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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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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灼行动不便,但离家已有两三日,若不能及时回去,父亲定然担心坏了,于是命萃杉雇来一辆马车,主仆二人稍作休整,收好行囊打算回程。

马车沿着官道一路西行,行至热闹的一树街,那座醒目的朱红色楼阁近在咫尺,陶灼放下帘子,将车内遮挡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耽迟公子……应该脱离这里了吧,但愿他能有个好去处。”垂下眼睑,陶灼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喃喃。

提起那个男人,萃杉的脸就立刻拉下来:“小姐,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也用不着咱们操心,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跟老爷交代吧。”

见主子低头沉默,萃杉也不好聒噪。

“姑娘坐稳,就要出城了!”

行了许久,马车外响起车夫的声音。

陶灼这才重新掀开帘子,向外张望——城门前的凉茶铺生意依旧火爆,摆放不算整齐的简陋长条凳子上坐满了人,五六个一伙儿挨挨挤挤凑合着共用一张擦不干净的旧木桌,吆五喝六,呼朋引伴。还有人买上一壶凉茶,直接瘫坐在旁边的树荫下,倒一大碗,仰头饮尽,继而长吁胸中之气,满面舒畅,情状宛如豪迈大汉逢喜了事,痛饮烈酒,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那不过是一碗凉茶呢。

“还真是人逢凉茶精神爽呀!”萃杉咂咂嘴,不禁感叹。

人称“半句先生”的老者背靠一棵树席地而坐,身下铺着几张破旧的麻布,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唯一显眼的东西,就数他插在头顶的那只银簪子了,样式倒算精巧别致。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也说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只依稀记得这家凉茶铺开了多久,他就赖在这里多久了。

世人只当店家心肠好,从不赶他走,偶尔还会送些吃食给他。

他闭着眼睛假寐,不时有只眼闪开一条缝儿,扫视宾客以及周围的环境,像是在等待什么时机,开口说上半句,吊足别人的胃口。许是看他年纪大了,也不曾有人计较过。

“姑娘,口渴不渴呀?正好这儿有家茶铺,等出了城可就难找个歇脚的地方了。”车夫说着,勒马放慢速度,等候车里人答复。

陶灼扭头,示意萃杉拿些银钱:“大哥,你去讨口茶水吧,不必管我们,还要快些赶路才是。”

撩开厚重的帘子,纤细的手腕从车里探出来,玉指如葱白,摊开手掌,手心里躺着几块碎银子。

车夫两眼发直,盯着那只手看了半天,一丝贱笑悄然爬上黝黑的面庞,粗大的毛孔瞬间都活泛起来,声音却听不出任何变化:“哎,好嘞!劳烦您稍等。”

“小姐,怎么他喝个茶水,还要我们报销啊?”萃杉总觉得主子为人过于宽和,时常对不相干的人施恩惠,又得不到报偿,算来多少不值得。

陶灼不以为然:“眼下我不便行走,全靠这个车夫大哥,我们善待他,他就更乐意为我们效劳,早些送我们回去。”

去了片刻,车夫提了两个灌满凉茶的水袋回来,临行前,随手把其中一个递进车内:“拿着吧,路还远着呢。”

完全没有料到车夫如此为她们着想,萃杉一时激动,麻利接过,还不忘道谢:“有劳了,大哥。”

“甭客气。”车夫无所谓地回了一句,随手扬鞭,车轮吱呀呀滚动,从宽敞的甬道穿过,留下一条浅浅的辙痕。

……

郊外,陶家庄里里外外人头攒动,家丁婢女面色焦灼,顶着烈日前屋后院地跑,不敢错过任何角落,甚至一个箩筐,一只水桶……但凡能有空闲的地方,反反复复搜查了十余遍,片刻不停。

“再去找!再去找!”

正堂中,已到知命之年的陶员外大发雷霆,拍案而起,猛地掀翻身前的茶桌,一声巨响,精致的瓷茶盅“咣啷啷”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溅起的茶水泼向躬身站在地中央回话的小厮脚边。

小厮一个哆嗦连连往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脊背弯得更厉害了,仿佛驮着百十斤重的石板。

陶员外脸色难看得吓人,怒火都要点着了眉毛,额角血管凸起,充血的双目红通通的犹如吃人的恶鬼,与往常相比,全然像是换了个人。

“一群废物!给我出去找!出去找!”

