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迟南安嗯了声：“今天中午在学校？”
这个点按道理来说司徒赫该熟睡了。
“没错。”司徒赫语气略微上调，“和常乐一起。”
常乐微微皱眉，司徒赫这个语气怎么怪怪的。
常乐还没有转过身，还是保持着45°的坐姿看着他。
迟南安眼睛微眯。
“要不我们打视频吧，刚好常乐坐在我前面，认识认识啊。”司徒赫撑着下巴笑。
打视频？！常乐呆了一秒，像吃惊的小仓鼠。
不是吧，这么快吗，她都还没准备好。
默默理了理自己的刘海，常乐等待迟南安的回应。
迟南安轻笑了一声：“乐乐同意吗？”
突然被Q到的常乐连忙道：“我……我没事，我可以的。”
乐乐？司徒赫挑眉。
司徒赫挂断电话，点开视频功能。
他把自己的椅子搬到过道上方便两人一起入镜。
迟南安的视角里，常乐留着八字刘海和高马尾，脸庞小巧精致，一双清澈的眼睛直视着自己。
她穿着学校统一的蓝白色春秋季校服，戴着一条咖色围巾。
干干净净，是迟南安对她的第一印象。
迟南安脸一红，不敢去看常乐知道自己长相的反应。
哪知常乐非但没有沉默，而是用自己欢快的语音说：“南安，你好呀。”
迟南安白色的睫毛微颤，盯着镜头。
司徒赫啧了一声：“咋了，南哥哥，说话呀！你也被我帅到了？”
常乐无语地看了一眼司徒赫：“……”
其实常乐早就猜到了司徒赫朋友圈的庆生照片是迟南安本人，但是她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迟南安本来就是一个正常人啊。
他长得很乖，像小鹿一样可爱的外表。
声音温和像秋季的风，和他的性格成正比。
“乐乐，你好。”迟南安似乎有点高兴。
你看，常乐说得是对的。
“南安，很高兴能见到你！”常乐嘿嘿笑道。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迟南安的月牙眼又出来了。
“今天过得咋样啊，南哥哥？”司徒赫打断两人的对话。
“还行，早上在看书。”迟南安老实应声。
“乐乐，今天过得怎么样？”迟南安看向屏幕左侧的常乐。
常乐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又笑起来：“今天过得很好！南安，我今天上国旗台发言了哦！”
“我很高兴你过得好。”迟南安道，“乐乐很厉害，今天演讲了什么主题？”
“珍惜时间，不枉青春。”常乐看着他一字一句，“关于时间与明天。”
“得，听上去就高深，我这种学渣是领悟不了的。”司徒赫嗐了声。
接下来的时间里，迟南安和常乐一搭一搭的说着，司徒赫感觉自己要成透明人了。
咋的，常乐怎么对自己不是这副表情，搞双标？
司徒赫咳咳了两声：“学霸，你题写完了？”
常乐暂停了一秒，突然说：“啊，对，我的题还没写完。”
她委屈地看着迟南安，装作要哭的表情：“南安，我得先去写题了。”
迟南安看着她这副表情不由得好笑：“乐乐，我们有机会再见。”
常乐闻声勾起唇角：“好！”
司徒赫也借着要练习歌曲的名义和迟南安说了声再见。
挂断视频后，司徒赫戳了戳常乐的肩膀：“学霸，你偏心啊。”
“什么？”常乐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怎么，对迟南安就那么高兴，对我就反应平淡？”司徒赫似笑非笑，“你这样我怪伤心的。”
“没、没有啊！”常乐装作淡定回答，“我要写题了。”
她直起身一心投入题海中，完全不知道司徒赫在想什么。
司徒赫面色复杂，他又不是傻子。
常乐，是不是喜欢迟南安。
黎城一中的贴吧炸了。
自常乐在国旗台下讲话后，关于她的话题在贴吧上可是炙手可热的存在。
人红是非多，罗晓欣看着贴吧的新帖子气得牙痒痒。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常乐总是可以领先她！
英语成绩她永远比自己的好，任何演讲永远是常乐优先，就连新转学来的司徒赫也那么喜欢她！
“不就是一个废人，至于吗？”罗晓欣不爽道。
贴吧刚发出去就有人回复。
不进前十不改名：支持！常学姐真的巨好，之前我的书掉的满地都是，她还帮我捡呢！
啊啊啊别再掉头发了：高一的时候有一次和常学姐一起去参加比赛，学姐还送我巧克力让我不要紧张，超级温柔。
常乐我女神：表白常乐，黎城一中校花，人美心善！
罗晓欣猛地挠挠自己的头发，转过头去，常乐一脸懵地看着她。
常乐弱弱道：“怎么了？”
罗晓欣撇嘴无语翻个白眼。
常乐皱眉：“……”
她想干什么？
放学后，同桌戳了戳罗晓欣的胳膊：“欣欣，我先走了哦，今天我妈妈要带我去外婆家吃饭。”
“行你走吧。”罗晓欣还在收拾笔袋。
身后常乐和司徒赫的对话传入她的耳朵里。
“学霸，为了庆祝我今天半决赛成功晋级，我们去下馆子吧！”司徒赫痞笑着。
杨帆踢了司徒赫一脚：“喂，司徒，别光叫常乐啊，哥两个你当空气啊？”
李轩轩附和道：“是啊，你这可没有革命友谊了啊。”
