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口中的真相
天气晴朗,风光正好,宜祝寿。
距离于秋秋离开五木寨已经有五天了。
她负气离开,打算打爆那对狗男女的狗头。
可是快马来到京城,在城门口蹲守几天都不见狗男女的踪影。
等不及的于秋秋找那消息灵通的路边小贩一打听,心道完蛋!
那混蛋们就没回京城!
那路边小贩忍不住八卦道:“据说那公主被劫到五木寨当晚就与那寨主颠鸾倒凤一夜,当晚,伏龙寨寨主听闻公主美貌,还曾想将公主强夺过去。”
于秋秋:“……”
小贩难得有这么好的八卦对象,而且对方还肯给银钱。
他特地留了个悬念,对着于秋秋欲言又止。
于秋秋瞪他一眼,咬了咬牙,又从袋中取出十文铜板放到小贩手中,咬着后槽牙笑问道:“给您添个茶水钱,然后呢?”
小贩满意于秋秋的上道,便又眉飞色舞讲述起来。
“那五木寨寨主是个膀大腰圆的粗汉,一手能抡起百来斤的大刀,将那伏龙寨寨主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灰溜溜回了自己寨子。只是那伏龙寨寨主李风是个卑鄙小人,不知使了什么阴谋诡计,竟然将公主偷绑了回去,意欲生米煮成熟饭。”
小贩又拿眼角瞥了于秋秋一眼,暗示意味明显。
于秋秋忍无可忍,一把提起小贩衣领:“你拿老娘开涮是不是?一个消息磕磕绊绊,遮遮掩掩,不肯好好说是不是?”
这几日奔波蹲守,于秋秋肚子里早积了满满的怒火,眼下这小贩使心眼子坑到于秋秋头上。
忍无可忍,不必再忍。
于秋秋一把将其撂倒,脚踏那块歇脚大石,挽起袖子用力一锤!
哗!
那块大石迅速龟裂,分成了大大小小的碎块。
于秋秋看向瘫在地上,两股战战的小贩,露出和善一笑。
“小哥儿,你故事讲得好,我还想听呢!”
小贩欲哭无泪,急忙结结巴巴讲下去,生怕下一锤就落到了自个狗头上。
“那五木寨寨主岂能容忍对方在自己头上戴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当即追进伏龙寨中,锤……”
小贩心有余悸地看了于秋秋鼓胀的拳头一眼。
“锤爆了那伏龙寨寨主的狗头,将公主劫回了五木寨。”
于秋秋挑眉,奇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莫不是你藏人家床头边偷听了?”
小贩结结巴巴道:“小的绝无半点虚言,这都是军营里头负责搜寻公主的官爷吃醉了酒,被小的探到的消息,绝对和皇帝那的消息一模一样。”
于秋秋忍不住皱了眉:“谁负责此事?”
“是那姜少将军亲自领兵探查的,只是去救公主时听说公主,早已与那寨主未婚夫私奔去了。”
于秋秋心里一咯噔。
这几天匆忙赶路,寻找那三人可能的去处,对于寨中之事一概不知。
难不成,在自己离开的时候,五木寨被官兵围剿了?
“那五木寨被那姜少将军围剿了?”
小贩看她脸色又暗了几分,吓得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姜少将军没有找到五木寨在哪儿,那当地百姓也是奇了,竟然给这匪贼打起掩护,姜少将军体恤百姓,不好逼问,得知公主已不在山中便离开了。”
于秋秋思量了下,暂且放下心。
平日自己劫来的银钱多半都用来帮助山下急需银子的百姓,少部分用来给寨中购置粮食杂物。
对于那些淳朴的乡亲,自己是信任的。
思绪再回到小贩的故事,整件事越发离谱。
她一把拽起小贩,再次逼问道:“那姜少将军可知公主去了哪里?”
小贩痛苦道:“不知,据说那五木寨寨主的未婚夫婿对于她偏宠公主一事争风吃醋,一气之下将公主拐走,连夜逃奔他乡去了。”
离谱,太离谱了。
于秋秋无力地想。
“你说那五木寨寨主与那公主颠鸾倒凤,又说她有个未婚夫婿,那五木寨寨主是男是女啊?”
小贩下意识露出一种你真没见识的眼光,但眼角瞟到那碎成几块的大石,吓得立马重新调整了面部表情。
“当然是女子,只是如今民风开放,男男女女各凑一对寻欢作乐早不鲜见了,公主据说是个绝色,被五木寨寨主垂涎也是有理可循。”
行吧。于秋秋仔细打量了小贩几眼,觉得似乎再问也逼不出什么了,于是将人放下,拍了拍刚才劈石衣服上沾到的土,扬长而去。
确定于秋秋人影消失不见,那小贩立马飞速爬起向那军营处跑去。
那怪力女仔不是那离开五木寨的寨主,我小贩将名字倒过来写。
想起刚才所受的屈辱,小贩脚步又快了些。
今晚又能得些赏银去醉红楼饮酒喽!
……
姜逸云老老实实在书房抄完了最后十页佛经,耍刀弄枪,军营搏击都不曾疲累的手臂酸疼不已。
回想自己带回来的狗血消息,姜逸云认罚。
那毕竟是陛下最为偏宠的二公主,自己只带回了对方遭遇坎坷的坏消息却错失了救回公主的良机,陛下有所迁怒实在是情有可原。
怀着对公主的同情与失职的羞愧,姜逸云已经熬夜一口气抄完了两大本佛经给公主祈福。
听及公主清白已失,还同几个男人女人不清不楚,皇帝当场便气红了脸。
一声喝令,御前侍卫便涌上来将姜逸云五花大绑,压制得动弹不得。
还是姜老将军消息灵通及时赶到,拼了一身军功才保了孙儿一条小命。
只是陛下近来身体抱恙,脾气也越发阴沉不定,太子贤明,已是冒死规劝,反倒伤了父子情分,落了个禁足处置。
现状杂乱,姜逸云一时也有些理不清头绪,他揉了揉额头,打算先早些休息,好让明早有些精神。
窗棂忽然被叩了三声响,一阵清脆的鸟鸣声紧跟着传来。
姜逸云推开窗扇,一旁花枝上勾了个小小信纸。
“五木寨寨主已到京城。”
姜逸云的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他走访查问了许多附近村民,五木寨的来历说法繁多,但真要仔细追查推敲,却又都站不住脚。
圣上怪癖越发严重,日渐不务朝政。
近几年,各府地天灾不断,洪涝干旱,换着花样折腾。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灾情严重处,卖子换粮之事也并非罕见。
几次派遣钦差赈灾救济,却没有丝毫起色,民心涣散。
有些房产田地都变卖的穷苦壮汉便走上了匪贼这条道路。
伏龙寨便是如此。
突然冒出个五木寨,实力还和老牌土匪窝伏龙寨不相上下,这实在蹊跷的很。
姜逸云对这五木寨寨主也便多了几分好奇。
听闻对方武艺高强,倘若还是用兵的人才,那么设法招揽也未必不可。
只是出了公主这档子事,陛下那边还需试探一下。
姜逸云将纸条团成一团扔在一旁,睡意却是消散无几了。
据他查探,公主与那寨主未婚夫私奔走的是南边水路。
那里渡口繁多,几个周转,行踪便没了痕迹。
那寨主不去追赶那对负心狗男女,来京城所为何事呢?
姜逸云皱着眉头轻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许是燃得久了,烛火跳了几下,噼啪作响着熄了火,独坐黑暗中,仅有一道月光泻入房中。
姜逸云哪种不详的预感越发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