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府
突然就不想吹了,可都答应下来了,不吹也不厚道,然后她又嗷嗷哭。
都怪自己不会哄,不会那种甜言小蜜语,要不然也不至于让她对自己呼来唤去,怪不得别人,怪自己吧!
想削她,削不成,削一顿,心疼,不削一顿,头疼。
两头堵,毫无退路。
忍忍就过去了,忍忍就过去了,这就是肖平川的自我安慰。
心里就算百般不愿意,还是向“混世小魔王”低头妥协。
他叹了口气,将藏在袖中的一支玉笛拿出。
玉笛洁白无瑕,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玉所雕出,夕阳光照射在笛子上,反射出来的光芒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柔和。
此时此刻荣雪清的眼睛都看直了,“哇哦~好漂亮的玉笛呀!”
她一脸猥琐的紧盯玉笛,脸上那对“监控”都直向外冒绿光。
就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说她刚刚可怜巴巴,柔弱到不能自理,都没人信。
不是因为玉笛好看才紧盯着,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制造玉笛的羊脂玉值钱啊!一块好的羊脂玉价值连城,光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
肖平川看着她,一脸“愁容”,“无奈”二字都快刻脸上了。
若没猜错荣雪清上辈子应该是只金蟾蜍,守财啊!就跟没见过钱似的。
见钱能六亲不认,可皇族家庭不像缺钱的模样啊!难道越有钱越守吝啬?
心痛,又头痛,就是肖平川第一次杀人,也没有过此等感受,六年的时间他何曾无奈过,谁敢让他无可奈何?
哎!别说,荣雪清就敢,因为一个小丫头终于体会到无奈是种什么样感觉。
本是杜绝女人专心搞事业的“和尚”,偏偏让他遇见她。
多么正经的人都能被荣雪清轻易带偏,她的感染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他还在无奈中无法自拔,突然荣雪清走向前踹了他一脚。
这下可把肖平川吓一跳,回过神来看向她,只见那丫头瞪着眼睛嗷嗷道:“你还搁那愣着干什么呢?吹曲子啊!傻站着等着发霉吗?”
自己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小心翼翼看一眼掐腰瞪眼的荣雪清:服了她了。
“好好好,这就吹,您别着急。”
不能说什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肖平川眼神从新变的温柔,望着窗外的美景开始吹奏。
笛声委婉动听,听着听着就感觉自己来到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没有人性的黑暗,没有战争的纷纷扰扰,只有安静祥和跟与世无争。
两分钟后曲子到了尾声,但荣雪清竟还有些意犹未尽,依然沉浸在“世外桃源”中的美。
笛声像极了打开另一个世界的一把钥匙,走进那个世界,使人留恋忘返。
肖平川见她不动,于是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一晃荣雪清是有反应了,自己也被她甩手打了一拳,正正好好打在胸口。
为什么打他?原因很简单,都说不愿意走出那个“世界”还扒拉她,不是欠揍是啥?
“咳咳……我的小公主啊!轻点打……疼……咳咳咳……”
虽然她的力气不抵一般习武的男人,可抡起手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你吓唬我干什么?”荣雪清质问道。
他一脸冤枉,“我没有。”
女人很讲道理吗?见有人忤逆自己,荣雪清瞬间来脾气了,脸一冷,手一握拳,肖平川立即低头认错。
“我错了。”
瞧瞧,俩字,“摆平”。
他要是不肯认错,她就敢跟他没完,这暴脾气就是被人从小惯出来的。
一个趾高气昂,一个低声下气,没遇见荣雪清之前,都是别人向肖平川卑躬屈膝,竭力讨好,这下好了,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了。
“平川,曲子叫什么名字啊?”荣雪清问道。
肖平川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脸惊讶,“你刚刚叫我什么?”
她愣一下,十分不解的回答,“平川呀!怎么了?”
