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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古宅秘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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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叔,这枚扳指不如我出八十万买下吧。”时逾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说出这句话有多不容易,失去这笔巨款,有多肉痛。

许叔惊讶地看着时逾白,微微一愣,随即连忙摇头,“不成不成……你买这扳指有何用,你虽爱鉴宝,却从未涉足贩卖,这不成,绝对不成。”

“我老婆那儿,我自有办法应对。逾白你还年轻,一个人经营着这家店也不容易,不用为了同情你叔我买下这扳指。”许叔有些感动地笑着拍了拍时逾白的肩膀,“我啊,也就想找个人吐槽吐槽,没别的意思。”

时逾白点头,他懂,许叔这是憋在心里难受,若是不倾诉出来,再憋下去,迟早出现问题。

“叔,我是认真的。不瞒您说,昨日我爸托梦给我,料到了您会遭遇此事,而这枚扳指与我有缘,让我务必从您手里买下来。”时逾白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态度诚恳,眼神认真,别说是许叔,就是池桉在扳指里,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随即就是捂嘴狂笑。

时严托不托梦,他还是知道的,他愣的是,时逾白可真是个宝藏,像开盲盒一样,每天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这说谎的本事,当真是一套一套的。

时逾白若是知道池桉心里所想,一定会告诉他,便宜爹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不然他拿什么理由说服许叔把扳指卖给自己。

还有,他要是不高明,池桉就等着每日陪着一个大叔,或者孤独地带在木匣子里吧。还笑他,也不看看他这么苦心孤诣地买下扳指,是为了谁。

可惜许叔在场,池桉不好出来,时逾白也就无从得知池桉的想法了。

“你爸托梦的嘱咐?”许叔沉思片刻,狐疑地看向时逾白,“逾白,这可不是小事,你爸怎么可能为这事给你托梦,我看,你还是同情你叔我的遭遇,编了个谎话来骗我。”

“我就不该来聚宝斋找你,直接拿这扳指回去就是,和你说这些事做什么。”许叔越说,脸上的懊恼之色越重。

“许叔,我是认真的。”时逾白再次郑重地开口,“我爸决定让我走他的路,而这枚扳指,便是指引我的物件,必须买下来。”

“您若不信,我爸还说了,很早之前他就告诉过您,您的命格发不了大财,安分做生意还能富贵平安过一辈子。但他也说了,您也是干这行的,不信命,一直想改来着,这才一直玩古玩,试自己的运道。”时逾白将自己看到和算到的许叔的命格说了出来,“许叔,您的运道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今后,不要再碰古玩,去淘所谓的好物件了。”

其实许叔也算是个小有本事的人,可偏偏干这行,他就不信这行,纵使再多人劝,他的倔脾气一上来,谁的话也不听。

而方才时逾白说的时严托梦一事,他已经信了一大半。无外乎其他,自己命格发不了大财的事,在时逾白还未出世之前,时严就同他说过好几次。

若非时严托梦,时逾白的水平他是知道的,不可能算得出来自己的命格。

“许叔,这次您幸运,终于淘到一件好玩意,可没有下一次了,您这次真的要听劝啊。”

“好。”过了很久,许叔终于点头,同意这次的交易了,“我老了,也该服输了。”时也命也,他终究是改不了自己的命,是时候放下了。

“只不过,我买回来是四十万,你要买,也就四十万吧,八十万,可会让你脱层皮哦。”许叔笑着摇摇头,“你都喊我一声叔叔了,我可不能坑自家侄儿。”

“许叔,就得八十万。”时逾白仍旧坚持着,“您不是说那人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吗?我想请您把扳指卖给我的消息不经意透露给他,让他来找我,届时……”说到这里,时逾白的声音小了下去。

