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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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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的眼睛很干净,黑白瞳孔干净分明,其中眼白里夹杂着几根可能是因为没有睡好而生出的红血丝。

她对视着受害人的时候,给受害人一种她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人感觉。

受害人嘴唇嚅动了两下,才说:“张彩玉。”

“年龄。”

“23。”

“户籍所在地。”

“莱云市余顺街道青桥路丰田村十三组。”

许宁听见莱阳市三个字的时候,眼睛瞬间睁大了一倍,转头将目光投向了钟鸣,似乎在询问钟鸣要怎么办,钟鸣双手环胸敛着眼皮摇了下头。

还没等许宁继续出声说话,便听见张彩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是许宁吗?”

心跳戛然而止,许宁压下自己吃惊到不行的状态,控制好面部表情,脸上的笑容挤得很是僵硬,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看上去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既视感。

许宁咧开唇,点了下头:“我是。”

好在张彩云没有把她不自然的笑容放在心上,这时看向许宁的眼底依赖更深了,张彩玉的眼神看得许宁心里直发毛,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认识我吗?”许宁望着张彩玉,语气不太确定地问。

许宁完全没有能在记忆中找到关于张彩玉的记忆,这个人也从来都没有在她21年的生活中留下过任何印象。

不只是许宁,就连身后站着的钟鸣眼神脸色也有些变了,微眯着眼望着病床上的张彩玉,试图中她的微表情动作里找到一丝丝其他痕迹。

张彩玉摇了摇头,声音很细地说:“是救我出来的人告诉我,要找刑侦总队的许宁,只有许宁能救我。”

瞳孔再次放大,许宁嘴唇欧出了一个“我”字的形状,嗓子眼里却又迟迟说不出话来,发不出声。

周历和钟鸣相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里找到了疑问。

他们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救张彩玉出来的人,要让张彩玉去找许宁,还偏偏要指名道姓地要刑侦总队的许宁,许宁一个刚入职的新人,这不熟那不行的,能干得了什么呢?

为什么呢?

这让二张和尚摸不着头的他们,不得不生了疑心。

“让你找许宁的人长什么样?是男是女?你见过吗?多大岁数了?”想着,钟鸣向着张彩玉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张彩玉摇了摇头,对上许宁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错愕惊诧神情,说:“我看不见ta的脸,什么也不知道。”

钟鸣眯着眼睛打量着张彩玉,明显是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这个饭点时间,走廊上不断有脚步声来回走动,钟鸣抬步走到门口,一把关上了门。因为张彩玉身份特殊的原因,医院也不想引起事端,割心舍肺地才腾出了一间单间病床房出来。

所以,他们正好也不用担心有哪个家属会撞进来。

关上门的刹那,钟鸣正好听见周历放轻柔了声音,问:“那你们之间是怎么联系上的呢?”

张彩玉抬眸看了周历一眼,又重新垂下了脑袋,不声不响。

钟鸣走近,淡淡地看了张彩玉一眼,朝着许宁抬了抬下巴。

收到信号的许宁,瞬间明白了钟鸣的意思,是让她接着问。不负使命的许宁再接再厉地揪着周历的问题,问:“是ta主动和你联系的吗?”

默了默,张彩玉抿紧唇,轻轻啄了啄头。

“你们第一次是怎么联系上的呢?”许宁一双好看的眼睛真诚地看着张彩玉。

张彩玉松开紧咬着的唇,慢慢地说:“在山里的时候,ta给我带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告诉我ta能带我出去。”

许宁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敢信,山里有好多人看守着,我怕他们打我,我不敢说,我又想走。后来,ta又找到了我,告诉我明天我就可以跟着ta离开这里了,我还是不敢相信。”

“可是昨天,ta真的带我出来了,我以为我快死了。”

闻言,钟鸣皱成了山的眉头更加紧绷了,张彩玉的话乱七-八糟,真真假假他们一时之间也要分不清了。

奈何张彩玉不知道到底是信了谁的话,对方让她无条件地信任许宁,什么都只跟许宁说,这让他和周历两个人站在这里很是被动,所有想问的问题都无法问出口。

摸出手机,钟鸣在和许宁的聊天页面的键盘上,敲下了一句话。

-问她东西呢

工作第一的许宁压根没看手机,声线放得很轻很柔,问:“是哪个山里,你还记得吗?”

张彩玉摇了摇头,解释说:“是蒙着眼睛进去的,什么也看不到。”

滋滋滋滋滋滋——

许宁本要将不看手机的好习惯贯彻到底的,掏出手机正准备挂断,看见钟鸣的名字之后,愣怔了几秒钟,电话被挂断,钟鸣的消息再一次进来了。

-问她蒙着眼睛怎么知道是山里的

-山里又有多少人,主要是干什么的,那个人还会不会再联系她

解开锁一看,许宁一目三行把问题记在了脑子里,完了锁屏,对上张彩玉透着些许茫然的目光,许宁扯了扯唇,温柔地笑了。

许宁把手机盖着放在大腿上,问:“那、你们联系的黑色东西还在吗?”