“没……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自从我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了,突然的一句平川,我还有点不习惯。”
一个大老爷们紧张的搓搓手,她笑呵呵地蹦哒到他跟前。
“有什么不习惯的,你要是喜欢,那我以后都这样称呼你,你唤我雪清,我唤你平川。”
他低头看向荣雪清,自己竟也不自觉跟她笑,满眼都是眼前这个小姑娘,柔情藏不住的流露出来。
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去摇他的手,温柔的声音冲击着肖平川的心,原本是心如钢铁,现在都快化为清水了。
“好。”
荣雪清的笑容是那样甜美,突然肖平川询问道:“雪清,能给我看一下你的左胳膊吗?”
一听他要查看自己的左胳膊,荣雪清马上躲了过去,“小伤没事,不用看了。”
肖平川看出了她刻意躲着这件事,“今天那一棍对方是卯足了力气,你为我挡伤,我有权知道你的伤势。”
荣雪清还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他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她斗不过他。
荣雪清只好将受伤的胳膊给他看,肖平川撸起了她的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淤青。
他看得呆住了,这一片的淤青可想而知当时那一棍子得多疼,一个小姑娘是拿什么样的勇气承受的。
肖平川还想触碰,□□雪清却收回了胳膊,“哎呀!小伤,不用介意。”
“你管这叫小伤?”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荣雪清不敢与他对视,只能低着头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你去坐到椅子上,我去打水,一会给你用凉水擦拭一下。”肖平川说道。
可她却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太麻烦了,只是淤青而已,养两天就好了。”
“坐那!”
面对肖平川突然的大吼,可把她吓坏了,不自觉的坐到了椅子上。
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连忙柔声说:“你胳膊上的淤青有些严重,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养好的,你乖乖坐着,我一会就回来。”
走出去后没过多一会,他回来了,一盆凉水放到了桌子上,他打湿手巾为荣雪清擦拭手臂上淤青。
可这一过程差点把她疼晕过去,肖平川让她疼就喊出来,荣雪清却一声不吭强撑忍受,这把他心疼的,好似有人用刀剜他的心。
突然荣雪清说道:“平川,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
不知何时她的手里藏了一把剪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剪刀紧逼肖平川的脖颈。
荣雪清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习过武这件事不希望除了你之外任何人知道,请你帮我保守秘密,不然的话,我就只能让死人保守秘密了。”
本以为他会害怕,怎料肖平川只是微微一笑,“好,如果这件事有第二个人知道,你随时可以来杀了我。”
接下来好久两人谁也不说话,直到擦拭完淤青,荣雪清才再次开口,“平川,你之前吹的曲子叫什么呀?”
一提到曲子,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思考什么事,半天他才回了一句,“你确定想了解这首曲子吗?”
“那还用说,我还学呢!”
“确定?”肖平川再次确认了一遍。
“确定!”
她是语气是那样坚决,肖平川也是被她眼中的那种坚定所折服。
他拉起荣雪清的手站了起来,从身后抱住了她。
“这曲子……名为《泛龙舟》。”
她眺望窗外的红日,细细回味,“曲子清新脱俗,给人一种与世隔绝,不闻凡尘俗世的感觉,像极了江湖上的隐士。”
“那……如果有一天江湖上的一个人喜欢上了你,你会怎么做?”肖平川很重视这个问题。
荣雪清却没听出其中的意思,“哈哈哈……别说江湖上的人了,谁会喜欢一个女汉子啊!”
他的眼神中稍微有些失落:我……喜欢……可以吗……
“怎么了?”荣雪清问道。
肖平川摇摇头,“没事,我就是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她仔细地想了想,“我喜欢的人……说是喜欢可能我更想要的是避风港,我从小到大要强得很,活的也是累,我只想要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除了避风港,你没有其他的要求吗?”
“避风港对我而言就已经是奢望了,我就想简单的休息一下,别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把我抛弃,认为我一个人可以应付得了,太累了。”
肖平川听完她的话,大概猜到了她以前的经历:别怕,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也不会再有人把你抛弃。
他摸摸荣雪清的脸颊,将玉笛递给了她,“来,我教你吹曲子。”
“好嘞!”
