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第三十三回：外交使臣
1977年6月1日，十二区与十三区联合举办的友好切磋赛圆满结束，比赛结果为十三区获胜，比分三比一。第一场比赛十二区获胜；第二场比赛十三区获胜，打得很激烈，双方选手都重伤下场；第三场进行了五分钟就分出了结果，十二区的选手实力不够啊；第四场最搞笑了，比赛才开始还没交手十二区的选手就认输了，话说十三区的选手气势很强呢。两位区长致辞的时候，十二区的区长表情超难看，不过输了心情差很正常啦。所以十三区区长笑得满面春风也是情理之中的。以上就是观战者所看到的比赛过程，总得来说，比赛还算精彩。
实际上，6月1日那天真得有那么平静吗？答案可以是“YES”，也可以是“NO”。问和凯茜一同回十三区的人的话，他们会说“NO”，因为路途上遭遇了拦截者还有奇袭的人。要是问福兰特和米歇尔六人的话，他们会说“YES”。因为有凯茜伪装的福兰特作掩护，福兰特一行人并没有遇到危险，而和凯茜等人会和之后，凯茜说“很顺利”。那么凯茜的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了，虽然真实情况比和她同行的人所知道的要糟糕，但就凯茜本人而言，那些暗处的偷袭者只是小意思。福兰特本尊没有受一点伤，2000亿也拿到了，所以凯茜觉得事情很顺利。要说有没有不顺利的地方，那倒也有，就是一路昏迷回十三区的艾伦和丹。
当凯茜到达十三区的时候，福兰特一行人因为绕路的关系还未到。待得那两辆车到达之后，凯茜和米歇尔等人一起将艾伦和丹送往医院。而福兰特就拿着到手的奖金和十三区的高层开会去了。丹的情况还不错，大概两周左右就能痊愈，也多亏了莉莉丝出产的药剂了。而艾伦的情况让凯茜只能叹气，就如她预料的那样，医生说至少要休养两个月才能恢复基本的行动力，至于完全康复所需的时间，那还需要再看情况。福兰特自会派人照顾丹和艾伦两人，凯茜既不是医生，就没有在病房久留，了解过情况之后就先去福兰特的家看莉莉丝了。
由于行动匆忙，凯茜和福兰特没有花时间换回衣服，所以就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凯茜一路畅通无阻就从外门到了房子的门口，而迎接她的是满面微笑的赛巴斯“老爷，欢迎回来，您辛苦了。”凯茜懵了一下，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过来，难怪今天她都没开口门卫就把外门给开了——她还穿着福兰特的外套呢。可是，她和福兰特长得像吗？“是我，凯茜。”凯茜一抬帽子，让赛巴斯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
赛巴斯见“福兰特”一时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不敢直起身子，结果一听声音……“凯茜小姐？”赛巴斯抬起头一看，入目的是凯茜无奈的表情。
“起来说话。”凯茜单手托起赛巴斯的上身。
赛巴斯直起身子，难掩惊讶地打量了凯茜几眼。他跟随福兰特已有十余年了，刚刚他竟然认错人了，虽说和凯茜穿了福兰特的衣服有关系，但还是对他打击不小。“失礼了。”赛巴斯看了一会之后回过神，忙引凯茜进屋。“请跟我来，莉莉丝小姐正在房间等您。”
凯茜点点头，好心地给赛巴斯解惑，“因为某些原因，我和福兰特换了一下外衣。”她以为赛巴斯是在好奇她的打扮。
“原来如此。”赛巴斯从善如流地接受凯茜的好意，明智地不把自己觉得凯茜和福兰特长得很像这一点说出来。
“我自己进去找她就行了，你去忙吧。”凯茜跟着赛巴斯上了三楼就把人给打发走了，她想给莉莉丝一个惊喜。在莉莉丝的房门外站定，然后轻敲两下门。
“谁啊？”门内传来莉莉丝的声音。
凯茜没有说话，只是带点微笑在门外等着。过了一会，她便听到莉莉丝的脚步声向门边靠近。
“……福兰特？”莉莉丝想到该是凯茜来了，因为凯茜有时候就是喜欢捉弄她，结果一开门却见是福兰特。怎么一个两个都爱玩这套了？莉莉丝有些吃惊，原本伪装的不耐烦表情都消散了。
凯茜沉默地摘下了帽子，嘴角抽搐着不知能说啥。
“呀，是凯茜啊！”帽子一摘莉莉丝当然能看出来这是凯茜了，她把人拉进门，一边打量一边“啧啧”称奇。“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是福兰特呢。”打量够了，莉莉丝才想到要问一下。
“唉——只是一种伪装罢了，我和福兰特换了一下外套。你又不是没见我穿男装的样子，怎么还错认。我和福兰特长得有那么像吗？从门卫到赛巴斯都认错了不说，竟连你也被迷惑了。”凯茜无奈地叹一口气，把帽子丢到了茶几上，外套也脱了下来，随手扔到了莉莉丝的大床上。
