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洞房
花车游行，祭天宗祠，太子大婚，盛极一时。
一番繁文缛节下来，江晚雪已是累极。
坐在房里，等着季远舟过来。
嬷嬷在一旁陪着她。
“姑娘莫要紧张，女子都有这么一遭，婢子给您的书，可都看了？”
江晚雪没有亲娘，最为亲近的亲人都是男子，自然不会告诉她女子大婚之前应该做些什么。
是以这些事情都是身边的嬷嬷在操心。
听见她说这个，她感觉脸上像烧着了一般，连周围的空气都莫名的热了许多。
那书……那哪是书！！
想到上面一幅幅白花花的……江晚雪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嬷嬷看她很是难为情，也开始着急：“哎呀！姑娘，老奴看着您长大的，若是不好好看看，稍后太子殿下来了，新婚之夜不知如何伺候丈夫，那以后——”
江晚雪不胜其烦，只得硬着头皮回道：“看过了看过了，嬷嬷别再提了。”
生怕她继续说，她连忙说自己看过堵上她的嘴巴。
看着自家小姐这个害羞的样子，嬷嬷也忍不住笑：“姑娘不必害羞，新娘子都这样。”
这样一阵调笑下来，无形之中也让她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没那么紧张。
心里的大石刚放下不久，门外的传话声又让她的心高高悬起：“太子殿下到！”
门外守着的是东宫新来的丫头，说是新来的，也只是新来东宫，原先都是在沐云殿偏殿之中伺候她的丫头，只是福康为了她能在宫里过得舒心，派了这几个丫头来东宫。
除了出事的紫华，其他三个都还在。
时客是个老实本分的丫头，平时沉默寡言，只在吩咐她做事的时候才麻利得很。
水苏跟她很不一样，机灵鬼怪，跟福康有些像，可是她只在被人吩咐做事的时候才会出来说蹦跶几句，尤其是在紫华出事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许多。
夕颜的名字取自牵牛花，一夕之间就会开败的花，听着不吉利，可是江晚雪对她的印象却最深刻。
很简单，只因为她说过一句：“夕颜，取朝夕相见容颜之意。”
这样一解，这个名字立马从不吉利变得饱含思念，让她很难不记住。
此次，在外面守着的正是时客和夕颜。
至于芙蕖，因着陪了一天，也早就累了，江晚雪便让她回去休息。
方才那声音正是屋外丫头的传话声。
她立马紧张起来，连身边的嬷嬷也肃正以待。
男子一身喜服，上面的蟒纹金色刺绣和她身上的凤纹别无而致，更衬得他岳恃渊渟，如同山间的朗月清风，绝世独立。
他一进屋就看见蒙着盖头坐在床边的新婚妻子。
嘴角上的笑一直都停不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他心情很好，语气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平时难得的温和。
屋里伺候的人闻言都退了出去。
季远舟径直往床边走去。
听到他走过来的脚步，江晚雪也越来越紧张。
床边一陷，她知道他坐过来了。
掀起盖头，一张小脸映入眼帘。
美人杏眼桃腮，肌肤胜雪，那张脸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可这次，还是让季远舟不自觉地暗自心惊。
她平时都不怎么上妆，顶多浅色口脂润一润唇，这样浓妆的阿雪，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看呆了。
江晚雪本来就有些紧张，看他一直坐在身边不动，白皙的小手都紧张得握成拳头，感觉喉咙口有一块大石头，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只感觉脸颊烧得慌。
直到江晚雪的手伸过去，握了握他的手，这才反应过来。
“沉不沉？”他轻轻开口询问。
“啊？”江晚雪有些茫然，这才敢抬起头来看看他。
她没注意凤冠确实沉，抬起头的瞬间又太快，压着脖子的重物瞬时之间就让她有些往后仰。
她立马扶住。
季远舟看着这场景感觉有些好笑。
“是我疏忽了。”他有些抱歉，提前叫那些伺候她的人下去。
遂又叫了人来，伺候她洗漱。
季远舟则是去了另一边的盥洗室擦洗，拂去一身的酒气。
等他出来的时候，已是一身清润。
听着那水声，大概推测着她什么时候出来。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时间正在一点一点地流走。
等待得有些心焦，还是没忍住起身走了进去。
彼时江晚雪正坐在浴桶之中，乌黑的长发垂下，放在浴桶之外。
身边的嬷嬷正准备拿着浴巾为她擦拭。
谁知太子殿下就进来了。
所有人都准备行礼。
“都下去吧。”季远舟快速地说道，阻止了她们。
江晚雪也没想到他现在就进来，很是紧张，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挡住自己。
可今夜是和他的新婚之夜……
心里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可是就是放不下紧张的情绪。
