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回
苏曦禾疑惑道:“镜幽仙子是说,邪灵珠是你送给北堂离骁的?”
她怎么这么不相信,闻姜会愿意把邪灵珠这么重要的东西拱手相送呢?
“当然,要不是我送给他,他怎么可能得到邪灵珠?”闻姜眼睛微眯,“难道他没告诉你,他是怎么从我这里拿到邪灵珠的吗?”
苏曦禾皱眉,她一心只以为北堂离骁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拿到的,竟不知道这背后还有更不为人知的故事。
既然是闻姜自愿相赠,那北堂离骁一定是用了什么条件交换,只是,他有什么东西,是值得闻姜用邪灵珠来交换的呢?
苏曦禾摇摇头:“愿闻其详。”
闻姜抬眸,略带挑衅的眼神:“为了得到邪灵珠,他可是在元空秘境和我做了一千年的夫妻。”
“什么?!”
苏曦禾的脸色一下变成了灰色,她像被雷劈了般惊得目瞪口呆,再也坐不住,陡然起身,身体不自觉微微发颤。
在场的长老们也完全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咬牙切齿吐出四个字:“此话当真?”
闻姜信誓旦旦:“千真万确,不信的话,你可以把北堂离骁叫过来,我们当面对峙。”
苏曦禾沉默了好半晌,才缓缓坐下,恢复平静,强装冷漠:“不必了,我相信镜幽仙子,他现在与我不共戴天,他以前怎么样,我并不关心。”
她到底在激动什么?
北堂离骁之前不是还娶过十多个妻子吗?
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出卖色相的事他干得还少吗?
他和闻姜做了一千年的夫妻,有什么稀奇。
再说了,现在他是她的仇人,他和谁成过亲,做过夫妻又与她何干?
苏曦禾不断告诫自己,他那个贱人不值得她这般动气,不值得!
闻姜像是松了一口气,微笑说:“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和他旧情未了,那样的话,我的请求就说不出口了。”
苏曦禾问道:“什么请求?”
她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闻姜的这一请求一定不简单。
闻姜道:“自他离开我这些年,我对他思念越发深沉,现在你既与他断绝夫妻情谊,我想与他再续前缘,请求邪神大人将他赐给我,并为我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她放走北堂离骁后不久,她就发现她是真的爱上他了,她已经习惯有他在的日子。
她也想通了,不管他是不是师兄的孩子,她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所以现在她出来就是想挽回他。
没想到,世事无常,他竟成了苏曦禾的阶下囚。
不过这样,她倒不用征求北堂离骁的意见了,直接让苏曦禾将北堂离骁送给她,更加直接,也不容他拒绝。
虽不知北堂离骁和苏曦禾之间的爱恨情仇,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她只知道苏曦禾恨透了北堂离骁,想必也不会舍不得他。
至于为什么要举行婚礼,为的就是彻底斩断苏曦禾和北堂离骁的旧情,也让北堂离骁对苏曦禾彻底死心。
大殿之上的苏曦禾神色一僵,她万万没想到闻姜竟提出这样的请求。
她该答应吗?
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这么难受?
她在难受什么?
还没等她开口,迟衍率先开了口:“镜幽仙子,你当我们曲风山是什么地方,不管北堂离骁现在怎么样,到底是魔族的人,岂是你一句想要就能给的。”
迟衍当然要阻止闻姜带走北堂离骁,那可是他们的圣君,日后还要带领他们消灭苏曦禾称霸六界。
闻姜轻哼一声:“魔族的人?半个你们也要?”
闻姜一句话一个惊雷,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她接着说:“想必你们还不知道吧,北堂离骁根本就不是你们的老圣君北堂昇芜亲生,他是达奚九黎和我师兄冀寒的私生子,你们老圣君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是个蠢货,心甘情愿帮达奚九黎掩饰,认下北堂离骁这个儿子。”
众长老听后,一个个惊大了眼睛,直呼不可能。
贺泽气冲冲站出来:“你胡说,怎么可能?”
“满嘴胡诌,空口白牙你有什么证据?”
