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经过这波操作，码头东边的人几乎都挤到摊子这儿了。
逛到一半的、买到一半的，吃到一半的…连小贩都离开摊子凑过来。
但为何只有东边呢？
主要是码头中央停靠大船这区也正忙乱著。
灾后第三年景气逐渐复苏，即便是午时，码头及大船上仍有不少搬运的粗工和盘货点货的主家，货物堆放处也是风风火火，车马川流不息。
这些人即便看到听到什么新奇物什，也无法从工作中抽身，只有少数闲著或放下工作的主人家，带著家眷或仆从过来。
而西边被忙乱嘈杂的中央区隔著，过来的人就更少了。那边的人听到哄闹声，还以为是大船那儿忙著上下货呢，只是今日比以往更吵了些。
大概只有站在像市舶司或关津顶楼这般高的地儿，才能瞧见东岸那头有多热闹。
此刻，在东边群众目光焦点的转转乐前，柏逸轩在姐姐的帮忙下，将写著「秘」字的叶子一一拆下。
现场人头纷纷钻动，同时响起一片嗡嗡声。
其中两片位置相对的狭长三角形，不怎么宽裕的位置上勉强塞了“加价购“三个小字；另一处更窄更小，即便写上字也得靠近才能看清，柏芉芉干脆用红纸整条包起来。
柏逸轩大声道：“在这位福星高照的宋先生转到神秘大奖后，新奇黄金蛋就正式揭晓啦。”
“之后玩法会回归正常，各位请看，分为红色的『新奇黄金蛋』和『黄金蛋加价购』两种奖。”
他指著转盘，继续说明转到红色区者能得到黄金蛋一颗；而转到加价购则可以用半价购买新奇黄金蛋。
群众中有几人异口同声：“所以黄金蛋一颗多少钱呀？”
“是呀，别卖关子了。“
柏芊芊从新奇摊子底下拿出一个绑著红绸蝴蝶结的提篮，走到柏逸轩身边，从中拿出一颗蛋举高，又开始漾着职业微笑展示。
柏逸轩抬手道：“这样绝无仅有、举世无双的新奇黄金蛋，一颗售价十文钱！”
“十、十文！？”
很多人满脸震惊、目瞪口呆，也有皱眉或抿唇甚至直接开骂的，但还是有一些人直接掏钱了。
以柏芊芊不专业的估算，这个朝代的十文钱放到现代，也许相当于一张毛.爷爷。
用一张毛.爷爷来买颗蛋嘛…口袋深的人当然不痛不痒了。
尤其在听到柏逸轩喊“黄金蛋制作不易，数量有限，每人限买两粒。”后，不是自个儿向前挤，就是交待仆从手脚快些。
姐弟之前讨论过，黄金蛋让柏芉芉来贩售，毕竟怕有人觊觎、意图不轨，有异能的她比其他团员更能保护自己。
等柏逸轩喊完，柏芉芉便提著篮子挪到新奇摊子另一边喊道：“要买新奇黄金蛋的客倌，请到这儿排队！”
很快地她面前就多了一排人，多为商贾或管事、仆从打扮的，连中大奖的宋先生和朋友也在队伍中，说要买回家炫耀一番。
柏芊芊又从竹篮拿出一个小牌子，举起来大声道：“各位客倌！这个是五文黄金蛋加价购的换购牌，转到加价购的客倌，可选择今日购买或拿此换购牌，在本月底前可回来购买，逾时视同放弃。”
这些牌子里塞了几颗植物种子，柏芊芊能够感应到。
“这牌子是小店特制的，无法仿造，请各位官倌千万要保管好。”
解说完毕便开始卖起黄金蛋。
小老百姓眼睁睁看著那些穿著光鲜（？）的人一出手就是十文、二十文。
嘶……
羡幕嫉妒恨啊。
不过……
十文钱的他们买不起，但还是能用一文钱来试试手气啊。
反正原本就要花个一两文吃饭的不是嘛。
于是买粥的队伍忽然“咻“地一下变得老长。
而且几乎五个人中有四人都要买最便宜一文素粥。
开卖不久就有人点了一碗现场吃，同时再外带几碗，这样一来就能多玩几次转转乐。
后方排队的人也跟著有样学样，素粥一下子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产品，同时创造大量的外带业绩。
即使是买两文、四文粥的客人也学会了，现场吃之外也外带个几碗，甚至有不喝粥就冲著转转乐来的，买了几碗粥全都外带，只为能多玩几次。
