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羹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就启程了。
唯轻去找客栈定房间,她带着谢清徐和伤员去医馆找大夫。
那大夫手法老练,看了谢清徐的伤,很快就给处理好,就是拔箭的时候有些可怕。
谢清徐看到沾着血的布,顿时又觉得有些头晕。
温寻玉立即上前扶着,将其搀回客栈。
“你这伤口不能沾水,这几天就不要洗澡了,我会打热水给你擦身子。”然后她笑了笑说道:“不过我要洗澡。”
于是乎,温寻玉来到客栈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热水澡。
因为谢清徐受伤了,所以他们也没着急赶路,温寻玉也得到机会外出逛逛。
谢清徐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也跟了上来。
温寻玉走街串巷,买了不少好吃的。
许是终于看到外面的世界了,温寻玉心情很好,谢清徐心里也难得轻松。
只是这和谐的一幕很快就被一个姑娘打破了。
哪个姑娘穿着深蓝色的衣裳,头上带着帷帽,纱布将她的容貌尽数遮住,而这么宽的街,她偏偏撞在了谢清徐的身上。
谢清徐身上有伤被她撞得眉头一紧,但还是礼貌的将其扶起:“姑娘没事吧。”
那姑娘缓缓起身,看向谢清徐,似乎很是吃惊的说道:“徐公子,真的是你。”
叫他徐公子,显然是谢清徐去麟州那三年认识的人。
温寻玉倒是有些玩味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叙旧。
“你是?”
女子掀开帷帽上的帘子,露出清秀的容貌:“徐公子,是我容子兮。”
容子兮,这个名字听着耳熟。
温寻玉歪着头仔细回想,她想起来了。
在原文中,容子兮的出场比较靠后,而且戏份不多,只是
提到,谢清徐在朝廷上稳住脚跟之后,取了个妻子容子兮,而容子兮正是谢清徐在麟州时认识的,当时谢清徐想着为谢家翻案,容子兮作为麟州富商之女,给了他不少钱财上的帮助。
只是这次,谢清徐成婚了,而她认识谢清徐时,他以假面示人,不知道后期还能不能成为谢清徐的妻子了。
若是最终的结局,谢清徐还是要和容子兮走在一起,那么只要谢清徐放过她,也原因放她离开,那么她会选择祝福这两人。
而且这个容子兮看到谢清徐时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喜欢。
倒是谢清徐一脸平淡,步子向后微微退了半步,然后道:“容姑娘,这是我的夫人温寻玉,夫人这是在麟州容子兮姑娘,我在麟州读书时相识。”
容子兮这才发现将目光落在温寻玉的身上,眼中似有不可置信,随后眼中打量着温寻玉时却带着几分厌恶。
温寻玉觉得好笑,她以何种身份这么打量着她?
但凡说他们两两情相悦温寻玉横插一脚,或者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什么都不是,只是在麟州时相识。
原本她打算容子兮若是个讨喜的,她就把谢清徐让给容子兮,自己一个人去外面找回家方法,可如今她不想让了。
温寻玉浅浅一笑道:“麟州认识的?那一定很熟了吧。”
“我在她家做过工。”谢清徐道。
这倒是温寻玉未曾想过的道路。
“做工,我大哥没给你钱吗?”她还特意叮嘱温敏迟尽量支援些他,尽量让他科考之路顺遂点。
“我没要,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谢清徐声音温和。
容子兮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显然是猜到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她还以为温寻玉是后来居上,而且谢清徐与他说话时那么温柔,而对她时却带着疏离。
她笑了笑道:“徐公子和夫人感情还真好。”语气听着不大高兴。
谢清徐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怎么在这?”
容子兮这才想起来说道:“这边有个北国商人需要布料,我与父亲前来谈生意的。”
“北国?”
“对,听说是北国曹氏底下的店铺。”
北国在黎国之北,资源匮乏,但石料矿产丰富,北国的寻常百姓都靠打猎为生,穿的衣服大多都是动物毛皮和草编的,因此布料衣服大多靠从外面买,不然自己做的话成本太高。
而曹氏,是北国最大的几家商行之一,而且曹氏背靠的的还是当今皇后母族,若是能与他们合作一次,定会大赚一笔,更别说合作的好后成为稳定的客户。
谢清徐眼睛一颤,然后道:“不知可否让我也见见这位北国商人?”