浴桶里氤氲出一股热气，让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许多。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别的，江晚雪一颗心扑腾扑腾跳，就是静不下来。
季远舟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看着这样的阿雪，他感觉有一股电流从进入自己的身体，从脚后跟到天灵盖，传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不敢多看，拿上旁边放置的浴巾，把她从水里捞起来，擦净身子，抱着走向床榻。
殿内层层叠叠的红纱掩盖着里面的景象，屋外守夜的宫女只耐心地等待着里面叫水。
江晚雪缩在被子里，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面前的女子这怔愣愣的模样，真真是可爱极了。
明明知道她紧张得不行，可还是想逗逗她：“夫人，可唤一声夫君来听听？”
江晚雪听清他说什么以后，脸红透得像是煮熟的虾子，默默地转过身去。
握紧的小手将她此刻紧张的心绪暴露无疑。
看着妻子都紧张得开始发抖，季远舟也不想再啰嗦了，直接放下了帐子。
狭小闭塞的空间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愈发旖旎。
季远舟也躺了下来，将身边的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了怀里。
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还有泄出的白皙细腻的脖子，还是有些忍不住地亲了上去。
鸳鸯交颈，热气一点点在二人周身漾来，晕出无限的情意。
他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只是一味地吻她。
一吻毕，江晚雪地身子也渐渐地软了下来，而身边的男子，浑身滚烫坚硬如铁。
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温热。
“太子哥哥？”还以为他睡着了，出声唤了唤他。
季远舟的手隔着被子放在她后背上，轻轻搂着她，沙哑的声音里有着难以克制的情/欲：“还紧张吗？”
原来他是想让自己没那么紧张……
还以为他睡着了……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男子把被子一掀，也躺了进来。
江晚雪彻底慌了。
但是男子并没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单纯地抱着她，静静地等着她。
轻轻喘息着，等待着时刻来临。
一遍一遍地在自己心里默念。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
她还小，不能莽撞。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丫鬟嬷嬷都等得有些心急，生怕这新婚之夜不能顺利完成周公之礼。
屋里才渐渐传来些响动。
外面的嬷嬷喜上眉梢，总算是放下心来。
嫁入皇家，若是不能得夫君爱重，那就是过不完的苦日子。
今日太子殿下虽是亲迎，但也不知到底是从心里喜欢姑娘还是碍着兰将军的面子。
如今这么看来，倒是前者。
江晚雪不知道屋外的嬷嬷心里一直打鼓忐忑她跟季远舟到底如何。
她只知道，要是再不说，估计小命都要没了。
低/吟出声:“太子哥哥……”
季远舟依旧在埋头，一点点吸食着她身上的味道。
听见她叫，才抬头看着她:“叫夫君。”
女子脸红不肯说，季远舟便使坏。
终于忍不住了，才呜咽着出声:“夫君——”
男子终于高兴了，动作愈发狠戾，同时又摸着她的脸，安抚她的情绪:“很快，很快就好了。”
约莫一刻钟过后，红帐里面才趋于平静。
江晚雪早在他刚歇的时候就闭眼睡过去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残存的泪珠。
季远舟看着这样的妻子也不忍吵醒她，穿上中衣，开门后才轻轻地唤丫鬟婆子进来换水。
“动作轻些，莫吵醒了太子妃。”他吩咐道。
嬷嬷脸上的笑意更是止不住，低声回道:“是。”
等着下人们都出去了，才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去沐浴。
翌日江晚雪醒来之时感觉浑身都很酸，更别说身边多了个男子。
“醒了？”仍旧抱着她，轻轻开口询问道。
她刚醒过来，思绪还不清晰，只感觉自己身上哪儿都不太舒服，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
这在季远舟眼里变成了痛得不舒服。
“怎么了？很痛？”她不是不会痛的吗？正是因为如此，他就没怎么收着力气。
女子蚊呐似地开口，悄咪咪地凑在他耳边说:
“不痛……，就是……有些胀。”
说完以后又偷偷地藏进被子里。
徒留外面的男子笑得开怀。
她怎么这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