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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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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如梦,谢长岁仿佛见到一位仙子,在清冷的月光下独舞,四下岑寂,星光漫天,伴随着她的摇臂、回旋,仿佛有梵音响起,令人心神一震,只见她轻轻一跃,犹如一片飞絮般缓缓而下,轻盈如燕,疾如流风。

他默默紧握着窗棂边缘,努力抑制自己的心神,可她的身影却时时带着蛊惑,令人沉迷,更无法挪开眼。

整晚他都在想,自己该拿她怎么办?不过是萍水相逢,缘分说散便散了,她天性淳然,淑雅娇贵,而他选择的这条路,便是困兽犹斗,荆棘塞途,他早不是从前的勋贵公子,也无法给她现世的安稳。

她对自己,应该只是一时懵然的欢喜,若他不领情,过不了多久,便会抽身离开的。

他对她,也是这般短暂而浅薄的倾慕吧?

一定是的!他心里默默对自己解释道。

……

谢长岁自回来后,便过起了悠哉游哉的田园生活,整日不是坐着树稍上打盹看风景,就是同陈铎他们打马球,无所事事,闲散度日,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怠惰无为,实际上,他是被霍先生卸了职,并暗地里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修养,否则军法处置。

霍先生治军一向严苛,且他们能在此修养生息,全靠霍先生足智多谋,故全军上下,无不听从。

谢长岁只好被迫养病,看霍先生的架势,恐怕他若不痊愈,定然不会安排任何事给他。

若锦倒是觉得挺开心的,在这里,她结识了萧骊元这位好友,又能时常见到谢长岁,也不知怎么回事,他最近特别有空,每次她去找他,他都有空陪自己出来游玩。

他们偶尔会相约一起去看吴歧,他腿脚有伤行动不便,故只好卧床修养,若锦怕他无聊,经常去看他陪他说说话,打打叶子牌打发时间。

恰好谢长岁也有伤在身,两个伤患都闷得不行,见面就是斗嘴打趣,而若锦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谢长岁,不带这样的,每次都吃我的牌,方才若锦出的那张,你明明可以吃下,却留着不出,你搞清楚啊,她是庄家,我们才是一边的。”

吴歧气得都要站起来了,谢长岁却是颔首一笑,单手撑着膝盖,侧身看了身旁眉开眼笑的若锦一眼,毫不在意道:“我清楚呀。”

“那你还这样出?”

“我这是计策呀,就得让对方得意忘形,才好露出马脚不是。”

谢长岁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若锦挑了下眉,笑出两个深深的梨涡,萧郦元则拍着桌子大笑。

“这什么计策?没见你成功一回!”

“你挖苦我是不是?”谢长岁也跟着摆烂,捂着胸口,摆出一副伤患得弱不禁风的样子。

吴歧知道他是故意偏心若锦,凭谢长岁的牌技,根本不会把一副好牌打成这样。

“得得得,我算是瞧出来了,你们整日来我这,不是来看我的,是气我的。”

吴歧摸摸自己干瘪的钱袋,暗地里算了算,今天又输了好多。

“不打了,不打了。”本打算打牌赚点的,没想到搭上谢长岁这么个主,净往里填了。

他扔下叶子牌,撑着脑袋,气恼地看向窗外。

眼下初春明媚,莺歌蝶舞,正是出游的好时节。

若锦和萧郦元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萧郦元便开口道:“天气真好,看来要暖和了,冬去春来,该添置几身春衫了。”

谢长岁警惕地看着她们俩,似乎已经察觉她们要作什么妖了。

“谢长岁。”,萧郦元看向他道:“今年新到了些好料子,霍先生说留给你一些,我让人把布匹送到若锦房里去了。”

“给我的布料,送到若锦房里做什么?”

“当然是让她给你做了,不然谁做?”,萧郦元将若锦往前推了推,道:“近日在我的教导下,若锦妹妹的针线活进步很大,你就让她练练手,怎样?”

“不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谢长岁竟然拒绝了此事,且是当着若锦的面,这令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尴尬了起来。

“她最近一直和我一起,哪里见她学过什么针线活?”,谢长岁一针见血,转身面对萧郦元:“况且你的针线就够惨不忍睹的了,还教导旁人?”

“谢长岁,你,你……你就该孤寡一辈子,哼!”

萧郦元气急,见若锦脸色十分难堪,指着谢长岁骂道。

谢长岁也不恼,淡然道:“无所谓。”

萧郦元陪着若锦回去的路上,都在为她忿忿不平,倒是若锦一直在安慰她。

“郦元姐姐,莫生气,我的确不善女工,他拒绝也没错。”

“是我自己平日里没好好学,不过他倒令我松快了不少,我本就不喜欢做女工这些,不做就不做吧,我也能轻省些。”

萧郦元有些讶异不信:“你真的不难过?”

“难过的。”,若锦轻轻点点头,声音带着些委屈,可却还算平静:“你说要想法子令他在意我,可我的优点不在此啊,什么女工女红,琴棋书画,甚至是料理家务等,我都不太擅长。”

说着,若锦也有些惭愧,她活了这么些年,除了练舞、学习祭祀礼仪,其余的都是宫人伺候的,以当世评价女子的标准来衡量她,其实并不占优。

“那怎么办啊?”萧郦元也没了法子.