在那种被世界遗弃的环境中还能保持如此乐观的心态和性格,肖平川打心底可怜她。
他站在荣雪清的背后,一手抱着她,一手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教她吹曲子。
窗外的红日缓缓落山,迎来的是皓月当头,这天下只有她与他。
教着教着肖平川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雪清,你是第一个可以让我的心变得如此平静的人。”
肖平川:你也是第一个让我心痛的人。
荣雪清被说得一愣,扭过头看他。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肖平川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管未来怎样,一定要将今日的曲子铭记于心。”
她一脸迷茫与不解,但人家都说了别忘别忘,也没必要刨根问底,点点头,“遵命。”
他欣慰的笑了,时间慢慢远去,戌时荣雪清将玉笛返还给肖平川,然后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来到午夜子时,夜深人静,街道上没有早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客栈里的人也都熄了蜡烛,安稳睡下。
就在此时,肖平川房间传出阵阵悠扬的笛声,他正静静地站在阳台处吹奏《泛龙舟》。
柔和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十分悲凉,像极了一个迷失方向的孩童,永远找不到回家的归路,永远走不出心里的那条路。
悠扬的笛声伴着宁静地黑夜传到远方。
嗖——嗖——嗖——
刹那间深夜中出现十名身着黑色劲装,头戴斗笠,一副虎口面具半遮面的年轻男子。
他们个个身姿矫健,伴着笛声轻松翻上客栈房间,最后一起落在肖平川的身旁。
“参见宗主!”
黑衣人整齐的单膝跪地,笛声也就在此刻戛然而止,肖平川已改下午的温柔,冷着脸放下玉笛。
眺望远方灰蒙蒙的高山,他不说话,跪着的那帮人也不站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冷冷的问上一句,“我不在的这几天,血杀宗和血平堂怎么样?”
领头的回道:“回宗主,您离开的这几日宗里堂里一切安好,但江湖上的人又开始闹腾了。”
“啧!一群不老实的家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肖平川无奈的揉揉太阳穴,“我知道了,明天我回去处理,你们可把今日下午挑事的人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下令动手伤人的是此地张府的大公子张源。”
“把那个人给我带来,剩下的清理干净。”
“是!”
少说话,多办事,杀人这行不要业绩,但要效率。
十名黑衣人一起翻出客栈,对他们来讲又是一个不归夜,但也都习惯了。
第一条命是父母给的,可都因为一些事故,弄丢了“命”,而这第二条“命”,则是自己宗主给的,他们的生死也只能有宗主来定夺。
肖平川的部下,也就是血杀宗和血平堂里的所有死士,都对烨城的地势了如指掌,很快那帮人就来到了张府。
府邸围墙高四米,但这并不能难住他们,三步,仅三步,轻松翻到围墙上。
用他们超乎常人的记忆力,仔细勘探一遍地形,记住所有房间的位置。
开工!
“杀!”
高空一跃而下,从围墙上落下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散!”
就这一声散,半柱香后张府彻彻底底变成了地下阎王殿。
遍地尸身,遍地头颅,鲜血洒在惨白的墙壁上,洒在月光下。
那些人还未惨叫出声就成了刀下亡魂,不管是谁,是老人,是小孩,都没有逃脱死亡的束缚。
很快“乱葬岗”就被形成,浓重的血腥味笼罩这片土地,久久不能散去。
月光此刻变得不再唯美,它变得寒冷,变得阴森,鲜血在府邸每个角落流淌,红色的月光照射在所有无辜枉死的人身上。
不要怪这帮人冷血无情,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若是那张源今天不动他们的宗主,也不至于有这一档子事。
半个时辰后整个张府除去十名黑衣人,只剩最后两处活人,一个是张源,另一个则是张源他爹,张书才。
一个在办公,一个在睡觉,真不愧是父子俩,谁也没发现阎王爷已经招呼他们进殿了。
张书才因为长时间办公十分口渴,所以便喊下人来倒茶。
这下可好,他一张嘴,十名黑衣人都不用在一间一间房找他了,直接听声辨位,省时省事还省力。
他们几乎同时来到书房门口,互相看了一眼,确定人就在里面。
开门?正经人谁开门啊!直接用脚踹。
哐当!