咆哮声持续从里面传出,经常侍奉小姐的几个婢女聚在一起,连大气儿都不敢喘,战战兢兢从门前走过,生怕陶员外一怒之下责罚她们。

陶家庄的下人们都知道,陶员外一把年纪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紧,平时看得比命都重要,百般宠溺,突然人说丢就丢了,一连找了两三天都不见踪影,叫他怎能不心急。

主心骨急昏了头,下人们也都乱了阵脚,一时间,陶家庄上下纷杂混乱,不成体统。

……

是一个极好的天气,日光朗照,有雄鹰盘旋,忽的投身于无际苍穹。穹庐之下,大片的白杨林宛如绿海,风从天边来,掀起层层碧浪,偷听叶片亲昵密语,眨眼间又不知携着秘密去往何方了。

透过叶间的缝隙,一条蜿蜒的黄土路渐渐显露出来,就如同海水中真的开辟了一条“通天大道”,一眼望不到尽头。路虽不宽,却还算平坦。

一辆马车吱呀呀从远处赶来,不疾不徐,缓缓近了。

“驾!驾!”车夫拉着缰绳,轻轻抽打马背,嘴上催促着,实则并不希望马跑得太快。

车轮碾过,压下浅浅的辙痕,带起一路不安分的尘土,飞扬、弥散、坠落,终归沉寂。

不远处的荒草丛后,藏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小岔路,路口隐蔽又狭窄,不似常有人走。

“驾!”车夫猛地一拉缰绳,马头随即调转了方向,径自奔着小岔路去了。繁茂的野草遮蔽了马车的轮廓,只隐约看见隆起的车盖,在一片葱绿中摇摇晃晃。车轮滚过蓬松的土壤,辙痕愈发清晰,不时陷入一道道被雨水冲刷出来的细小沟纹里,使得车身颠簸起来。

“小姐!”

毫无防备的主仆二人被突如其来的剧烈晃动摇得身形不稳,萃杉第一时间伸手搀扶身边的主子,自己却险些跌落坐板。

“小心!”陶灼下意识伸手扶了她一把,待她坐稳,才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

这一看不打紧,吓得她几乎脱口惊叫出来:“不对!这不是去陶家庄的方向!”

“什么?”萃杉心底一凉,小心翼翼向外面的车夫询问,“大哥,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错,哥哥带你们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很快等来车夫的答复,然而却换了口吻,贱兮兮冷嗖嗖的,让人听起来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陶灼心里咯噔一下,已然料到车夫使诈,想寻个机会和萃杉跳车逃跑,奈何身上突然没了力气。明显感觉到马车加快了速度,根本不给她们任何可乘之机。

“怎么办啊小姐,我们……”萃杉脸色煞白,红着眼眶,眼泪围着眼圈打转,堪堪掉下来。

陶灼强迫自己冷静,紧紧攥着萃杉的手,声音颤抖:“别慌,我们暂且顺从,看他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等到了地方,我们见机行事,再设法逃脱。”

没别的办法,萃杉只好点点头。

“吁——”

荒野某处,疾行的马车终于停下来。

只闻得风拂过草叶“刷啦啦”的响,擅自将耳边的虫鸣送出好远。

陶灼感觉肢体格外沉重,好像全部能量被抽干,就连从坐板上挪一挪身子都要花费好大力气。她勉强撑着手臂,掀开帘角往外瞧,周围除了一人高的荒草,再无其他。

冷不防凑上来一张黝黑的脸,被日头晒得油亮,粗大的毛孔舒张开,斑斑点点,像极了每年冬天张嬷嬷从深雪下扒出来的冻梨。

陶灼受了惊吓,忙不迭缩回车里,心脏还在扑通扑通乱跳。

惊魂未定,帷幔被人粗暴地扯开,带过一股冷风,耀眼的阳光瞬间投射进来,落在瑟缩成一团的主仆二人身上,使得两人同时打了一个激灵。车夫恶狠狠瞪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在肤色的衬托下,几乎看不清瞳仁,只有眼白尤为明显,煞是可怖。

“你……你想干什么?我们有的是钱,只要你把我们放了……”

“呸!老子要的可不是那几个臭钱!”不待陶灼把话说完,车夫就陡然一探身,抓住她的手臂,狠命地往车下拖拽。

陶灼本就乏力,禁不住这般拉扯,身子颓然向前倒去。

“小姐——”萃杉死死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怎奈自己也软得像没了骨头,根本用不上力,两个人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被眼前这个体格壮硕的男人拖下马车。

“姐妹情深呐!”车夫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裂开嘴笑得猥琐,油腻的口吻让人胃里一阵抽搐,“别急,一个一个来,哥哥会好好怜爱你们的。”说着,他强行把主仆二人分开,弯腰横抱起陶灼,急匆匆往草丛深处走。

“放开小姐!”萃杉努力往前爬,扯住了车夫的衣角,却因手上无力被他一脚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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