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一颗小屁桃：牛肠爱好者的世界你不懂[呲牙]】
等顾序川回到家打开聊天软件，这才发现林乐桃给自己回复了评论。他大为不解，这种东西又难嚼还不好烤，到底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
他一边想着，一边情不自禁地打开了手机里的点评软件，按照公司所在地区和关键词，搜索起附近的烤牛肠。
一瞬间，页面蹦出来许多相关的餐厅，各种“这家烤牛肠太好吃了”、“横膈膜和盐葱牛舌才是最屌的”、“千里迢迢来这家只为尝一口这里的烤肉”充斥着评论区。按照口味和环境，顾序川将店铺排序，选择一家看起来还算可以的，将其收藏好。
他其实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私心，甚至在星期一的会议上，首次提出想要团建的想法。
“因为这个部门刚组建不久，即便是临时的，我也希望和大家愉快地相处。”他坐在会议室的中心，扫向四周那几名同事，语气轻松，“我也不想耽误大家的下班时间，所以外出聚餐就选在中午，下午也不用准时上班，大家觉得如何？”
一听他最后的强调，大家才稍稍放下心来，接二连三地表示可以参加团建。
顾序川心情大悦，“那么聚餐的地点，有没有人推荐附近比较合适的地方？大家随意说说，不用太紧张。”
会议室里短暂地沉默片刻，一名女孩怯怯地开口，“如果人多的话，感觉去烧烤店是个不错的选择。”
“烧烤店？”顾序川挑眉。
“唔，旁边的购物中心有几家固定的餐厅，基本承包了我们这里的团建。”对方说道：“有烧烤、火锅、粤菜和淮扬菜，总之那一层全是吃饭的地方，我原来的部门以前经常会去一家烧烤——名字叫‘羊角’。”
林乐桃在一旁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要能不上班，她怎么着都行，何况是中午饱饱地吃上一顿饭，说不定还能再来一杯奶茶。
听到那个女生这样讲，大家纷纷点头，附和以前团建差不多都是在那一层里。
“这么一看，那边的餐厅大家应该去过很多回，估计也稍稍会觉得没什么新鲜感。”一直没说话的潘秘书蓦然开口，可能因为他表情自带严肃甚至古板，致使他一开口，周围便没什么人敢出声，“我提议一家日式烤肉，一桌刚好能坐下我们部门的人，并且还不用我们亲自动手烤。”讲到这里，他的视线移向顾序川，似乎在征求那人的同意。
“不用动手烤简直太好了，”顾序川言语里颇为意外，与他先前淡定的外表有些不符，看得林乐桃冒出一丝异样，但很快被接下来的话语吸引注意力，“是哪家店？”
潘秘书轻车熟路将点评软件点开，迅速输入餐厅名称，将其分享至工作群中。
顾序川装模作样地看上片刻，继而抬头，“也可以，大家还有没有意见？”
见领导这样问，众人皆是齐刷刷地摇头，一致同意将这家餐厅定为明日中午的团建地点。
待散会后，潘秘书悄悄移到顾序川旁边，还是那一副古板认真的样子，只听他低声问：“顾总怎么突然想进行部门团建？”
“怎么，”顾序川收拾着本子随后拿在手里，调侃道：“想给我爸打小报告是吗？”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潘秘书坚定地一摆手，表情稍稍有些诚惶诚恐，看上去有些滑稽，“只是需要了解领导的想法，毕竟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顾序川噗嗤笑出声。
“而且您一早特意叮嘱我提名这家烤肉，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用意。”潘秘书推推眼镜，两条眉毛向中心稍作靠拢，“只要能办到，我必定会全力以赴。”
“放心吧潘秘书，”顾序川拍拍那人的肩膀，俊朗的外表透着风轻云淡，“没有别的意思，你做得很好。”
听到他这么说，潘秘书的腰又往下弯了弯，表情真挚，似乎在等着对方接下来的指示。
“站着干什么？回去工作了。”临走出会议室前，顾序川瞟那人一眼，开口说道。
潘秘书一怔，“这就结束了？”
“当然。”顾序川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当公司开民主生活会呢？”
说罢，他便走出会议室，留下莫名其妙的潘秘书站在原地，疑惑地推推眼镜，满脸摸不着头脑。
·
“干杯——”
下午不用上班，林乐桃他们部门的同事自是很开心，再加上顾序川和潘秘书临时有个会，这会儿赶不过来，整个包间里气氛洋溢，也不知道是因为团建而高兴，还是因为领导不在而高兴。
借着餐厅的食材和地理位置，大家的话匣子很快就被打开，大概话题也都是流行相关，直到有新来的同事怯怯地想咨询公司一些事宜，话题才又绕回到华盛来。
