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阿铁弯着身子整理裤管，绑妥后一抬头，便瞧见旁边柏小轩一脸傻愣愣的。
“怎么了？傻掉啦？”
“看伤口的时候没事，等看完才知道要怕？你这个反应也太慢了吧。”
柏逸轩：“……。”我真的不是害怕你的伤口。
柏芊芊朝柱子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柱子想了想又道：“不仅你我双方，日后你们和他人签订契约，也同样没有约束力。“
柱芊芊捂额：“让我想想……“
柏逸轩突然一个箭步扑到柱子前，双手合掌用湿漉漉的眼神看人：“我们是真心诚意想和大家合作的，请看看我真诚的小眼神…呃…“
……靠啊，又忘了人家眼睛看不到。
柏竿竿：“……。“眉头皱更深了。
阿铁上身前倾，伸手朝柏逸轩的后背拍下去：“喂，你别突然窜出来！这样会吓到我哥的！“
“哇啊啊……”因为要对坐在床上的柱子说话，柏逸轩是曲着身子，重心朝前，加上阿铁臂力又不错，猝不及防这么一拍，差点让柏逸轩向前扑到柱子身上。
他赶紧将双臂打直，硬撑在柱子肩头，柏芊芊也跳起来帮忙挡住，才没把人撞到。
阿铁：…原来这人这么弱的吗？
等人站稳后，柏芊芊向柱子道歉：“抱歉，到你了。我这大哥就是爱玩闹，个性有些莽撞。”
阿铁在后边点点头，没错，这人看起来就是这副德性。
还胆小。
柱子微笑：“无妨，我这小弟也差不多这样。”
阿铁竖眉抱怨：“大哥你怎么拆我的台呢？我哪里像这样了…”
柏芊芊和柱子同时笑了起来。
柏逸轩面带愧色摸了摸鼻子，向柱子道歉：”真对不住呀，我平常说话比较随意…”
柱子摆摆手：“没事的，照你平日的说话方式即可，不用特别在意我。”
“至于签契约一事，”柱子想了想道“不如这样…”
柏芊芊：“愿闻其详。”
“我们彼此各找一人做保如何？若违反约定，保证人要连带负责，赔偿相关损失。”
找保证人这方式，其实柏芊芊也有想过的。她原先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但若没别的辨法，也只能如此了。
她点点头：“那先这样，我们各自问问人吧。”
柱子点点头，过了一会又道：“不过对其他人…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你们直接和他们签原本那种契约即可。”
“可以吗？”柏芊芊高兴问。
柱子笑笑：“我们也无意探听他人之事，并不知晓你们姓名有什么问题。”
“其实也是觉得你们不会做什么欺骗村民的勾当。你我之间签保证人契约应该就够了。”
柏逸轩：“放心，我们不会做什么坑蒙拐骗的事…嗯，应该这么说，真心对我们的村民，我们也会同样用真心待人的，但其他的嘛…嘿嘿…”
柏芊芊同意点头：“没错，话得说在前头，有些人嘛，用点坑蒙拐骗的手段也无可厚非。我们也得保护自己啊。”
柱子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笑道：“两位真性情。能如此坦率，我更加放心了。”
“过奖了。那就先谢过了，不用保证人契约确实让我们省了不少事。
几人讨论如何修改契约后，柱子道：“我们应该会拜托王大娘。”
柏芊芊也道：“葛叔腿受伤不方便出门，我们应该会问问葛婶。“接着又道“那我重写契约，明天再拿来。”
柏逸轩也问需要准备什么工具，明日也一起把工具和材料带过来。柱子和弟弟讨论后，说了几种工具让柏小轩记下。
“另外，还有工资的事。”柏芊芊说“目前是这样想的，一日上工四个时辰，一人十五文。若是打零工，则凑满四个时辰算一日…”
“稍等…“柱子微微皱眉“像你们今天带来的长夹，是打算卖几文？”
“这种中型的卖两文，大的三文吧？”
”……。”柱子顿了一会儿道“按一般人的速度，先烘竹子、去皮劈开…到最后打磨上油，一个人一日能完成六、七个长夹都算快的吧。”