书房的门被直接踹倒,屋里瞬间掀起一阵尘土。
张书才看到这帮人吓得直接失了神,脸也吓得煞白煞白。
“你你你们是谁?”
黑衣人用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盯着他,这下他更怕了,瘫坐在椅子上,腿都在打颤。
领头的人一招手,“拿下!”
“是!”
两名黑衣人冲上前去,将张书才从椅子上拎起来,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人扔在地上,随后将其踩在脚下。
领头的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来,冷冰冰的问道:“张源人在哪里?”
“你要干什么?”
这些人本来就沉默寡言,不说废话,他们只负责听主子命令,然后执行命令,问他们话,等于没说话。
领头的也不磨叨,拔出匕首,手起刀落直接切了张书才的一只手。
“啊!”
他在惨叫,可那帮黑衣人无动于衷,冷漠的看着,看着他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领头的又从新问了一遍,“张源人在哪里?”
张书才还是不说,并且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狗东西,一群有命赚钱没命花钱的狗,你们早晚下地狱!”
本以为能激怒他们,怎料他们还是无动于衷,好像没听见一般。
领头的再一次切掉张书才的另一只手,那把他疼的死去活来。
可那帮人依旧面不改色,就像这事不是他干的一样。
“张源在哪?”
终于他败了,“西……西……西厢房。”
早说早完事,何必受这苦,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怎料头走之前,他们惨无人道的将他的双眼挖出,舌头割掉,就连头颅也给活切了。
手法残忍恐怖,鲜血溅他们一身也不曾停手,黑衣人们看着没有头的张书才在痛苦中慢慢挣扎而死。
说他们不是人吧!对宗里忠心耿耿,对宗主肝脑涂地。
说他们是人吧!杀人不眨眼,杀人的手法相当残忍,更是习惯看着别人倒在自己的刀下。
走出血雾弥漫的书房,开始执行肖平川最后的命令:把张源带到他面前。
所有人一起来到西厢房,此刻的他睡得跟死猪似的,连自己亲爹被人虐待至死都不知道,可以算上不孝子了。
哐当!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动作,西厢房的门也被踹倒,死猪张源被巨响直接震醒。
被强行开机的他还有些不知所措,迷茫的小眼睛四处张望。
哪来的声音?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十名黑衣人每人手持一把细长的黑色唐刀,这黑刀上还正在滴着鲜血,他还傻愣愣地望着那帮人。
脸上已经是毫无血色,手也是拔凉拔凉,那心更不用说,透心凉。
“你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千万不要过来,不然我可就要叫人啦!”
张源坐在床上,颤抖着身子,早上还目中无人,豪气得很,现在就只剩下怂。
黑衣人提着刀慢慢地向他走来。
“你你你们快点走开!别过来!走开!走开!走开呀……”
他就像那知道自己要被杀的猪一般,慌慌张张,四处胡乱拍打。
可那帮人没闲时间观看他学野猪撒欢,工作在身,还要完成命令呢!
啪!
领头的一掌拍晕撒欢儿的张源,安静了,整个张府安静了,这回是真的安静。
黑衣人将人带走,最后还放把火,将张府直接夷为平地,从今往后烨城不再有张府,张府就此消声灭迹。
俗话说的好,斩草要除根,杀人要灭口,毁尸要灭迹。
夜深人静,世界都不再喧嚣,肖平川正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的檀椅上,时而望向远山,时而仰望夜空。
头脑中不断闪现出荣雪清的身影,唉~中“毒”已深。
过了一会儿,自己的十名死士带着被打晕的张源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们将那小子放倒在一边,然后一起向肖平川施礼。
“属下参见宗主。”
“唉~你们现在办事儿怎么越来越没效率了,就让你们屠个府,费半天时间,再过个一时半刻就第二天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眼中无神,从表情上来看,他只不过是对自己豢养的死士有些失望,至少没有生气或动怒。
再从语气上来看,语气平缓,根本感受不到一丝情绪波动。
但这帮死士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不怒自威,什么叫沉默训人。
见宗主出奇平静,他们吓得叩首在地,个个满身冷汗,头都不敢抬一下,怕肖平川怕成这样,现在的他们,像极了当时的张书才。
“属下知错!”