“咦，话说顾总今天不参加我们的团建吗？”有不知情的员工环顾四周，见顾序川缺席，便下意识开口道。
“他还有会议要参加，估计晚一些才能到。”林乐桃笑眯眯地给对方解释着。
对方点头，继而又问：“话说林工来华盛多久啦？”
“我？”猛地被提及，林乐桃一愣，脸上的笑意未敛，“已经有六年多了。”
“这么久了！”旁边也有人感到讶异，“真是看不出来，我们都以为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呢，太显年轻了吧。”
当即又有人调侃着替林乐桃说话，“能被安排过来辅佐顾总的怎么可能是刚毕业的学生，不要这么天真，我听说林工可是我们集团赫赫有名的‘笔杆子’，综合办公室里的顶梁柱。”
于是大家又是连连感慨，如此优秀的一个人，怪不得能被分配到顾序川身边。
“林工结婚了吗？”冷不丁地，有人问道。
“啊？”林乐桃如实回答，“还没有对象呢。”
于是对方又是一阵嘻嘻哈哈，大意是讲自己听说过几天集团会组织联谊会，出于好奇心理，想问问林乐桃知不知道这个活动，或者是参没参加过。
“联谊会啊……我还真不知道流程。”林乐桃摇摇头，随后又道：“不过听说结对子机率很高哦，如果你们感兴趣都可以去看看，就当给行政那边捧个人场。”
大型的企业中都有这种人文关怀活动，虽然林乐桃没参加过，但她知道个大概，无非就是把到场的同事分成几组，参加一些难度不高的小游戏，说不定就有互相看对眼、在线下进一步发展的。
旁边的同事问道：“林工今年不一起参加参加吗？”
“啊……我就不了，哈哈哈。”林乐桃干笑几声，不知怎么脑海里浮现某人工作时的那副冰山脸，吓得悄悄打个寒颤。
“连你都不去，那这联谊会有什么意思啊，我也不去了……”
有人劝说着，“林工，你就去一次，当带带咱们部门的人，好不好？”
“对啊，我们这里可是有不老少想找到另一半的小同事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忽然包厢厚重的门被服务员推开，顾序川和潘秘书总算出现在大家眼前。霎那间，联谊会的话题消失个无影无踪，大家颇有默契地停止相关话题，佯装低头等着服务员把肉烤好。
包厢内一片寂静，只余顾序川和潘秘书拉开椅子坐下的声音，以及烤盘上的肉滋滋冒油的声音。
“还没进门就听见你们声音了。”面对鸦雀无声的饭桌，顾序川微微一笑，冷眼扫视一圈桌子旁的众人，“我怎么都不知道公司里还有联谊会？”
“呃，这个倒是每年都会有。”危急关头，潘秘书推推眼镜，一板一眼地替对方解释道：“主要是企业关心同志们的个人情况，也愿意红线牵起有缘人，体现了企业的人文关怀，希望员工能在企业里感受家一般的温暖。”
顾序川眯着眼睛听着他解释，两道目光如同锐利的刀片，“咻”地划过潘秘书的眼镜上方边缘。
“这个联谊会在年轻的员工中反响很好，所以企业干脆保留了下来，每年召开一次。”潘秘书毫无察觉异常，继续说道：“我们部门里也有好几个新入职的员工，大家这次都可以去报名看看，其实也不是纯粹为了谈恋爱，如果想结交新的朋友或者同好，都可以参加。”
见他这样讲，那些员工才稍稍感到气氛缓和一点，再加上有几名员工确实真心想寻得良缘，便又追问了潘秘书几句。
在对方耐心地讲解完大致活动后，有员工不由感慨：
“听起来很有意思啊……林工真的不去吗！”
乍一听这话，顾序川的眼刀又倏然扫来，只不过这次大家因为还沉浸在对联谊会的好奇中，所以谁都没有发现boss的不对头。
“就是说啊，咱部门的一起去呗。”
林乐桃左右实在推辞不过，慌忙之中便看向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顾序川，她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笑意，看上去有点干巴巴的。
“如果到时候不忙，肯定会去的。”无奈之下，她最终答应了那群同事。
就在大家喜滋滋地准备聊起下一话题时，顾序川的声音才蓦然响起，“看你们聊这么久联谊会，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潘秘书立刻接道：“我记得是下周二吧。”
“哦？”顾序川挑眉，嘴里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单音节，继而慢悠悠地说道：“那恐怕得让大家失望了，我们林工是参加不了了。”
林乐桃：“？”
“刚才开会临时下的通知，下周有领导去颐都项目上视察，集团高层点名让综合办和咱们部门出人一同出席。”顾序川好整以暇，露出一个带着得意的笑容，“鉴于林工还是属于综合办的同事，所以刚才李主任上报的名单中……就敲定的是林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