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腥镇压

虽然皇后对于还要带上秦霖秦霍很是不满，但奈何秦御泽谕旨已下，也只能勉强接受。

陈国候在前殿领旨后就被皇后叫了去，再三叮嘱道：“哥哥，此去钦州路途遥远，还望哥哥对震儿多加照拂，长这么大他从未离开过我身边，若非这次机会难得，我是怎么也不舍得让他去钦州的。”

“娘娘放心，有臣在，定护大殿下周全。”陈国侯深知秦震对皇后乃至整个家族的重要性，将皇后叮嘱的话实打实都放在心里，除了宫里准备的东西，自己又从府中暗暗备了不少，生怕路上出什么岔子。

次日一早，陈国侯便依旨带着三位殿下动身赶往钦州。皇后和丽妃到宫门口送行，拉着自己的儿子依依惜别，这样母慈子孝的场面，衬得秦霍瘦弱的身影更加孤单落寞。

“震儿，你从未离开母后出过远门，一路千万要听舅舅的话，不得肆意妄为，到了钦州万事都由舅舅决断，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即可，记住了吗？”皇后摸着儿子的头，眼眶里噙着泪水，反复叮嘱个不停。

秦震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对皇后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甚至有些反感，他一面摸着父皇刚赐下的尚方宝剑，一面随口敷衍着母亲：“母后放心，儿臣已经长大了，这次一定将差事办好，母后快些回去吧。”说完也不等皇后反应，径直上了马车。

碍于皇后在场，丽妃并不敢太过表露情绪，她默默替秦霖整理了一遍衣服，悄悄擦了擦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安顿他照顾好自己。秦霖也很懂察言观色，只轻轻拍了拍母妃的手背，并不多话。见秦震上车，马上就跟了上去。

相比于两个哥哥，秦霍可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他没有马车可坐，要跟着御林军骑行，甚至秦震还要求他要每隔一个时辰就去检查一遍队伍后面的粮食和银两。

“停停停，本殿要吃饭…”

“快停车，本殿下的骨头要散架了，不走了不走了… ”

“这也太无聊了，本殿下要回去 …”

一路上，秦震变着法子的闹腾，一会儿要原地垒灶吃鱼茸粥，一会儿坐累了要下来活动，今天想去看风景，明日要去逛集市。纵然陈国候不停劝说，可奈何他油盐不进，还动不动就拔出尚方宝剑要砍人脑袋，而秦霖更是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只顾哄着秦震高兴，完全不顾钦州灾情和众人的死活。秦霍人微言轻，劝过一次被秦震连扇好几个耳光，也不敢再开口。就这样，足足走了四十天才到，比计划整整晚了十天。

陈国候坐在马车里，面色有些沉重。虽然车队四周围满了御林军，可眼前这些流民一个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手里拿着棍棒，盯着牛车上的包袱，眼珠子都是通红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一个个也是凶神恶煞之相。

御林军领头的统领在请示了陈国候之后，策马来到车队面前，对着那些流民高声呼喝道：“我们乃是都城派来赈灾的车队，尔等速速闪开，待车队入城，便分发粮食物资，莫要耽误…”

秦霍一听心中暗叫不好，如此说辞恐怕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果然，还不等他说完，流民立刻骚动起来，

“兄弟们，车上有粮食” 。

“应该还有银子，这几辆车辙更深”。

“大家不要相信他们，哪怕就是真从都城来的，也和城里的狗官一样，都是一路货色。皇帝老儿对我们不管不顾这么久，既不给吃的也不让咱们进城，这就是要把咱们冻死饿死，坚决不能上他们的当”。

“就是就是，与其相信狗官，不如咱们自己动手，既然是来赈灾的，现在就把车上的东西给我们分了…”

人群瞬间被点燃，所有人眼里都好像燃烧着熊熊烈火，近两个月没吃没喝，野菜树皮都啃光了，几乎已经快要人吃人了。

一看这架势，秦霖躲在陈国侯身后，吓得止不住哆嗦。秦震倒是一点不害怕，甚至要抽出尚方宝剑冲出马车，被陈国侯一把按住：“大殿下万万不可出去，外面都是流民，万一打起来，棍棒无眼会伤到殿下的。”

“我才不怕，和师傅学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又有父皇的尚方宝剑在手，还怕这几个小小的暴民不成。胆敢劫粮，我砍了他们。”秦震掂了掂手中的剑，满不在乎道。

“速速退下，否则别怪爷不客气了。”统领提高了一个调门，同时左手一挥，两侧的御林军迅速朝前围拢过来，长矛和甲盾齐刷刷立好。再怎么说，对方不过十几个人，而御林军足足三百人，根本不用担心。

双方对峙了片刻，只见那流民中领头的大高个朝后退了几步，侧身和一旁的瘦竹竿耳语几句，然后摆手让众人向后移动。陈国侯见状松了口气，就祈祷着天黑前能赶到城中。车队正要继续前进，突然，只听得三声口哨声，从四面八方同时涌来许多流民，男女老幼皆有，朝着牛车不顾命的冲，粗粗一眼不下四五百人，瞬间将整个车队围得动弹不得。

面对冲在最前面的老弱妇孺，御林军兵士们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统领此时也有些慌乱，他没想到之前那十几个人不过是探子，如今这许多手无寸铁的百姓，是不能真的动手的。正要去请示陈国侯，却见马车那边大声喊了一句“杀无赦”。扭头一看，竟是秦震不顾身后使劲拉扯的陈国侯，手举着尚方宝剑对统领下令。

皇子持尚方宝剑下令，统领不敢不听，一句“杀”，围在车队最里面一圈的人尽数被砍死。一时间鲜血满地，百姓们没想到官家真的会动手杀人，几乎全部都被吓傻了，呆在原地动弹不得。而马车上的秦震看到这场面竟兴奋异常，不顾流民已经不再冲击车队，又是一句杀，又一批人倒在血泊里。这回剩下的人都拼命往后撤，你拥我挤场面混乱异常，哪怕是刚开始带头的大高个也控制不了，最后只能跟着一起四散而逃。

周围很快安静下来，留下了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秦霖忍不住呕了起来，而秦霍则双眼含泪，瞪着得意洋洋的秦震，攥紧了拳头。而陈国侯也只能无奈摇了摇头，安排御林军清理出一条道来，让车队继续前进，赶在天黑前进了钦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