“就算能做出七支长夹，赚不到十五文，这还没扣掉成本…“
姐弟：“……。”
“咳咳…”柏芊芊干咳两声“我自己没怎么做过，不知道这个…”会这么费时…
柱子又问：“不知这团队计划找哪些人加入？”
听柏芊芊说了后，柱子又点点头：“每人做的速度也不同，生手熟手就会差很多。“
柏芊芊又捂额：“我明白了。好吧，我再好好想想用什么方式算工资吧。“
＊＊＊＊＊＊
和柱子兄弟道别后，柏芊芊问阿则，刚刚有没有看小轩是怎么测量尺寸的？
阿则想帮忙做拐杖，所以看得蛮仔细的。听小阡哥这么问，便点了点头。
柏芊芊道：“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柏芊芊对阿则解释，因为方大树没有参与的意愿，所以得想些办法吸引他加入。
她请阿则找借口去方大树家，偷偷目测方大树的尺寸，主要是腋下到手掌的。因为方大树是双膝以下全断，不知身高并不影响拐杖的制作。
她教阿则可以用自己和林阿娇的身高来做对比，或故意伸手，和对方的手做对比。
另外，也要暪着方大树，问林阿娇以前方大树大约多高。最重要的是，要偷偷借一件大树的裤子和一双旧鞋过来。
阿则听了一脸懵。
柏芊芊笑笑：“除了新拐杖，还得多做些东西，想些辨法引诱他啊。”
阿则问：“像阿铁的假肢？”
“是啊。”柏芊芊点点头“阿铁的可能比较好想。若他的能成功做出来，再来就可以试试方大树的。”
柏逸轩也点头附和。
“那魏大哥呢？”
柏芊芊一噎：“…他的好像更难呢…呵呵呵…”
得先让他有活下去的动力吧。
柏逸轩摸摸下巴：“单脚或小腿的假肢，可能比较好设计。魏大哥…听说是单边没力气吧？”
阿则点点头：“说是撞坏骨头，一些碎裂的地方恢复得很不好。筋骨都不行了，一拉扯就痛。”
那得靠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撑着这身体回来的啊……偏偏回来后家园竟然没了。老天爷真是开了他好大一个玩笑。
柏芊芊轻叹一声：“他的状况更困难，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试，再慢慢想有什么好法子吧。”
阿则点点头。
＊＊＊＊＊
魏阳这片田再往东不用走太远，穿过官道便是屯田尾村，阿则从这儿回家比较快。
他正要离开，柏芊芊想到签契约的事，又喊住他，说加入团队的人都需要签约，他和江大娘也一样。
阿则说自己一定会签的，但不确定娘会不会答应。
柏芊芊想了想：“你可以用举例的方式，比较容易让人理解。“
“举例？”
“就是用例子说明，例如啊，如果有个赚钱的法子，我们一群人拼命努力，好不容易学会了，正打算开始挣银子时，却有人把这法子说了出去……“
“结果被你们邻居辛家知道了、或被这村的村长知道了呢？“
“结果变成他们用这法子赚钱，你问问你娘，如果这样，她会甘心吗？”
阿则：…一定会拍桌子骂人的。说不定还会冲去人家家里吵。
“所以，为守住这赚钱的秘密，一群人事先约定好，加入前要先做个保证，就是签约的用意。没到发誓这么严重，但是有点那个意思。”
阿则理解点点头，又问了几遍该怎么说，之后一人边走边复习时，忽然才发现柏二哥怎么会这么了解他娘啊。
＊＊＊＊＊
姐弟带着骆二往回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蚊虫也都出来了。
没灯笼也没驱虫香包的三人只好加快回家的脚步。
“没想到会讲这么久。”
“咱们动作快一点。”
三人步伐匆匆，经过林家不久后，远远就瞧见葛家门口有光，灯笼的光线散发至木门上、地面上，三个人影立于微光之中。
…葛婶这么会聊天的吗？从下午聊到日落？
再靠近点才发现谈话的对象已经换了，并非下午那两位。除了葛婶和江大娘外，还有一位高大的中年妇女。
姐弟走近后，那高大妇人眼睛一亮：“哇，小伙子真俊哪。“说完又仔细打量几眼后称赞“比女娃儿还漂亮。”