肖平川还是不说话,只鼓弄手中的玉笛,月光的照射下,它洁白如雪。
那帮人还在跪着,身子抖得要命。
仔细想想,他们十人在屠尽整个张府时,所要面对的,就不算上府内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丫鬟,奴才和张书才的妻妾,单算府内士兵就足足有八百多号,面对那么多人,他们不怕。
杀人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猛,杀人不眨眼,简直就是杀人机器。
可当他们回到肖平川身边,别说杀人了,抬头他们都不敢。
联想到姓肖的……咦——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屋子里谁也没说话,就是一个坐着,十个跪着。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坐着的人终于发话了。
“屠个府竟然需要用上一个时辰,都是废物吗?唉~我的错啊!是我疏于管教,我该啊!”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阴阳怪气的,那帮人更害怕了。
听过什么叫以死谢罪吗?十个人二话不说,将佩戴在腰间的匕首拔出,毫不犹豫的就要往自己胸口上刺,但是被肖平川摆手制止。
“行啦!不管怎么样,你们的命也是我当年拿命救下的,你们对我还有用,死就算了,一会儿自己回宗受罚便是。”
“谢宗主不杀之恩。”
“呵!”
他冷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向张源,那位富家大少爷已经从昏迷中醒来。
他看完全程,从肖平川训话开始,一直看到绑架自己的黑衣人跪地不起,这可把他吓坏了,缩在小角落一动不敢动。
“呦!您这位富家大少爷终于醒啦!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的人下手有点重,有没有给你打疼啊?”
肖平川满面笑容,但他的笑总让人背后凉飕飕。
张源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个人,这不就是下午那名小书生嘛!
“是是是你!竟然是你!”他的小脸已经被吓得毫无血色,“你走开,你走开!”
肖平川戏谑的用玉笛踮起了对方的下颚,“张大少爷,您躲着我做什么?小生又不吃人,我有那么可怕吗?”
可怕?那是从内向外散发恐惧啊!
在江湖中他是出了名的残暴狠辣,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给他惹毛了,非死即伤即重伤,他的部下也不是善茬子,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想从他的手上逃走,堪比登天还难。
曾有那不怕死的非要挑战肖平川的底线,结局可想而知,死?对于那种人来讲,死都是一种解脱。
血杀宗首先把那个人管理的帮派屠杀了个干净,再把那个人被关进血杀宗的地牢内折磨个大半年。
烧的滚烫的油直接倒入那人的嘴,牙用钳子一颗一颗拔下来,就这两项就够他们玩好久的。
他们还把那人的舌头硬生生扯了下来,鼻子和双眼也都剜掉,砍断四肢,放在一个大酒坛中,人还不能死,酒水还会渗入他身上每一处伤口。
已经不能用疼来形容,那是万虫钻心的痛苦,晕还晕不了,最终还是肖平川不想玩了,所以让人活生生疼到休克,最后死亡。
死的时候那人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伤口由于长时间浸泡酒水无法愈合,全身臃肿。
死后也没有什么好结果,抛尸荒野,野狗都不愿意吃,只得慢慢腐烂,罪有应得吧!
虽说肖平川做的是真有点过,但他从未在乎过别人的性命,就连自己的命都从没被看重过。
自己不要命,也让别人不要命,最后还想要了别人的命。
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死亡是那么奢侈,这也是为什么他的部下都怕他的原因。
肖平川的确不吃人,但他又没说自己不杀人,一位江湖宗派榜首的宗主不杀人,可能的事儿吗?
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
张源虽然不知道肖平川是江湖中人,但他看得出来眼前人不好惹。
“你你你离我远点儿,我劝你赶快放我走,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他可是这的官老爷,你要在不放了我,等我回去,我让我爹把你打入死牢!”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张府已经是过去式了,它已经不复存在,从这个天下彻彻底底消失。
肖平川见他还在威胁自己,呵呵一笑。
“呵!你爹?我若没猜错,你爹现在应该是在阎王殿内等你呢!”
他瞬间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