘算了一下失去记忆后明面上对段绪年做的事——

陪她逛小街,邀她进自己房里说闲话,给她送簪子,无一不像讨好。

白愈知道的所有关于自己的信息,都由自己口中说出,但她也不做多余的解释,她觉得没必要,因为无论白愈明不明白,都不耽误她做事的进程。

真正不安的只有白愈一人。

但他自己好像一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还在温声细语地叮嘱她不要轻信他人。

陈霜凌忽然觉得,就算不在榻上躺着,在说话、嬉闹、逗弄之间,他们也隔了一层透明的墙,墙面由陈霜凌垒起,经年累月,无知无觉。

白愈身量高,坐着也显目,两头窗的位置与他平齐,都晕着朝晖的光,她眯眼看过去,那儿除了透白的纸与深棕的棂,什么也没有。

“阿霜心里有计量就好。”他放心地说。

“先生看得这样明白,难道不觉得自己遇人不淑吗?”她弯起唇角。

“除了你,我再没结交过旁人,怎会遇人不淑?”

陈霜凌笑笑不说话,自己什么意思,白愈哪儿能分不清,但要说为爱装傻,未免不切实际。

“走了。”她将那粉白的衣裙往身上一套,径直离去,紫檀雕花木桌上还摆着没用完的糕点和冷却已久的茶,暖阳斜落下来,在小小的茶面上撕开一条金色的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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