呵呵呵……
姐弟带着骆二向人微笑颔首，葛婶介绍完柏家兄弟后，又说这位是王大娘。
柏芊芊看向葛婶，从葛婶的眼神中猜测到这位就是丈夫失踨的刘氏。
王大娘有小麦色的皮肤，略高的颧骨以及厚唇。她骨架偏大，身高有一米七几，说不定还比柱子高一点。
打完招呼后，姐弟才知晓为何三人会站在门口聊天。
平常姐弟从镇上回村的时间不到2:30，阿则帮忙收拾整理完回家时，也才申时左右。
但今天都要黄昏了还没见到人，江大娘心下着急便找过来了。她先去破屋，看大门是锁上的，里头也没声响；又走去小码头，看到竹筏已经系在岸上，便往守山村走去。
江大娘往回走时发现破屋外头有个人影，便靠近瞧瞧，才遇见过来找人的王大娘。
王大娘听说她来找儿子，便陪她一起行动。两人先到葛家询问，就听葛母说柏家兄弟和阿则四个人是去柱子兄弟那儿了。
知道人在村子里，王大娘就放心了，三个人便在葛家门口叙叙旧，才没说多久就见到柏家兄弟和骆二的身影。
江大娘有恐慌焦虑的症状，容易去联想不好的事，那么晚都没回家，一定会耽心的。
柏芊芊心生愧疚，向江大娘道歉：“实在对不住，我们找柱子哥讨论事情，不小心讲太久没注意到时辰。阿则已经往官道那方向回屯田尾了。
“以后阿则会晚回家的话，我尽量提早让他先告诉您，免得您耽心。”
江大娘笑笑：“没事、没事。则以前就说过，有时候帮忙联络跑腿的话，会比较晚回来。只是今天都快傍晚了都没看到人，才有点耽心的。刚才听葛大姐说了，就放心了。
柏芊芊又对江大娘点头道歉。
柏逸轩插话：“既然大家都在，要不干脆趁现在，向大家说说？”
王大娘：“你说做手工的事吗？也行啊。”
江大娘也答应后，几人就随葛母进屋，到堂屋落座。
柏芊芊便向葛婶、江、王两位说了组织团队的事。
大致上就是简略复述之前与柱子兄弟的谈话，重点是说签契约的事。
“刚刚我也向阿则说了。”柏芊芊又重复跟阿则举的例子，用激将的法子道：“万一我们想的点子，被辛家的人、或被村长偷学师，让他们拿去赚钱、抢了我们的赚钱路子呢？”
江大娘咬牙拍桌：“那一定不行！”
王大娘也愤恨点头。
柏芊芊：“是呀，所以要有一个基本的保障，让大家互相保证不把赚钱的法子说出去。所以才要人人都签一个契约…”
几人正边听边点头时，大门口方传来动静，大伙齐齐转头，便见到葛三妹牵着小安安，与葛二先后进门。
葛三妹也发现他们几人，便带着人过来打招呼。
柏芊芊好奇问到：“这么晚才回来，是去放牛吗？”
葛三妹提起竹篮：“不是，下午去镇上一趟，买了点东西。”她把竹篮斜斜向着人，柏芊芊从覆盖用的芋叶边缘看到一些绿色的食物，芋叶上还有一只歪倒的白色皮卡丘。
等等！？
白、白色的…皮卡丘！？
见到柏小阡直直朝竹篮内好奇打量，葛三妹便把白色的皮卡丘捧出来：“你是在看这个吧？这叫做『蛇盘兔』，以前没见过吧？”
“蛇盘兔？”
“这是北方豫州一带的…一种小吃，用白面做成一条蛇盘着兔子的模样。”
王大娘看了几眼后也附和：“我以前好像也看过，豫州人…这个时节会吃这个，好像还有发财的寓意。”
她想起来这在当地是清明节才吃的，怕说出来惹人难过，临时改了口。
葛三妹看了王大娘一眼，接着道：“我也是前几年才知道的，后来…后来没怎么看到，是今年又有人拿出来卖。安安没看过，才买了一个给她。“
在一旁抬眼看着“蛇盘兔“的小安安点点头。
柏芊芊弯腰靠近一看，的确是白面捏出来的造型点心。一个楕圆的头，上头有对细长的尖耳朵，原本以为的圆滚滚下盘，其实是条小肥蛇，后面还翘了个尾巴。
乍看之下身形颇为相似皮卡丘，更重要的是，点上去的兔子红眼睛被她误认成腮红……所以看岔了。
就在此时，柏芊芊的视线中忽然冒出一只男性的手掌，正往“蛇盘兔“缓缓伸过去。
柏逸轩连忙伸手挡格：“哎哎，你别乱抓别人的怪…，不是，别乱拿别人的吃食，快快快，先把它收起来。”
葛三妹笑笑：“给骆大爷也没关系呀，我明日再重买一个给小安安。”