“对,饭可以乱说,话可不能乱说,你起码得有人证物证才有说服力。”
闻姜挑眉:“本来人证物证都是有的,人证就是玉无痕,这事他是知道的,但我听说他已经死了,可惜了。”
“说了等于没说,那你倒是说说物证何在?”
迟衍满眼的不相信,他绝不信闻姜真能拿出什么物证出来。
“至于物证吗?”闻姜操起手:“是一块二合一的玄龙玉佩,北堂离骁离开的时候我给了他,只要让他交出那块玉佩,便可真相大白。”
玄龙玉佩?
苏曦禾好像有印象,北堂离骁之前说要送她半块来着,说是他母亲给他的,但当时她觉得太贵重了,就没要。
北堂离骁被赶出去的时候,什么也没能带走,想必玉佩还在凌华殿的卧房之中。
苏曦禾命人去找,果然,不一会儿便找到了玄龙玉佩。
在众长老不屑的眼神中,闻姜接过玉佩,念出咒语,玄龙玉佩升上半空,展开若隐若现的巨幅画卷。
画卷之中重现了达奚九黎、北堂昇芜和冀寒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在场所有人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越看下去,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是做梦也想不到,闻姜所说竟是真的,北堂离骁当真不是老圣君亲生。
那这么多年,他们都被老圣君和北堂离骁耍得团团转。
画面结束,苏曦禾一摊手,玉佩便回到她的手上。
她也颇为震惊,北堂离骁竟然是冀寒仙君的儿子。
众长老似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个个怨声载道。
“怎么会这样?”
“老圣君啊老圣君,你糊涂啊!”
“一个二个都被愚蠢的儿女私情冲昏了头,魔族的前途堪忧啊!”
……
一时间灭天殿炸开了锅,怨气快掀翻了屋顶。
苏曦禾也被吵得头昏脑涨,凌厉道:“好了,别吵了,北堂离骁是不是魔族正统重要吗?现在魔界的圣君是我,他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难不成你们还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众长老立刻安静下来,他们一时冲动,当着苏曦禾的面,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惹怒了她。
他们害怕苏曦禾降罪,连忙弯腰:“邪神大人请恕罪,属下不敢!”
苏曦禾觉得他们嘈杂得很,下令让他们退下了。
长老们走后,她的视线落到闻姜身上:“镜幽仙子,就算北堂离骁不是魔族正统,但他罪孽深重,他的命已经被安排在冥月冥日时,用来献祭复活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你想要带走他,恐怕不太妥当吧。”
闻姜淡然笑笑:“这事我也略有耳闻,无妨,我不会耽误您办事,我只求在他死前的这段日子,能够与他共度。”
她今日只要能得到北堂离骁,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后面她自会带他回元空秘境,将他藏起来,纵使苏曦禾是邪神,也进不去元空秘境。
那时苏曦禾就是想杀北堂离骁也不可能了,那样她就可以和北堂离骁永远厮守下去。
“他一个贱奴也值得你这般心心念念?”苏曦禾嘲讽之意浮现,“想必镜幽仙子还不知道吧,北堂离骁已经被我毁容,丑陋不堪,只能整日戴个面具,你见了他如今的真容,怕是躲都来不及。”
“你毁了他的脸?”闻姜脸色不过难堪了一秒,又恢复平静,“没关系,他什么样子我都要,毕竟我们做夫妻的那一千年里,如胶似漆,感情甚笃,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自然不会嫌弃他的容貌。”
“一夜夫妻百日恩?”苏曦禾错愕道,“你们……睡过?”
此话一出,苏曦禾立刻后悔了,她在问什么?
这重要吗?为什么她会脱口而出关心这个?
难道她潜意识里还在意北堂离骁的贞洁?
闻姜脸上忽然染上红晕,露出羞涩的笑意:“邪神大人,我们做了一千年的夫妻,自然是有夫妻之实的,这还用问吗?”
苏曦禾冷眸一暗,指甲划破桌面,留下几道深深的印子。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北堂离骁对她的忠贞不二?
呵,自始至终,被耍得团团转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