莉莉丝把凯茜丢开的属于福兰特的浅咖色西服挂在门边的衣架上，然后坐到了凯茜旁边。凯茜已经整个人躺在她的床上了，此时正眯着眼看她。“以前我也没觉得你和福兰特长得像，不过今天一看你们还真是挺像的。仔细想想其实你们的发型和身形差不多，看起来会相像没什么奇怪的吧。”
凯茜翻了个身，换个角度看莉莉丝，“身高是差不多啦，不过我要瘦一些吧。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女的哎，被好朋友错认为男人还真是让人忧伤。”凯茜的个子长得很快，比同龄的莉莉丝高了一大截，现在已经有170cm了，只比福兰特矮了2cm。当然，两人的体重还是差了不少，毕竟男女体型差异在那里。
在莉莉丝面前，凯茜往往会表现出不同寻常的一面，莉莉丝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凯茜偶尔的插科打诨了。虽然一开始她也觉得不太适应，不过理解了之后很快就坦然地接受了。莉莉丝是这样想的，虽然凯茜总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好严肃的样子，但实际上也就只有10岁，会和朋友玩闹一下其实很正常啦。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保持冷脸是一种很常见的伪装，没什么稀奇的，而在熟悉的人面前自然会放松一些。像她自己也会在陌生人面前装出一副乖巧温柔的样子，但真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内里是个狂热的毒药爱好者兼研究者，和温柔善良之类的词汇一点联系都没有。“别装了啦，一点都不像。你才没有真的伤心咧。”莉莉丝戳戳凯茜的脸。
凯茜停下了翻动，不躲不闪地任由莉莉丝的手指戳过来，“被你发现了呢。你不问问我今天事情进展的顺不顺利吗？”
“既然你想说，那我就听一下咯。”莉莉丝竖着手指继续蹂*躏凯茜的脸，不过只戳到了几下。
凯茜一晃身就坐了起来，伸手去揉莉莉丝的头发，莉莉丝躲了，但还是被凯茜揉了个正着。满意地捉弄回去，凯茜才慢悠悠地开口叙述事情地经过。
凯茜并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别人口中的惊险事件到了她这里，简直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捉弄了一下十二区的选手，接着比赛开始，然后三比一获胜。之后拿到了奖金，比赛结束了和福兰特分两路回来，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事情倒是说的很清楚，但是听起来还真是没劲呢，“换成别人的话应该可以讲一大段精彩的故事呢，你说得也太简单了吧。参加了那么盛大的比赛，没有什么感想吗？”莉莉丝朝凯茜翻个白眼。
“嗯，你提醒我了。我有些担心艾伦，他和对方的一号人物分在了一组，为了取胜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其实本来没有指望他能赢的，他自己主动请战又拼尽全力击败了对手，挺让我吃惊。”凯茜想了想，然后兴致勃勃地向莉莉丝介绍艾伦。
“我是问你有没有紧张啦。”莉莉丝扶着额头，无奈地摇头，“算了，是我想多了。你很欣赏那个艾伦吗？”
凯茜点头，微笑着回答莉莉丝的问题，“还好吧。艾伦的实力不错，天赋也还可以，现在好像是二十四岁吧，以后会成为可靠的护卫的。”
“哦？我很少听你夸奖别人呢，你觉得不错的话，一般人看来应该就很厉害了。”莉莉丝顿了一下，然后皱眉盯着凯茜说，“说起来你和我一样才十岁大吧，竟然一副前辈遇到了优秀的后辈感到很骄傲的口吻，很奇怪哎。”
“哈哈，年龄不重要啦。我们两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十岁的小孩子，不是吗？”凯茜先是哈哈大笑，然后提醒莉莉丝她也不像十岁的样子。凯茜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而莉莉丝看着差不多十五六岁，总之都不会被当成小孩子。
看着凯茜笑着倒在了床上，莉莉丝无奈了，“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你说的也对啦，我看起来也不止十岁。当然，比起你我还是显得‘年轻’一些的。”