小安安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柏逸轩：“他不能再乱吃零食了，都说他胖了一圈不是吗？“
几人都笑起来，葛三妹这才把“蛇盘兔“放进篮子里。
王大娘随着她的动作，瞥到竹篮里露出来的绿色饺子皮，还是忍不住感叹道：“还买了『清明果』啊…”
听到这句，大伙都静了下来。
寒食和清明又要到了啊……
无人开口，一时气氛变得些沉重。
葛二有点惧怕柏家兄弟，这时的沉默不语又让他觉得压抑，便说要先把东西拿去厨房，向众人点点头便提着物什离开了。
柏芊芊假装敲敲头想到什么：“啊，倒是忘了说。”
她向大家说，如果敢坐竹筏的，可以随他们一起搭竹筏去镇上，这样能省很多时间力气。
她讲了平常出发和回程的大约时间，但提到下大雨的日子不会出摊。
“而且，从小萃溪到瑞河这段不只湍急，有些地方还会上下跳的，比上次试坐还厉害的呢。”
“是吗？那可得找一天试试。“
“我有点怕，人会跟着跳吧？”
几人说起上回坐竹筏的趣事，气氛才渐渐由阴转晴。
柏芊芊想到刚才没说完的，又开口道：“对了，刚刚说的签约这事儿，请你们考虑看看。“
“另外，工资这方面，因为每个人状况不同，我们还在想有什么公平点儿的方法，如果确定了……”
话还没说完，二房里便传出女性的剌耳谩骂声，什么老公没出息，做啥都不行之类的。
堂屋这边又静下来了。
这次的气氛有点尴尬。
王大娘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哎呀，这么晚了啊？俺也该回去了：“
江大娘也道：“是啊是啊，阿则也该到家了。”
三妹也起身对娘说：“晚饭还没做呢，我先去厨房忙了。“说完就牵着小安安向几位长辈告辞离开。
姐弟也拉着骆二，一群人纷纷起身往外走。
到门口时，柏芊芊又想到一事，便向江、王两位补充道：“对了，刚刚说的签契约，因为很多人不识字，所以我们问过柱子和阿铁兄弟。他们读过书，对签约有不明了、不放心的地方，都可以请他们解说。”
“再不然，请村里的老秀才看过也行。“
江、王两位一致摇头：“不用这么麻烦的。”
柏芊芊点点头：“两位确定的话，我们明天下午大约申时半，会去找柱子兄弟签约，您两位也可以一起来，顺便讨论工作的内容。”
王大娘点头：“好嘀。“她抬头看看天色“俺家孩儿一定吵着找人了，俺先回去了。“
啊？孩儿？王大娘有孩子吗？
记得葛婶说王家夫妻膝下无子啊？
柏芊芊转头看向葛婶，葛婶忙着招呼人离开，没发现她充满好奇的眼光。
不过天真的黑了，他们还要准备粥和晚餐，柏芊芊便只向葛婶说了找保证人一起签约的事，葛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两人便约好明天下午一道去柱子那。
葛母点头后，先转头看了一下里头，确认没人后，又拉着兄弟二人往外走了几步，才道：“上回，就我们坐竹筏那回儿，你们说还缺人手和资金…”
“我回家和当家的讨论过了，如果缺银子，看还差多少，我们这边可以出。“
柏芊芊“啊？“了一声。她倒是没想过这种方式。
葛母又道：“上回打赌时，我们家可是赚了不少，这也是托你们的福。既然做生意的本钱还不够，不如我们一起出资？”
柏芊芊歪头思考：“原本的团队是比较偏向基金会的模式。但其实也可以朝这方面想…”
她对葛婶笑笑：“现在生意没那么大，要用钱的地方还不多，应该还不需要。不过以后，倒是可以想想这种一起出资的方式。
柏逸轩提议：“不然也可以拆成基金会和公司两边运作呢。“
柏芊芊点点头，转头对葛母说：“我听过有种方式叫入股，可是不太懂，得先去问问人、研究研究。”
她对葛母说这次做的东西打算在4／9开始卖，等忙完后，再找人问清楚。
葛母点点头：“也好，有缺银子的话，随时来找我们，千万别客气啊。今天已经晚了，你们还要准备食材吧？赶紧回去吧…等等，我拿个灯笼。”说完便进门找了灯笼给人。
姐弟也不耽误葛家准备晚饭，接过灯笼便离开了。
