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西索)
“西索,休息一下吧!”在西索又一次扎倒在地却依然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一直躲在大厅内偷看的哈妮忍不住出声。某天晚上她半夜起来喝口水,听到院子里有细微的声响,探头一看很吃惊地发现是西索在院中做俯卧撑。从天黑到天亮,从二楼的房间到一楼的大厅,从那天晚上到今天此时,她一直注视着努力锻炼挥洒汗水的西索。看到西索又是匆匆吃了早餐就回到院子里锻炼,她真的不明白西索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就为了那个叫凯茜的大姐姐的一句话吗?就为了一个不知何时兑现的承诺,西索就这样努力,整日整日将时间花在枯燥又辛苦的锻炼上吗?
终于站起来的西索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给哈妮,他一早就知道哈妮在那边偷看,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已经很多天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站着休息了一下,将呼吸调整好,继续慢跑。就算只是一点也好,想要缩短和那个名为凯茜之间的女人之间的差距;想要在两年之后能自豪地告诉那个人,他变强了;想要在将来跟在她的身边,一起去看那些从未见过的风景……
没有得到任何的关注呢,哈妮的眸光黯淡下去,她想要退场,但是脚步却千斤重似得一点也抬不动。于是她继续站在门后的阴影处,默默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孩继续着“跑步——摔倒——起来”这样的循环动作。
哈妮好喜欢好喜欢西索,她从见到西索的第一眼就喜欢他了。虽然是因为“西索长得很好看”这样肤浅的理由,但是她对西索的喜欢一天比一天更强烈,所以,她想西索吸引她的并不只是外表。因为喜欢,她一有机会就跟西索搭话,但是,无论她怎样粘着西索,她跟西索君之间的距离也不曾缩小。西索只是偶尔搭理她,虽然对比其他孩子,西索跟她说的话要多些,但是她很清楚,她跟西索并不是朋友,在西索的眼里恐怕她只是个烦人的家伙。
西索看起来有礼貌又乖巧,而且可能会成为那个实力很强的凯茜的徒弟,一开始大家都对他充满了好奇。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慢慢也发现他的毛病。西索他几乎不会主动跟其他孩子说话,只是偶尔会跟哈妮交流几句。不过虽然西索待人冷淡的毛病被大家发现,大家也没有讨厌他,因为他很努力地锻炼,比其他所有孩子都努力。
“哈妮跟西索的感情不错呢。”“是啊。”看着哈妮凝视西索的背影,从大厅经过的弗朗茨和李斯特这样讨论着。
哈妮心想,大家都以为她跟西索是朋友呢,从这一点上看来她比起其他孩子倒是离西索近些。因为她至少知道自己跟西索其实算不上是朋友这个事实,哈哈!哈妮保持着背对弗朗茨和李斯特的姿势,没有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难过。
午饭过后,其他的孩子也开始到院子里面锻炼,包括哈妮。西索在靠近墙边的地方做挥拳练习,哈妮站在不远处同样练习着挥拳,她一边对着空气打拳一边偶尔朝西索那边看一眼,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
假如西索稍微关注哈妮一点,他就会发现哈妮脸上的笑容是虚假的,但是没有假如,他根本没有朝哈妮那边看。西索知道哈妮喜欢自己,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知道,他把哈妮归为被外表迷惑的白痴。感受到哈妮的视线,他装作不知道继续做自己的事,他可没有时间浪费在那个花痴小丫头身上。
西索一下一下奋力挥着拳,300下…500下…1000下…2000下……汗水顺着额头下滑,糊住了眼睛,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那个强的不像话、冷漠地不像话却有那么一点点温柔的女人。抹去汗水,视线一下子清晰不少,眼前依旧是那个破旧的小院子,一群穿着破旧的孩子在其中做着基础的锻炼。而他,也是那些孩子的一员,他一样穿着破旧的衣服在这个破旧的地方挣扎着。但是他和他们是不同的,他的心中对未来有着明确的期待!