“这下您懂了吧,我爸这是留了作业给我,我得完成。”其实,就是因为时逾白没钱了,穷,想赚点零花钱。

上一世他吃喝不愁,衣食住行都是顶好的,这辈子也不能亏待自己。

要说最容易赚的钱,那就是所谓的富人和有权有势的人了,他们很多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心里会不安,会惶恐。为了祈求安稳,不是去寺庙祈祷,就是找天师解决。

刚巧他缺钱了,现在有个现成的,不挺好?钱他要赚,至于事嘛,看情况喽……

他这个人,就是亦正亦邪,人的错他帮鬼,鬼的错,他帮人,不会一棒子打死,觉得鬼已非人,为了犯错的人,阻止鬼复仇。

而且,听许叔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算是看明白了,拿出这枚扳指的人,知道扳指有古怪,将扳指当成了诱饵。他是故意让许叔买到的,目的是找个能帮他解决麻烦的人,毕竟许叔也认识几个中高级天师,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少不得拉下脸找朋友帮忙。

这算盘打得可真好,要不是自己也是扳指的“受害者”之一,他都想“啪啪”给他鼓个掌了。

……

A市郊外某栋豪华别墅的书房内,坐在楠木书桌前的中年男子,听到秘书的汇报之后,神色大变,随手抄起一旁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在地上,“嘭”的一声,玻璃碎片便散落了一地。

一旁的秘书面对这样的情形,神色没有半分波动。最近自家老板噩梦缠身,已经许久未曾好好睡过一觉了,脾气是越发暴躁,自然是见怪不怪。

“陈易,你是怎么做事的,啊?”男子虽已近四十岁,可却没有大腹便便,反而保持着年轻时候的身材,穿着裁剪合体的西装,梳了个大背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浑身上下透露着成熟大叔独有的魅力。这人,便是A市宏业集团的董事长沈继伟。

然而此刻,就是这样的一个社会精英,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暴躁地摔东西,一双姣好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活生生撕碎了良好的形象,显得狰狞极了,就像是哪家精神病院出来的病人一样。

面对自家老板的责问,陈易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道,“老板,这事是我安排出了错,愿受惩罚。您放心,我这就拿回扳指,重新安排,保证绝不再出差错。”

“呼~”沈继伟不耐烦地扯了扯胸前的领带,语气极为不善,“你最好能办到,不然你就等着被辞退吧,宏业集团都不要的人,A市还有哪个公司敢要你。”

“是。”说完,陈易恭敬退下离开了。

“没有的废物。”沈继伟心里越发烦躁,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的,“妈的,让他找个天师替老子解决麻烦,这都两个月了,找来的天师不是骗子就是不行,这次的损招,还害得老子赔了一枚上好的翡翠扳指。哼,要不是陈易还有用,早就办了他了……”

等自己的麻烦解决了,知晓自己太多秘密的陈易,也不能再留了。想到这里,沈继伟的眼里,露出了毒蛇般阴冷狠毒的目光……

翌日一早,陈易穿着一套休闲服走进步行街,根据查到的地址,来到了时逾白的聚宝斋。

“请问,你是这聚宝斋的老板时逾白吗?”陈易站在门口,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时逾白穿着一件破洞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简单的纯白色长恤衫,脚上随意套了一双洞洞鞋,此刻嘴里还吃着最后一口包子,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将嘴里的东西嚼碎咽下去之后,时逾白舒畅地叹了一声,这才将陈易迎进店内。

“时先生你好,是这样的,我的老板很喜爱昨日你买下的翡翠扳指,之前是我一时失误,把它和另外一枚扳指给弄混了,被我老板知道以后,臭骂了一顿。”陈易不经意间打量了一下时逾白的神色,见他面色平淡,顿了一会儿,接着道,“我也就是个打工的,还请时先生行个方便,原价把扳指让给我,不然我老板说了,我若是拿不回来扳指,就要找律师告我,让我吃牢饭。”

时逾白微微挑眉,很是好奇,陈易身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气,距离不近也不远,恰到好处,对他并无恶意,反而有些亲近,这倒是少见。