"没有法子,世上没有一蹴而就的事,唯有真心换真心,希望……",她心里默默祈祷,轻声叹了口气:“希望来得及吧。”

萧郦元以为她所指的,是要从头学起,便鼓励若锦道:“你聪慧灵秀,学什么都会很快的,一定来得及。”

“呃……”,若锦知道她误会了,但也没解释,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呀,你可得抓紧些,傅家那丫头这几日正巧病着,所以没来作妖,等她好了,和她且有的对付了。”

若锦不明所以,问:“这是什么意思?”

“傅家丫头从前与彦临有过婚约,不过他离开了谢家,婚约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这傅丫头不死心啊。”

若锦点点头,立马懂了。

不过也合乎情理,谢长岁这样的人,她能喜欢,凭什么旁人不会喜欢呢。

午后阳光微熙,谢长岁正懒洋洋在一棵樱花树上闭目养神,一簇簇樱花在他周围绽放,衬得俊秀的面容带着一丝风流冶艳。

此时,若锦端着一盅肉汤,来找谢长岁。

她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他人影,以为是出去了,站在门口略带失望的叹了口气,便撑着脑袋,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安静地等他。

粉色的花瓣洒落在她的发间和肩上,脚下层层裙裾如花苞,谢长岁觉得有趣,玩心大起,一飞身轻轻落在她身后,正欲轻拍一下她的肩膀,若锦不知怎地突然起身,正好要撞到他的手,

他躲闪不及,便在她身后咯咯笑道:“你偷摸在这做什么?”

不说不知道,一说,竟把若锦吓了一跳,好似当真被他发现了什么似的,心虚地一转身,腿却不小心踢到旁边的肉汤,热腾腾的肉汤洒了出来,溅在她的脚踝上,当即烫红了一大片。

“啊!”若锦疼得眼泪不自觉地便落了下来,谢长岁见状,连忙大手一揽,将她拦腰抱起,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将她放到里屋软榻上,接着又慌忙去找药,全程脸色黑得吓人,若锦哭啼啼的,却不敢大哭,生怕惹恼了他。

“还疼吗?”谢长岁给她上药时动作很轻,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冰冰凉凉的药膏敷在患处,令若锦感觉好多了,她止住哭泣,带着些鼻音回道:“不疼了。”

“方才在想什么?这么不小心。”

谢长岁有些气,为她涂好药后,看了看雪白纤细的脚踝上,那一抹刺眼的红,忍不住语气又重了些。

若锦没有撒谎,拽着手帕,老实答道:“我方才其实……其实是想到你屋里,拿件你的衣裳量下尺寸的,你不许我为你做,可布料送都送来了。”

“嗯,不死心,所以烫伤了吧。”

谢长岁抱臂看着她,又气,又舍不得气。

“人各有所长,你又何必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手伸出来。”他走到若锦面前,掌心向上。

若锦不明所以,缓缓伸出右手,谢长岁一把抓住,翻过来,细细查看上面点点针眼。

“瞧,手都扎成这样了,你还做那劳什子干嘛,好好养着。”

谢长岁语气坚决,若锦耷拉着脑袋,却还是乖巧的“哦”了一声。

“我做不了衣裳,但我做的羹汤还不错,那汤……”

她才想起来,自己辛辛苦苦熬了几个时辰的肉汤,被自己踢翻了。

“彦临哥!”

这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若锦抬头一看,见到一柳眉削肩,肌肤雪白,身着绸缎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彦临哥哥,你回来这么久,都没去看看霜儿,可是忘了我这个妹妹?”

那眉间似蹙非蹙,眼波如雾的样子,倒有几分病西子的风韵,不过谢长岁并不怎么怜香惜玉,还冷冷的怼了一句:“你动不动哭哭啼啼的,谁敢忘啊。”

若锦默默擦了擦还挂在脸上的泪珠,感觉有被误伤到。

“彦临哥哥,你不来见我,那霜儿只好来找你了。我听说你受伤了,担心得不行,还带了些药膳,快让我瞧瞧伤势如何?”

这女子看着柔柔弱弱,动作却一点不含糊,上前就将谢长岁衣襟一拉,好在他早有防备,一个转身,灵巧地避开了她的手。

“傅霜儿,你闹够了没,闹够了就赶紧回去养病去。”

谢长岁板着脸,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眉目冷峻。

“我就看看你,你那么凶做什么。”

傅霜儿对谢长岁有些忌惮,只好放下药膳,挑眼看了若锦一眼,意有所指道:“这药膳虽然不太入口,但对你的身体是有好处的,不像旁的东西,虽看着诱人,可架不住是无用之物,多吃反倒是负累。”

谢长岁是一点也不想惯着她,拧着眉头,出口就致命:“你那么懂,怎地自己的身子这般无用?”

“我……”,傅霜儿哼地甩了下帕子,气得噔噔就捂着脸出去了。

室内终于清净了,若锦弱弱替那位被谢长岁气走的姑娘说了句公道话:“她也是好意…”

谢长岁抬眸,目光很淡,却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可她嘲讽你呢!”

“我不介意,她说的不无道理。”

若锦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她也欣然接受。

“可我不乐意,况且,我平生最厌烦娇气做作的女子。”

若锦一听,心虚得不行:“那我…我也是…”

“你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因为你是我…”

谢长岁突然有些不自然,目光清澈明朗,却不看着若锦:“我觉得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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