容子兮有些诧异,然后立即欢喜的点头:“可以,我会和父亲说,明晚父亲会设宴情这个商人吃饭,你过来就好。”
说罢她看向温寻玉:“一个人过来就好,我怕人多了,我父亲不同意。”
谢清徐点头:“多谢。”
“那我回去和父亲说一下。”她急忙跑开。
温寻玉却不理解,但她什么也没问,因为她大概猜到了,在她听到北国二字,她就知道谢清徐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因为谢家被满门抄斩,就是因为谢家通敌叛国,那份与北国来往的秘密书信,成了一张张无法狡辩的铁证。
第二日晚,谢清徐去赴约了。
晚上打更的敲着锣走了,唯轻陪在温寻玉身边有些着急的说道:“这都三更了,大人怎么还不回来。”
温寻玉心里也确实有些担心,但她却故作平静的说道:“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晚一点说明事情比较难办,唯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也不等了。”
“夫人。”
“去休息吧。”
唯轻只好回去休息。
温寻玉吹了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天快亮,她才缓缓睡去。
谢清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温寻玉坐在窗边思绪万千。
门被推开时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不饿,不去吃饭了,唯轻,你去外面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
温寻玉一愣,她立即转过头,看见谢清徐就站在她身后,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不知为何,温寻玉却觉得有些尴尬,她别过头扣了扣鬓边,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伤口的药还没换。”
谢清徐不说话。
温寻玉走到桌旁,将药瓶打开:“过来换药。”
谢清徐听话的坐下解开衣服,任由温寻玉给他包扎。
“你有什么想问的?”温寻玉是个不太会藏情绪的人,谢清徐一看就知道她有话想问。
“昨晚怎么没回来?”
“喝多了。”谢清徐垂眸,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想回来的,没办法走路。”
温寻玉点点头,没在多问。
其实谢清徐是希望她能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然她只问这一句,好像就是在例行公事,并不是真的关心他,而是单纯的一个妻子对一个丈夫的责任。
“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温寻玉摇头,将药装好:“事情谈妥了,我们就尽快出发吧,毕竟圣上还在等着你把人带回去。”
她的太多太过平静,平静的好似没有一丝感情一样,谢清徐只觉得心口一沉。
再次出发,路上倒是再没遇上歹徒了,只是路程太远,温寻玉觉得好累。
当马车终于停下邓家门前时,温寻玉仿佛在快要渴死的沙漠里看到了甘甜的泉水,她几乎是跳下车的,拽着谢清徐的胳膊说道:“快去,圣上还等着你把人带回去呢。”
谢清徐见她这般着急,也没多说什么,上前去敲了敲邓家大宅的门。
开门的十个孩童,约莫七八岁,睁着圆圆的眼睛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找谁?”
谢清徐朝他拱拱手,孩童见状立刻站正身子超其回礼:“我们从皇城而来,找邓廉先生。”
那孩童却道:“爷爷不在家你们回去吧。”
说罢便将门关了。
谢清徐吃了闭门羹。
温寻玉在后面看着,就知道这个邓太师不好请。
于是说道:“看来得在此处磋磨些日子了。”
谢清徐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一副文人装扮却又不叫人觉得柔弱,他面色平静朝温寻玉走过去,缓缓说道:“走吧,先去休息。”
温寻玉依靠在马车边上不紧不慢的说着:“我猜测邓太师是在家中的,只不过……”
她话没有说的太实,谢清徐也明了点了点头。
“我倒是好奇,他怎么知道你要来?”
“邓先生在内阁多年,如今虽不问朝政,但他门生众多又怎么真不问世事,圣上斩了那么多人,牵连甚广,他肯定会猜到有今日之情形。”
谢清徐说着来到她面前示意上马先找个客栈修整。
“接下来我便会常常呆在这边,你若是想出去玩,就带着护卫出去。”
“恩。”温寻玉点头,随后道:“若是你这边需要我,也可以和我说,不要强撑着,我是女子有时候说话,这些文人多少会客气些。”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