“ta叫我丢到垃圾桶了。”

“你们住在山里什么地方呀?”许宁继续问。

“住在······”张彩玉有些难以启齿,脸上神情赧然又辛酸:“住在,狗笼子里。”

许宁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眨,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喉咙里像是古井里莫名冒泡了一般,酸涩一阵接一阵地往上浮出泡来,卡在嗓子眼里咕噜咕噜直冒,又像是第一次吃生柠檬一大片含在口里,酸得直倒牙又吐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不断翻涌打滚。

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可是那股卡嗓子的气仿佛迟迟下不去一般,她无法想象一个正常人生活在狗笼子里还是像第一次在临河村看到的场景那样,没有半点作为人的尊严,让她半点也无法接受。

失控的泪水如同毫无端倪信号而来的瓢泼大雨,许宁迅速地站起身来,沙哑着喉咙哽咽地说:“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来不及估计病房里是不是还有着自己的直系上司,许宁泪水来得太突然,加快脚步奔了出去。

当许宁从拐角里的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钟鸣身体半倚在门口,看着她红着眼眶出来,挪开了目光。

“还可以继续吗?”钟鸣手里捏着包烟,没有打开,语调平静地问。

此时,楼道口的窗户里闯进来一道风,轻抚在两人身上,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拍了拍许宁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她的小情绪。

停下脚步,许宁压着嗓子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又有点太感性了。”

所以,钟鸣才特地追出来,想要对她拎着脖子给她来一顿臭批才行。

已经做好了迎接劈头盖脸一顿破口大骂的准备,却迟迟没能迎接到想象中的过分言语与其难看得快要可以牵着驴走半圈的脸。

钟鸣冷冷地说:“有自知之明就好。”

有自知之明的人,总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抓住自己的缺、弱、致命点,也是最好改正的。

“回去吧,我去抽根烟。”没有多余的话,钟鸣抬脚往消防通道走去了,准备悄了摸叽的抽根烟再走。

在消防通道里徘徊了好一会儿,烟自然是没抽成,他抓着手机在消防通道里播了通电话出去。

没一会儿,对方就接听起了电话。

钟鸣把手上拿来做戏的烟塞进了口袋里,口吻严肃且正经地问电话那头的人:“邵局,许吉言最近没干什么触及高压红线事儿吧。”

电话那头的邵局明显没想到钟鸣一通电话直接给自己干蒙了,邵局拧着个眉,朝着办公室里的人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先出去。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还是你收到什么消息了?”邵局担惊受怕地说,“要真有事儿你给我提个醒啊,我得提前探探市委领导的口风。”

“不是,我还想问您呢,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

听钟鸣这么问,邵局那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登时咽了下去,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明白无事的邵局语调十分不友善地凶了一声:“你别胡说八道啊,人家许主任那是个两袖清风干实事的好官,今年没准要升上去了,你别给我造谣啊。”

吓得那个小心脏怦怦乱跳,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结果又听见钟鸣说。

“我看许宁那样,还以为——”

“以为什么你以为,”邵局凶巴巴的快要从手机那头跳出来拿着手给他脑袋上来两个“西瓜嘣”了,压低声音吼着,“人家许宁一开始也不是分去你们单位实习的,人家分的单位轻松着呢,这是人家许宁主动要求申请要干刑侦的,要是人家爹真有问题还敢把女儿放去干刑侦?我告诉你小子啊,你给我好好对人家,别拿你那一套成天给我摆脸色,我看了人家的在校成绩和表现,人家真是个有勇有谋的好姑娘······”

“好好好。”口头敷衍着邵局,钟鸣只需要得到许吉言没问题的结果,其他邵局怎么说他都当耳旁风似的,左耳进右耳出。

挂断电话,钟鸣站在消防通道又站了几分钟,才慢慢走了出去。

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张彩玉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三人的目光直直地朝着站在门口推开门要进不进钟鸣。

备受关注的钟鸣愣怔了一秒钟,便捡回了心神,抬脚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自顾自地走到窗台边靠墙站着,一步一步走到稳当又有范儿,跟走红毯似的。

良久之后,许宁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接着问:“你睡着之后就什么就不知道了对吗?”

张彩玉点了点头,她又说:“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你。”

那一眼,几乎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而后身体就像是一台做工的机器自动关机了一般,提不起半点的劲儿来睁眼了。

“ta有说,以后还会跟你联系吗?”

张彩玉摇了摇头,撸起右手病号服的衣袖,把手臂朝着许宁抬起,说:“ta说,让我见到你,给你看这个。”

钟鸣的目光时刻注意着她们的动向。

许宁抓着张彩玉的胳膊,认真地将内侧外侧看了一遍,愣是没有找到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传递,皱着眉头来来回回地看,可就是找不到看的点在哪儿。

“ta有告诉你,怎么看吗?”许宁抬起眼眸,望着张彩玉。

对视上许宁清澈的眸光,张彩玉摇了摇头,回答:“ta用一个章给我改了一下,说让你看。”

说着,她的手还在半空中比画了一下。

章······

盖章······

许宁在脑海中思索着,有什么是可以盖章在手上,又什么都看不到的吗?

忽然,脑海中灵光乍现,许宁想到了今天去的地点是城桥中学,她们以前玩过一个游戏,荧光笔画在手上、脸上当大花猫,然后用专用的电筒光一照,所有的东西立刻现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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