＊＊＊＊＊＊＊＊
三人回家后，姐弟集中精神并唤醒肌肉配合，所有的动作皆以二倍速来进行。
柏逸轩帮忙洗菜后又拿着竹刀组直切横切，又帮着舀水倒汤、升火灭火，抬下这锅移动那锅的，紧赶慢赶终于把食物处理完。
晚餐时，柏芊芊想了想，开口向弟弟确认。
“之前没听错的话，王大娘家是没孩子的吧？”
“是呀，我记得也是这样。“
“难不成是遗腹子？”
“喂，人家老公是失踨又不是身亡。“
“呃…“柏芊芊挠挠头。“还是再婚了？”
柏逸轩耸耸肩：“后面的事倒没听说，之后再问问人吧。”
这种只知道起头，没能听完全的，好让人抓心挠肝啊。
柏逸轩看着姐姐焦急的小眼神，抬了抬眉。
柏芊芊：“咳咳，其实我也没这么八卦的，就是嘛…求知欲吧。“
柏逸轩蛮不在意地点点头：“是、是，求知欲。”
虽然求知欲旺盛，但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姐弟边用餐边讨论有什么工资的计算方式。
晚饭后，柏芊芊重拟了一份有保证人的契约，原本的一般契约也再抄写几份。
等洗漱后，柏芊芊想了想便对弟弟说：“我半夜先偷偷把竹子带去柱子那儿吧。不然等白天搬的话，还得自己出力气，太累了。”
柏逸轩非常赞同：“赞成赞成！小心别被发现啊。”
“那边没什么人家，应该没问题。嗯，我把竹子放他们茅屋外，再用叶子写个字条，说是我们趁有空时搬过去的。”
柏逸轩：“好呀。”他想了想“反正要过去，也带些柴火去吧。柱子看不到，我看阿铁那样单脚也不好砍柴。”
柏芊芊：“……。”
“还要带什么一起说说。”
柏逸轩：“工具…啊不行，铁比较贵，容易被偷走。“
“那妳去搬东西，我再把样品打磨打磨。”柏逸轩说完便把样品和砂纸、厚布等工具拿出来，开始呲牙裂嘴使力。
柏芊芊：“……。”
“你这个…不是可以做个打磨机吗？用轳辘那类的。”
柏逸轩哭诉：“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呜呜…”
也是，弟弟几乎没什么私人的工作时间。
她安慰道：“好啦好啦，等这阵子忙完，阿则阿庆两人都跟去镇上时，你就留在村里专心做工具吧。”
＊＊＊＊＊
万赖俱寂的午夜，柏芊芊用藤蔓将竹管和柴火分别打包捆好，用芋叶写了字条后便出门了。
这次她使用新开发的技能，有点像之前用蔬果托起椅子载着弟弟、后来也载了骆二那种，只是改为直接用果子托人。
她脚底下踩着果子、身上也有几个支撑点，直接被几颗果子托着在树冠上移动，简称“御果飞行“。
站累的话，也能将果子挪到臀部背部，改用坐的。
只要使用的不是波萝或榴莲这类果子就行。
四下无人的夜里，洒满星子的深色布幕高悬，下方的树稍出现了快速移动的黑影。一般人不轻易查觉，但若能瞧见，便能发现这黑影除了人形外，旁边还跟着两座小山。
啊，畅快。
像是在夜间无人的高速上兜风飙速，有种恣意的飒爽快感。
现在柏芊芊天天都在控制竹筏，操控植物的技能更加纯熟，实力也提升不少，没花多少时间就飞到了村子的东北角。
田地外围没什么树木，不好隐藏。一离开树冠，柏芊芊便迅速飞到柱子的茅草屋外，将竹管和木柴轻轻放下，并取出手电筒，选个位置把字条塞好。
“好了。“
等直起身后，柏芊芊忽然想起弟弟刚刚说的“柱子、阿铁不方便砍柴”…那更难汲水吧？
这么想着，身体便不自觉移到水缸旁，柏芊芊再次打开手电筒查看。
“水也没多少了…“
这水缸又圆又滑，水果不好夹住固定……
柏芊芊查看一会儿，意念一动，捆绑木柴的藤蔓便自动松开，飞过来将水缸横绕了几圈。
水缸整个上抬后，几颗蔬果便飞到水缸底下托着，还有几颗飞到上方，和藤蔓组合缠好固定。
柏芊芊把整组水缸往上提了提，确认没问题后，便带着水缸速迅离去。
破空声远去，只剩细细的虫鸣。
茅草屋内，从床上坐起的柱子皱了皱眉，表情复杂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