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第一百二十二回：熟人扎堆
自从年初父亲弗罗斯特失踪，已经满11岁，不是幼小孩童的弗拉德，谢绝了克莱尔等父母的熟人的好意，开始独自生活。父母留下的房产和存款，足够他生活很久。弗拉德一边正常的读书锻炼，一边追查着父母亲的事。
父亲为什么会罹患精神病，为什么变了一个人似的仇恨一切，现在又去了哪里？
母亲的牺牲真的另有隐情吗？豆面人叔叔所说的是真相还是父亲才是正确的，母亲确实被人害了？
存疑的事像小山一般多，压得弗拉德喘不过气，但他必须去做。他是职业猎人的孩子，他的身体里流淌着勇于探索未知的血液，对于搞不清楚的事，他要亲手发掘真相！
门铃的响声提示有客人到来。弗拉德踮起脚从猫眼看了一眼门外，嗯，是说好要来拜访的母亲的熟人。
弗拉德像个大人那样请凯茜进屋，拿出一双室内拖鞋给她，然后泡了两杯茶。“请喝茶。”
“谢谢。”凯茜接过热茶，抿了一小口，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弗拉德以及房屋内的摆设。这是爱丽丝和弗罗斯特夫妇居住多年的地方，作为爱丽丝的朋友，她竟然在对方死后多年，才首次上门拜访，想来颇为讽刺。
“请问那个是？”弗拉德的视线落在凯茜手边的大纸袋上。
凯茜把纸袋打开，里面是各种食材，还有一本菜谱，“听说你现在一个人住，我觉得你可能用得上。”
“嗯，谢谢。”弗拉德礼貌的接过这份奇特的礼物，然后说起正事，“您是有事情才来找我的吧？”
虽然弗拉德看起来没有指责她的意思，凯茜还是感到了一丝歉意。如果她当初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前往窟卢塔族的村落支援，爱丽丝或许不会死。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可凯茜还是忍不住难过，这个孩子本该在父母的陪伴下过着幸福的生活。
弗拉德从小就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在感受到了来访者的情绪变化后，他无比冷静的说，“我本来就是这种早熟的性格，我并不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很辛苦。请告诉我您得到的消息吧。”
定了定心神，凯茜语速缓慢的说起了从去年到现在的经历。协会的任务途中屡次遭遇暗杀，拜托豆面人进行调查，无果，受其他猎人的邀请参与遗迹的修复工作，出来后再次被暗杀，委托专业的情报商调查，收到调查报告。弗拉德静静的听着，直到凯茜说出最后的结果也没有乱了呼吸。
“您说的这些，我先前并不知道。”弗拉德突然摇摇头，“不，也可以说我知道。我知道父亲在背地里策划一些事，但想不到是这种事。我以为，父亲他只是、在调查母亲的事。”
弗拉德看起来有些悲伤，或许是在为父亲的作为感到愧疚。凯茜想说自己没事，在她开口前，弗拉德吐出了意料之外的话。“对不起，我想我父亲的病根本没好。我是说，他骗了医生，假装自己好了。”他其实意识到了父亲的精神问题没有解决，但是父亲跟他描述过研究所里的生活，那听起来太压抑了。他不忍心父亲再过那样的生活，所以没有戳穿父亲的行为。
惊愕的表情只在凯茜的脸上出现了一秒，弗罗斯特骗过了萨秋听起来有些离奇，但那不是最重要的，“那他这几年还有做出伤害你的事吗？”她还记得，弗罗斯特是因为差点杀死弗拉德被送进了萨秋的研究院。
弗拉德看了一眼凯茜，“不，没有。父亲这几年几乎不跟我说话。”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凯茜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讲述当初的回忆，“关于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当年没能帮到她。在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动手之人如大众所知，是幻影旅团的人。其中的隐情很难说清楚，她是带着笑容死去的，没有任何抵抗的痕迹。我猜测她因为过度使用能力，以致发生了不可控的事，所以选择让人结束了她的生命。当然，这只是我根据我知道的部分做出的猜想，真相到底如何，除了爱丽丝本人，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弗拉德点点头，“嗯，豆面人先生应该就是这样告诉父亲的，但是父亲不相信。”