姐弟：……。大意了，外带的竹筒要没了。
简易提带竹筒用完后，也有人肯花钱买姐弟准备的附盖新碗，到后来连新碗也用完，就只能现场吃了，除非客人自己有带容器来。
附近脑筋动得快的小贩，便在一旁兜售空碗竹筒等容器，也小小赚了一笔。
贩售的三十几个黄金蛋很快就被抢光了，有人想明早提前来，便询问柏芊芊要如何排队。
那就立个小地标吧。柏芊芊朝四周巡了遍，树木离这儿还有一小段距离，看了一会儿，似乎只有岸边绑缆绳的金属椿子可用。
她找出两个空白小木牌，用木碳写字后再以草绳固定在椿子上。“各位，这牌写的是『黄金蛋排队处』，要买黄金蛋的请在这儿排队、买粥的在那儿排。“
“请大家好好排队，如果场面太过混乱，我们可能就不卖了…”柏芊芊开口提醒。
几人盯著椿子上的小木牌，想著买粥的事不急，就是这黄金蛋太过稀罕，今日消息还没传开来，就有那么多人抢著买，看来…明日可得早点儿来了。
劳兄弟和丛秀才过来时，转转乐前还有不少人在排队，他们和柏家兄弟打招呼，说摊子太忙，这几日就不来添乱了，他们改去别处用餐。
不过看两人表情，劳兄弟其实是想来凑热闹的，只是丛秀才说的有道理，他才耐著性子答应。
柏芉芉叫两人先等等，转身去拿事先准备好的小包交给他们，同时眼神示意“记得等回家才能拆开“。
两人心照不宣，点点头道谢离开了。
＊＊＊＊＊
虽说转到红色区的难度颇高，但仍有两、三人成功，喜笑颜开地拿到黄金蛋，而转中加价购的也有十几人，免单和买一送一的中奖人数就更多了。
等素粥卖完后，客人就改买二文粥，连二文粥也售罄后，有人咬牙买四文的粥，也有几人凑钱合买的，也不知道是转转乐玩上瘾还是激发了赌性，就是想要继续转。
终于，四文肉粥最后一瓮也快到底了。在王大娘身边帮忙的柏芉芉开口喊道：“剩最后三碗了…”
正在点餐的客人一听，急忙喊着剩下的三碗他全包了。
柏芉芉愣了一下，只好改口道：“…感谢各位客倌惠顾，小店各种粥品皆销售一空，其他客人明日请早！”
现场立即一片哀嚎。
“我等了很久啊…”
“怎么这么快就卖完了？”
队伍后面有第一次来的客人，不了解状况便开口问道：“这不是玩转转乐的吗？不是给一文钱就能玩吗？”
几人听了也跟著起哄：“是呀，就直接让我们给一文钱转一次嘛，还有很多人排队要玩呢！”
姐弟：呃……
柏逸轩解释道：“抱歉，这转转乐是配合小店的活动，要买粥才能玩的。”
“可是粥都卖完了啊！”
“那不然…我改买新奇四件组，你们是一起的吧？买这个总能玩了吧？“
新奇摊上的阿铁和阿则朝柏家兄弟望过来，不知该如何处理。
柏逸轩又道：“实在抱歉，这是添粥空间站独有的活动，只有买粥才能玩。”
“天粥空间是啥？”
等柏逸轩解释是粥摊子的名字后，又有人开口了。
“那粥摊的椅子卖不？买一把椅子可以多转几次吧？“
其他人听了也趁机道：“对啊，我也想买椅子！”
“我倒觉得那画著猪的小木板不错，看著挺福气的，不如卖给我吧…买那个能转几次啊？“
“遮雨的也很实用，多少钱开个价吧…可以让我多玩几回呗？”
姐弟：……。
团队成员：……。
柏逸轩哭笑不得：“不行、不行，这些都不卖的。只有买粥才能玩，抱歉今日要收摊了，明日我们会准备多一点粥过来。“
有人不满了：“直接给钱也不成、买别的东西也不成，为何就非得买粥呢？”
“是啊，怎么感觉就是要逼人喝粥啊？”
姐弟：……。
客倌您的感觉还蛮准的呢。
柏逸轩只好重覆喊着黄金蛋制作不易、数量不多，所以只配合粥摊做促销这些话，重复几次后，人声才慢慢安静下来。
很多人不甘心仍待在原地不肯走，又过了好一会儿，确定没热闹可看了，才逐渐散去。
此时有商贾模样的人走到柏芉芉面前，问有没有打算将黄金蛋匹量生产，他们非常有兴趣合作，分成什么的都好谈。