凯茜没有在意莉莉丝的嘲讽，闭上眼佯装睡觉。然后装着装着，就真得睡着了……凯茜大概睡了两个小时，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剩她一人。莉莉丝大概是受了毒药的召唤，已经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反正已经见过了，凯茜就没有去和莉莉丝道别，和福兰特换回衣服就回家了。她又不是十三区的高层，该她干的事她已经干好了，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了。
李对凯茜乖乖地穿了自己缝制的披风感到很满意，同时也为了庆祝凯茜的胜利，当晚做了一顿相当丰盛的大餐。凯茜也向李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结果李说的比她说的还多，差不多她讲一句李插嘴三句。除了有些聒噪这一点凯茜不欣赏之外，凯茜对李的印象不错。虽然有时候会对李好奇这个、好奇那个的个性感到不耐烦，但总得来说，两人相处地很和谐。李的厨艺真的很不错，再又一次吃了李亲手做的饭菜之后，凯茜又一次这样想。
接下去的几天凯茜过得很悠闲，除了偶尔去医院看望丹和艾伦或者去福兰特那里看一下莉莉丝，其他时间都呆在家里。李白天都会呆在店里，凯茜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趣事可干，无聊的时候就只能操纵空气玩。念力这种东西，还是蛮有意思的：凯茜把眼前的空气压在一块儿，然后变换形状，从小动物到身边的熟人，从食物到生活用品，各种样子的东西都做了一个遍。折腾够了空气，凯茜发现自己还是觉得无聊，因为丹和艾伦还在养伤，凯茜暂时给自己的学生们放了假，没有学生可以□□让她有些不习惯呢。难道自己有施虐倾向吗？凯茜还没想出问题的答案，就被福兰特叫去办事了。
“上周十二区区长派人送来了信函，说是他们的人来十三区游玩的时候出了事，要我们帮忙调查一下。”福兰特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摆放着几只精美的信封。
凯茜不作答，静等福兰特的下文。福兰特看了面无表情的凯茜一眼，接着说，“所谓的来游玩的人其实就是1号那天来围堵我们的家伙，我们当然不可能去调查。不过既然十二区的区长如此无聊，我们也就没有把事情挑明，双方的通信一直在打太极。可是最近的一封信诺尔曼的措辞很强硬呢，说什么作为邻居，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而我们才赢了他们的钱，怎么这样小的忙都不愿意帮云云。”说完，福兰特叹了一口气，似是在苦恼。
凯茜看着福兰特故作苦恼的样子，不置一词，只是偏着头把人盯着。
“咳咳——”福兰特咳嗽几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们不想再和十二区的人磨蹭了，这是新写好的回函。就由你送去吧。”
在福兰特意外的瞪视下，凯茜接过了他手里的信函。“直接说就是了，我没有那么小心眼。何况，你会想到我已经说明事情不简单了，我好歹也是十三区的居民。”
“既然你愿意，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先告诉你一声，那封信里的内容并不友好，必要的话，你可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福兰特指指凯茜手里的信，然后又掏出一张卡递了出去。
“这是？”凯茜把卡接过来，和信一起拿在手里，有些不解。
“里面有1000亿，算是给十二区的补贴吧。我们不想和唯一的邻居撕破脸，所以……不过也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好说话，你要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福兰特挠挠后脑，感觉这样处理事情很没意义。
凯茜惊讶了一下，但还是把东西收了起来，“难怪要让我去，是要扮黑脸啊。”恩威并施什么的，她懂的。1000亿看着不少，但其实没要十三区一分钱，毕竟刚刚赚了一笔。直接送回去会显得看不起人似得，但先打压一下再拿出来的话就不一样了。
凯茜离开了一共两天，早上出发，第二天下午就回了。她先是在十二区的中央办公楼会见了不久前才见过的诺尔曼，与其在一起的还有几名十二区的高层，当然少不得有念能力者随行。她到十二区送信的时候一开始被晾在一楼的大厅里，呆了大半天才得到接见。诺尔曼原本的打算凯茜不知道，但在她见到诺尔曼的时候，诺尔曼的脸色几乎是瞬间由高高在上变成了惊恐无措。谈判的过程还算“顺利”，凯茜和他们谈了半小时就装作被激怒然后径直离开了。