“是的，事实上你父亲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凯茜看着弗拉德天蓝色的眼睛，确定他想继续听，才说道，“你母亲的能力的全貌超乎想象的可怕，她生前的时候，一直避免将能力暴露给他人。我知道一些是因为我们一起出过很多次任务，亲身体验过。你父亲可能是为了求证也可能是精神病造成的，他把不该散布的东西上传到网上，造成了超过千人的死伤。无论如何，他不该那样做。雇佣杀手杀我以及散布谣言的事不算什么，我不打算追究，但我担心他还会做出危害社会的事。”
“您希望我去劝说父亲接受治疗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是一名做过错事患有精神疾病的猎人，但他依然是我们的同伴，如果我将你父亲的行踪报告给协会，协会不会不管。”
先前，凯茜还在犹豫要不要将事情上报。弗罗斯特失踪的事情凯茜是知道的，他是个成年人，主动藏起来想做些什么不在大家的考虑内。如果不是弗拉德还是个孩子的话，他的失踪不会造成任何问题。可弗拉德说弗罗斯特的精神疾病还没有好，那就有必要把他找出来送他去接受治疗了。现在弗罗斯特只是不停的买凶杀她，暂时没有危及其他人，但不管是为了弗罗斯特，还是为了避免他可能造成的麻烦，得采取行动了。
“我愿意。”弗拉德向前一点，握上了凯茜的手，“我希望父亲能好起来。”
“我会帮你安排的。”
“感谢您告诉我这些事，尤其是关于母亲的部分。”感激的语气，眼里慢慢浮现出怀念，“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但我知道母亲一直为职业猎人的身份骄傲，她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为了任务奉献一切，然后笑着死去，确实是她会做的选择。您曾经跟我说过，母亲救下了很多人……”
凯茜递给弗拉德一张纸巾。弗拉德擦掉眼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我也想成为猎人，探索未知的奥秘，见识父母看过的精彩广袤的世界。希望以后能成为一个像母亲那样了不起的职业猎人，为此我会好好努力的。”
等弗拉德平静下来后，凯茜当着他的面联系了会长尼特罗。这件事被交给了帕里斯通和萨秋处理，弗拉德希望一同前去的要求也被答应了。
“凯茜啊，你有时间的话是不是该来一趟猎人测试的考场呢？”在凯茜挂掉电话前，尼特罗以看热闹的语气说，“关于你的好徒弟，门淇的抱怨已经快要把老夫的耳朵塞满了哦。”
“……我知道了。”
“哦吼吼，我让人把地址发你，直接飞艇上见吧。”
今年的猎人测试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场，凯茜到达后被安排上了考官等工作人员待命的飞艇。在那里，她见到了应该是本期测试的考官的几位同事，都是认识的面孔，其中有同为遗迹猎人的老熟人萨特次。
互相打过招呼后，门淇神色复杂的向凯茜介绍了第四场的内容。
“难怪非要喊我过来。”听完门淇的介绍，凯茜揉了揉太阳穴，孤岛、抢夺号码牌、持续七天，她已经开始觉得头疼了。
“会长说你只要负责好你徒弟就好了。”门淇安慰的拍了拍凯茜的肩膀。望着凯茜已经很苦恼的表情，她决定不向对方抱怨44号考生前面几场的表现了。话说真是想不明白，凯茜这么正经靠谱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变态的徒弟？