“这样啊……”收回目光后,时逾白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大拇指的扳指,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可这枚扳指我才买下,也喜爱极了,我才摸了一天,甚为不舍啊。”

陈易一愣,这枚扳指上有古怪的事,他是知道的,没有人能够戴上这枚扳指,一旦想要强行戴上,就会发生怪事,全身抽痛,像是被谁拿鞭子抽了一样。哪怕是沈继伟,也只是拿来收藏,等翡翠行情最好的时候脱手而已。

反观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着稚嫩,却是个有本事的,居然收服了这枚古怪的扳指。思及此,陈易微微垂下眼帘,眼神暗了下去。

“不如时先生说说自己的想法,开个条件吧,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定会满足时先生。”陈易见苦肉计不起作用,便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笑容。

“和你们这些聪明人说话就是累。”时逾白目光慵懒,“我也不想兜圈子了,你和你老板的打算,我大致猜到了一些,别的我不管,可你们不该把主意打到我叔的头上。”

“也幸好我叔没有陷进去局里太深,我也懒得计较。”时逾白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想要扳指可以,让你老板亲自来一趟,告诉他,若是他来了,那他的麻烦,我也可以一并解决。”

“既然时先生也是天师,今日又见到了我,想必查到我老板的事应该不难,时先生为何笃定能够解决我老板的麻烦呢?”陈易的语气柔和,有些循循诱导,“不瞒时先生,我老板也是请了好些天师的,可都解决不了,时先生如此年轻,还是尽量不要趟这趟浑水为好。”

时逾白一听,心里更乐了,觉着这事更加有意思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我是年轻,可自幼便耳濡目染,进入天师这一行,不见得比那些老前辈差。我还是那句话,让你老板亲自来一趟,一切自会明了。”

见时逾白软硬不吃,陈易直叹气摇头,“如此,那今日便多有打扰了。再见,时先生。”

陈易离开后,又回到了别墅内,向沈继伟汇报着一切,只是隐去了时逾白收服扳指的事,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时逾白心高气傲,年轻没多大本事。

“他当真如此说的?”沈继伟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唇,问,“你瞧着,那叫时逾白的年轻人,靠谱吗?”

“老板,他还是太年轻,又刚花了八十万,我估摸着是缺钱了,所以……”陈易犹豫片刻,缓缓说道。

“也是。”沈继伟拍了拍自己脑袋,懊恼地小声嘀咕,“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一个二十几岁的人,靠什么谱。”

闭上眼,想要缓解眼睛干涩的沈继伟,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猛然睁眼,“既然这小子不听劝,那你看着办吧,若是他再顽固不灵,那就……。”说完,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是。”

走出别墅,陈易靠在自己的车辆门旁,掏出打火机,为自己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望着氤氲而上,很快消失的烟雾,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还是老样子啊……”

烟抽到一半,便掐灭了,上车打火,很快就不见踪影,消失在了公路上。

傍晚,时逾白闲来无聊卜了一挂,得知自己被沈继伟盯上后,敲了敲手上的扳指,“老池,帮个忙。”

要说这事时逾白自己也能解决,不过有池桉这个有偿劳动力在,当然得可劲儿使唤才行了。

“说吧。”池桉已经不是两天前的池桉了,为了符合现代审美,他给自己变换了一套黑色西装,就销售人员穿的那种,里面搭配白衬衫,显得干净利落,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梳到了脑后。

第一眼见到时,时逾白还吐槽过,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池桉偏偏不,他是衣靠人来衬托,就这身形样貌,穿着去走红毯都行。

“那老头还想使坏把扳指抢回去,你不是恢复些力量了吗?去他梦里吓吓他,让他来找我,反正我得从他那里赚到钱,我能这么穷,还不是因为某人。”时逾白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池桉。

“好,我保证把这事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鬼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更何况是有人想害时逾白。这事,他做得心甘情愿,而且保证让沈继伟“刻骨铭心”,不敢再有不好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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