在凯茜摔门离开的时候，诺尔曼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说话还挺客气的啊，虽然手下有几个官员说得不太客气，但也没到会把人气走的地步吧。在看到凯茜的时候他就被吓着了，当时凯茜的表情相当可怕，再配上厚重的念压带来的压迫，让他喘不过气。
诺尔曼原本是打算先给十三区的来使一个下马威，然后在对方因为受到怠慢而表现出不耐烦和愤怒的时候，用高高在上的强硬态度逼迫对方妥协的。可他万万没想到福兰特会把凯茜给派过来，据他调查到的内容，那个凯茜绝对是十三区内的第一念能力者。来历不详，年龄不详，能力不详，但其强大的实力乃是公认的，她出手几乎不留活口而且绝对干脆利落，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冷血生物一样。资料显示，福兰特最看重的人就是凯茜，尽管她好像没有担任任何职务，但在一些重大事件中都能看到她的身影，由此也可以看出两人不是单纯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按理说，这样一个重要人物是不会被随便派出去的，但福兰特偏偏就把人给派到了和十三区关系僵持的十二区，排除掉福兰特打算抛弃凯茜这一可能，只能说明凯茜的实力太强，以致于福兰特完全没有担心她会一去不回。
诺尔曼见过凯茜几次，他也赞成凯茜是冷血生物这一点，他就没看到过那个女人露出和善的表情。但是那样一个感情表现方面表现那么冷淡的人，怎么会轻易被激怒呢，更别说他们根本没打算把人气走。“你们两个，去跟着那个女人，随时报告她的动向。记住不要跟的太近，那个人很危险。”诺尔曼犹豫了一下，觉得事有蹊跷，便派了两人跟踪凯茜。
凯茜还记得自己的工作，自然不是真的一怒之下要回十三区，离了办公楼之后就跟着人流去商业区闲逛。难得来十二区一趟，也没什么要紧事，给莉莉丝和李带点特产好了，凯茜想。大概逛了二十分钟的样子，凯茜发现自己被两个人跟上了，他们已经跟着她走了五分钟。虽然那两人并没有按照她前进的路线走，但一直都呆在她周身两百米之内的地区，如果不是凯茜这种警惕心强的人估计都不会注意到他们。看来是专业人士，是十二区区长的人吗？凯茜稍微想了一下就装作没发现一样继续逛街，没有给予他们更多关注。
买了一些小玩意之后，凯茜随便找了个旅馆休息。打开旅馆房间的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那两个跟踪者正躲在正对旅馆大门的墙角的阴影里。凯茜打了个哈欠，感到有些困。两个小角色而已，不必在意，晚上凯茜早早地睡下了。一夜无梦，睡得很好。看在十二区的家伙没有不长眼地打扰她睡觉的份上，今天就把事情搞定回去好了。凯茜没有等多久，九点的时候，就有十二区的人来旅馆拜访她，说是诺尔曼请她再次去办公楼一叙。
最后凯茜在旅馆的房间见到了伪装成普通人的诺尔曼，原因是她不愿意再去见昨日失礼的家伙。两人到底谈了些啥不值一提，无非就是道歉和原谅这类没营养的话题。总之，凯茜圆满完成了福兰特布置的任务。
在施恩的同时，凯茜也用行动让诺尔曼知道十三区对十二区近期种种行为的不满。“大家都是邻居，何必动刀动枪伤和气呢。只要双方都把握好态度，我相信十三区和十二区能够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凯茜看着接过卡一脸错愕的诺尔曼，皮笑肉不笑地丢出一句话。
听懂了凯茜的威胁，刚刚拿了钱的诺尔曼只能赔笑——近期十二区的财政出了问题，不然也不会狗急跳墙对十三区下手。但是，十三区得了好处能主动吐出一部分真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毕竟他们可是做了不少不客气的事情在前。
“诺尔曼区长如此明事理真是再好不过了。十二区风景不错，我玩的很开心，不过我也该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见。”挥挥手告别了满身冷汗的诺尔曼，凯茜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诺尔曼目送凯茜离去，直到完全看不到人影，才松一口气。刚刚凯茜瞪了他好一会，他以为自己会受不了那种巨大压迫，直接晕过去呢！那种仿佛连空气都沉重起来的紧张气氛，他再也不想体会了，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还是不要再见比较好啊。”诺尔曼坐在地上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