一开始会长跟她说凯茜会过来当随考员，专门负责44号考生的时候，她就觉得很意外了。听说了两人的关系后，更是吃惊的嘴都闭不上，原因无他，44号考生西索实在太变态了。另外门淇还有一个疑惑，凯茜的这个徒弟是不是年纪大了点？她今年21，凯茜的徒弟今年27，比她大了好几岁，那她算对方的长辈吗？这样想想好像又有点爽。
门淇最终没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然后她收获了凯茜无奈的眼神以及一句“想的可真多”。
“所以说到底怎么算？”
“他已经出师了。如果他通过了测试，你算是他猎人领域的前辈。当然，如果你想听他亲口喊你前辈，你可以自己去跟他说。”
“……”
真是的，追着她出来竟然问了这个，她的这个后辈的思路也是挺神奇的。凯茜拍了拍门淇的肩膀，“没事的话我去休息了。”白天忙了一天，后面还要监考，今晚她得好好休息。
随着一位位考生陆续抵达陷阱塔的，睡醒后的凯茜跟大家一起蹲在总控室看监控，听其他人介绍哪些考生的表现值得注意。就一小会的功夫，凯茜看着监控的眼睛越瞪越大，熟人意外的多啊！
将近七年没见面的顶着一头绿色头发画着小丑妆的大徒弟西索，刚分别没多久的窟卢塔族的金发少年酷拉皮卡，这两位是她提前知道的。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儿子的刺猬头少年，长大了很多但还是很好认出的三外甥，以及……易容成钉子怪的大外甥兼二徒弟。虽然脸完全不一样，但她应该没有认错。
意料外的三人让凯茜叹息着感慨了一句，“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啊。”两个孩子就算了，伊尔迷那是什么鬼啊！而且这也太巧了，那么多的熟人扎堆。
凯茜的感慨引来了门淇的疑惑，“怎么了？”凯茜刚刚好像说了很哲学的话。
没有理会门淇，凯茜径直走到电脑前坐下，“我能看一下考生们的报名信息吗？”说着已经点开文件夹查找起来。
“可以啊。”门淇凑到凯茜身边，看着她点开了301号考试的信息。“这个人果然有问题是吗？我就说怎么会有人满脸钉子还能说话吃东西，他是易容过的通缉犯？”
“……”凯茜很想说通缉犯才不会把自己易容的那么显眼，还来参加猎人测试，但想想大外甥的职业，最终她只是语气冷淡的打断了门淇的幻想，“不，他是我外甥。”
“啥！？”门淇几乎把脸贴上屏幕，使劲的盯着301号考生那张古怪的脸，然后猛地转头看向凯茜，“一点也不像啊！”
萨特次等人也齐刷刷的看过来，眼神里的意思和门淇一样。
伸手把门淇推开一点，无语道，“当然不像，他确实易容了。没易容的话还是有几分像的。”
照片和姓名都是假的，到时候要怎么录入信息啊？还有，易容是为了避过奇犽吗？还是说为了西索？凯茜正纠结着，萨特次也发现了问题，“照片倒是无所谓，名字不能用假的吧？”
门淇摊了摊手，表示不清楚。那么多考生趋之若鹜的猎人测试，一般哪有用假信息的。再看凯茜，还在想事情的样子。
监控里看，奇犽和西索都跟伊尔迷没有任何交流。西索打扮的也挺奇怪，走到哪里考生们就跟摩西分海似的，唯恐跟他有一点接触。他对其他的考生们做了什么？她那受欢迎的帅气徒弟怎么变成这种风格了？
奇犽倒是很开心，看起来他应该没发现伊尔迷的伪装，画面里全程在跟小杰聊天，关系好到完全不像这次测试刚认识。小杰考猎人的理由很好猜，她的两个外甥参加猎人测试的原因呢？为了任务方便？
凯茜不禁陷入思考，她本来只是来见西索还有酷拉皮卡的，意料外的熟人这么多，到时候要打招呼吗？不对，她突然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这正是好机会！伊尔迷肯定不知道她也在飞艇上，上回去揍敌客家的时候就想跟伊尔迷那家伙聊聊了，等了一个月都没等到他回家，可算撞到她手里了！
凯茜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得不妙起来，眼神也十分危险，门淇咽了咽口水，理智的退后几步，跟大家一起挤在沙发上。好戏什么的，随缘吧，她又不是会长，能兴致勃勃的看凯茜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