司徒赫脸一红：“行行行，那就一起去呗。”
“好，那我们一起去吧。”常乐没有拒绝，今天下午司徒赫比赛的时候发挥超常，评委们连连称赞。
常乐想起了罗晓欣之前和她说过的话，想问问罗晓欣要不要一起。
哪知罗晓欣光顾着整理书包，把常乐当作空气。
常乐只好作罢。
今天是周五，并没有晚自习，所以大家的心情都不由得愉悦起来。
四个人接连出了教室，罗晓欣才背起书包。
“男女生，关系那么近，也不知羞。”她白了个眼，猛地推了把常乐的桌子。
罗晓欣家就在黎城一中的附近，所以她没有骑电动车。
临近校门，罗晓欣听到了前面几个男生叽叽喳喳在说什么。
“所以你要到常学姐的微信了没？”戴眼镜的男生说。
又是常乐？这些人中毒真深。罗晓欣无语。
谈尧啧了声，语气不悦：“没有，果然像这种大美女的微信是不好要的，这都没人知道她微信呢！”
常乐不是那种主动加同学扩列的人，所以年段有她微信的人不算多。
看样子他们还是学弟。
“你说，要是她是我女朋友该多好啊。”谈尧说，“那身材，我不得让她穿个黑丝包臀裙跟我去网吧？”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到时候别忘了给哥几个拍个照片啊！”胖男生猥琐地笑了笑，“这常学姐十八岁了吧，这个花一样的年纪，这可不得……”
胖男生做了个表情，另外两个人马上就懂了。
“去你的，你在这想什么，就你这样子人家看得上你？”眼镜男说，“再怎么也得谈尧上吧！”
谈尧长得还可以，但是也只是还可以而已。
罗晓欣在身后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这常乐吸引的也没啥好人啊，这都是啥社会人渣……
出了校门，罗晓欣发现三个男生居然和自己同路。
罗晓欣往后一看，有个戴着鸭舌帽的高大男生也走这条路。
他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春秋校服，也是黎城一中的。
好帅。罗晓欣瞬间花痴。
不过……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跑上去拍了拍为首人的书包。
“？”谈尧转过身疑惑地看着罗晓欣，“你谁啊？”
罗晓欣清了清嗓子：“你们刚刚是在说常乐吧？我是她好朋友，我知道她可多事儿了！”
三个男生眼睛都亮了，全部停下脚步盯着罗晓欣。
“你想说什么？”谈尧问。
“你们知道常乐的秘密吗？”罗晓欣左右看看，低声神秘道。
三个男生跟着她一起左右瞅瞅，似乎都不知道。
眼镜男先说：“秘密？她有啥秘密。”
“其实……”罗晓欣说，“常乐是个没有左腿的废人。”
罗晓欣刚说完这句话三个男生瞬间脸上出现了嫌弃和鄙夷的表情。
“啥玩意儿？断腿的？”男胖子讽刺道，“原来是个残疾人。”
眼镜男咦了一声，直摇头。
谈尧现在特想给自己一巴掌，真的是瞎了眼了觉得她好。
“常乐还特别渣，就我们高三前段时间转来了一个外省的有钱男生，她现在就拿下了，那男的天天围着她转，连我们班班长都是！真是都吃错药了。”罗晓欣呱呱往外崩词儿，嘴里每一句都在讽刺常乐。
到了分岔路口，另外两个男生要和他们分开走，只有谈尧和罗晓欣在等红绿灯。
姜霖原本不走这条路，但是听到他们汪汪叫又跟过来了。
“……”姜霖墨色的眼睛里透着危险。
他真是对好朋友这个词有了新定义。
常乐真傻。
小巷里没有什么人，罗晓欣还在和谈尧说着什么。
“你说她都这样了，上什么学啊，好歹有张好皮囊，不如嫁人算了。”谈尧用低俗的话说着诋毁人的事，“就她，现在哪个男人不喜欢腿好看的女人啊，就她也配当什么一中校花。笑话差不多。”
罗晓欣是啊是啊地迎合。
姜霖停下脚步，由于他们两个聊得太投入，都没有注意到他跟了一路。
“要我说，常乐这种人就该……”谈尧刚想开口，后脑勺就被砸了什么。
一个黑色书包落在地上，谈尧踉跄了两步朝后看去。
罗晓欣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姜霖下一秒飞快地跑到谈尧面前，朝着他的肚子挥了个拳头。
谈尧瞬间飞了出去，倒地嗷嗷叫。
可见姜霖用了多大的力气。
罗晓欣木讷地看着姜霖，双腿发颤。
姜霖慢慢走向她，好像并没有因为她是女生而想放过她。
“放过我吧，求求你了！”罗晓欣眼泪哗啦流下来。
姜霖毫无反应，没有因此驱除自己的戾气。
姜霖伸手拽了把罗晓欣的头发，把她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罗晓欣头皮一紧，感觉男生要把自己的头都扯断了。
她管不了那么多，赶紧起身用了比跑八百米还快的速度火速离开了。
她该庆幸姜霖没有追上去。
姜霖看她跑走了之后，居高临下看向躺在地上的谈尧。
谈尧这才看清他的脸。
“姜霖？”谈尧抚着肚子，恶狠狠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