姐弟猜到会有人来询问，但黄金蛋除了提高团队平均收入外，主要还是用来促销粥的，目前急需将整个山洞的超级大米处理掉，暂时没办法考虑别的。
所以有来询问的，都一律回答这是祖传秘方不外传，且制作不易，暂时还没找到大量生产的方法来回绝。
几个商人离开后，仍有少数人在不远处徘徊或随地而坐，偷偷观察著摊子。
客人散得差不多后，团队几人对视一眼，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缷下来。姐弟和阿庆把培训椅聚拢，招呼大家赶紧过来坐下，又拿出水袋和杯子，让大伙儿喝茶喘喘气。
阿铁狂灌几杯茶后用力放下杯子，啊了一声后道：“哇，真是吓死人，知道人会很多，没想到会这么多！”
阿则和阿庆忙不迭地点头。
阿铁接著说：“黄金蛋拿出来那时候，现场那个叫声啊，还真的有被吓到。”
柱子笑笑：“光用听的都能想像得到场面有多壮观。”
阿庆点点头：“我从后头看，还以为摊子要被掀翻了。”
阿则也道：“我心里头其实蛮怕的，虽然是笑著拿蛋，其实是强撑的，要不是小阡就在旁边，我可能都笑不出来。”
阿铁拍拍阿则肩头：“第一次都这样的，再多几次就好了。”
王大娘揉著手腕笑道：“我在摊子里所以好一点儿，不过我这辈子还没盛过这么多碗粥…”。“
几个人虽然身体疲累，但心情异常澎湃，嘴上叽叽喳喳停不下来。
姐弟俩在一旁低声讨论，外带用的竹筒都没了，一个晚上也做不出几个来，干脆直接用买的。
决定好后便过来告大家，他们先去买外带用的碗和午餐，叫几人先休息，又交待若有人来问黄金蛋要如何回答。
俩人离开时先带著预留的黄金蛋到附近几个摊子去。
活动带来的人潮还是影响到附近摊子了，他们各送一颗黄金蛋做为赔礼，又说了些道歉的话，才带著有贵叔去买外带用的碗和午餐。
没想到回来时摊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王大娘、阿则和阿庆三人平时都有下田，体力其实不错，倒是柱子兄弟身体素质差他们一大截。
毕竟两兄弟是伤残人士，这一两年来都窝在茅草屋中没怎么活动。王大娘三人也清楚，他们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开始整理，让柱子兄弟继续休息。
其间有人来问黄金蛋，有些是刚才听说就好奇来瞧瞧的，有的是询问合作的，他们便依状况回答。
姐弟回来后让大家先坐下来一起用餐，之后一起收拾、再乘竹筏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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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的促销，姐弟带领的粥摊子在屯中镇甚至京畿区打响了名号，「新奇」与「黄金蛋」等词汇也深入人心。
在黄金蛋开卖当日的下午，屯中镇还买得到鸡蛋的地儿，几乎都多了两三成的销量。
毕竟一粒要价十文的蛋还有这么多人抢著要，倘若自个儿也找到制做黄金蛋的法子，即使降点价格，一粒就算卖个七、八文也是赚的。
后来的一段时期，农家自己有养鸡的，都会留几颗来试做；小户人家买蛋时也会多买些，更别说商贾或酒楼饭馆的进货量了。
人人都有个黄金梦。
那一阵子，在京畿区走著走著总是会闻到蛋腥味……
黄金蛋的问世除了影响蛋价外，也间接造成浪费食材的现象，让爱惜食物的柏家姐弟颇为过意不去。
幸好后来发生一些事，打消众人制作黄金蛋的热情，全员试做黄金蛋的热潮才没有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