夜晚,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的西索草草清理了自己一下就倒向简陋的小床。这张床,是那个女人,其实应该叫少女才对,反正就是凯茜以前也睡在这上面!这个房间,是凯茜还在少儿收容所的时候居住的房间,而现在这里是他的房间。
据艾米说她曾经跟一个叫米莉的女孩子一起住在这里,而米莉也就是跟凯茜一起离开收容所的两人之一。他想要拜凯茜为师这件事艾米是知道的,在和凯茜分别之后他向艾米了解了一些关于凯茜的事。每次艾米都说的断断续续的,他明白艾米隐去了部分不想让他知道的内容,尽管如此,他还是得到了不少宝贵的信息。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他又见到了那个穿着深色风衣面色冷漠的女人,那种独一无二的清冷气质将她的形象那样鲜明地刻画在他的记忆里。“凯茜……师傅……”好想好想见到她啊,他有好多话想说。
“你想知道关于凯茜的事情?她以前在这里生活过。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她自己来到这里,呆了一年多然后离开了。”
“不是哦,她是自己离开的,跟另外两个孩子一起,那时候她还没到要离开的年龄呢。”
“你说现在?我想想啊,她今年也才11岁,看起来不像吧?凯茜她成长的很快,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个奇迹。”
“是啊,那时候她就很强了,我都不是她的对手呢。半年不见,她的实力又变强了,已经远远把我们给甩到后头了啊。”
“我也不清楚她现在在做什么,她没怎么提过,不过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自一年前离开这里到现在,她回来过两次,上一次见面是半年前她送喀秋莎回来那会。”
“这个……喀秋莎也是在收容所长大的孩子,她跟凯茜曾经是好朋友。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喀秋莎她失忆了,凯茜就将喀秋莎送回来给我们帮忙。喀秋莎已经完全不记得曾经和凯茜一起经历的事情了,你可不要去找她问东问西哦!”
“安心吧,凯茜既然做出承诺那就一定不是忽悠你的,但要符合凯茜的要求可不容易哦,接下来你可得加油了!说起来你还蛮了不起的,竟然能说服凯茜,虽然她给了你两年这个时限,但以凯茜的性格来说这种程度就很难得了。”
“凯茜是个讨厌麻烦的人,看她那么厉害你可能会以为她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但实际上她不喜欢引人注意。你能看的出来她不喜欢说话吧,她心里想的多,但很少说出来,是那种很有主见的人。不过她又是个很随性的人,住在收容所她一点也没有不适应的样子,提供的食物不论好一点还是差一点她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看起来像是个冷漠的人,但其实恰恰相反。正因为在意的东西太少,对于自己在意的东西才会竭力守护,这样说你能理解吧?凯茜她对自己的事情是不怎么在意,但对于朋友,她是会不惜一切去保护的。不过,要成为凯茜承认的朋友是很难的,她可不是个烂好人……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些啦,你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就等下次见到她亲口去问她吧!”
“嗯,我也不太清楚,她那样的实力肯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年末的时候她一定会过来的,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呀,她一定不会忘记我们这些人的。”
通过艾米讲述的故事,西索觉得自己离凯茜稍稍近了一点。艾米所说的那些话语他都很认真地记在心里,然后在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和琢磨中,艾米口中的凯茜渐渐和他印象中的凯茜融合在一起。虽然没有亲眼见证过,但随着关于凯茜的故事一点一点在他的脑海里增多,记忆中的凯茜慢慢变成一个有乐有哀、血肉丰满的人,而不再单纯是个遥远又冷漠的强者。
整日整日地苦练,整日整日地期待着和那个人再会的日子。清明、端午、中秋、重阳,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时间过去了大半年,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在日益强烈的祈盼中,天气渐渐变冷,流星街的冬天到来了,早起锻炼变得有些艰难,但他一天也不曾偷懒。马上就要年末了,艾米说过,到年末那个人一定会来,所以他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一定,一定要让她看到自己的进步,西索一边咬着牙在冷风中跑步一边数着日子。还有几天,就剩下几天了,他期待的时刻即将来临……
“有好多话想要说,希望能说出口。”平安夜的夜晚,睡不着觉的西索对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他的表情,是从未被人看到过的平静、真诚的表情;他的声音,同样平静而蕴含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