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
于秋秋看着墙上贴的人面像,被丑到了眼睛。
画像上的女人满脸横肉,身材壮实,手拿一柄大刀,宛如夜叉在世。
上书:通缉重犯,抓住逆贼者,千金重赏。
这赏赐看得于秋秋有些眼热。
五木寨的经济每况愈下,为了活命,所有钱财都被用来购买粮食,包括于秋秋的聘礼。
也就于秋秋的嫁妆在陈元朗的极力反对下才被保留下来。
这仅有的一点银钱,也被狗男女私奔的时候带走了。
这赏赐如此厚重,要是不是自个儿该多好?
那我于秋秋是拼了老命也要去将这钦犯捉拿到案。
想及此,于秋秋愤愤地拉了拉遮阳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围观的的百姓多了起来,于秋秋感到有些拥挤,小心挪了挪身子,支起耳朵听听众人的看法。
“哟,原来山匪头子长这个模样?”
“哈哈,二公主可是亏大了,原本圣上要给她定的乃是京中最美的那个苏公子啊,人长得俊,文采也一流,当时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不知碎了多少闺阁少女的梦呢!”
“这下亲事是不成了,公主清白都没了,谁想去做那绿头乌龟呢?”
“那苏家正在给老太太摆六十大寿的宴席呢,热热闹闹没什么影响。”
啧啧,几个男子感叹几句,玩味地大笑起来。
“这老太太寿宴,天家可得好好赏赐喽!”
围观百姓这一番言论听得于秋秋一阵烦躁。
也不知怎么这些谣言就传遍大街小巷,明明她于秋秋是那个救人助人的大善人,还损失了家产和未婚夫,结果这些奸淫掳掠的恶事都被安到了她的头上。
本就愤恨的情绪又高了许多。
于秋秋离开人堆儿,找了个角落,无头苍蝇般烦躁地转来转去,心中郁气越发高涨。
突然,她脑中一道灵光闪现。
那些乡亲们不是说公主也有个未婚夫吗?
还是京中第一美男子!
那不必陈元朗好很多?
于秋秋气鼓鼓地想。
夫妻一体,妻债夫偿也是合理,自己岂能做那最大的冤种?
越想越合理。
那些人说什么来着?
那未婚夫家里在办寿宴?
此时不劫人,何时再劫人?
于秋秋一拍脑瓜子,得赶紧找人问问那苏府是在何处呀?
……
于秋秋蒙了脸,随手捞了个路过的小贩,大刀一亮。
不一会儿,对方便识相地哆哆嗦嗦着将消息交待得清清楚楚。
问完话,于秋秋将人粗暴打晕,小心倚到墙上,飞身离去。
挑了离得最近的一个酒楼,于秋秋登上最高处,仔细打量那苏府。
此时府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府中还搭了戏台子,咿咿呀呀的声音酒楼上都能听到些。
苏府并不算特别大,但胜在小巧精致,回廊过道曲折复杂,看得于秋秋有些眼晕。
好在,于秋秋记忆一绝,身为土匪头子,常年拦路打劫,飞墙偷金,记地形成了老手。
记了个大概后,于秋秋寻了个偏僻角落翻了进去。
那应该是个丫鬟们住的地区,晾晒了不少丫环服饰。
于秋秋留了个心眼。
听说这样的侯府,丫环之间也是有三六九等的,不能拿身份较高的,那些丫环多是太太小姐跟前的红人,也不能拿太低的,身份太低,可能连院门都进不了。
察看了屋舍摆设,衣裙绣花布料,于秋秋挑了一身明黄衣裙,离开了丫环院子。
苏府此番大摆宴席,给六十岁高龄的老太太祝寿,宾客如云,大大小小的丫环匆匆忙忙,很有些焦头烂额。
于秋秋随意在角落转了两圈,便有小丫环盯上了她。
“墙角那个,偷什么懒呢?”一个粉衣的娇俏丫环叉着腰叱问。
于秋秋赶紧小跑过去,小脸堆笑,一叠声地认了错,解释道:“奴婢新来的,刚刚有个管事婆子让我去给二公子房中洒扫一番,我实在不认得路,只好在这里徘徊。”
粉衣丫环勉强认可了她的解释,嘟囔道:“笨手笨脚的丫头。”
她转身上了小路,走了几步回头看看还在原地的于秋秋,嫌弃道:“还不跟上来?我带你过去!”
于秋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忙道谢:“谢谢姐姐,姐姐真是人又美,心又善!”
粉衣丫环被她夸得有些脸红,低低呵斥:“真是油嘴滑舌!”脸上却起了红晕,嘴角也弯翘起来。
于秋秋憨憨地笑着,麻利地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也是凑巧,不过转了两个弯,就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院门,漂亮的楷书刻在青石门框上,用金粉淡淡勾勒出“求是园”。
进了门,便是简朴的小院,正中一棵大松,上面挂了不少笔墨未干的诗句。
树下是一张石桌,摆着青瓷茶具,雅致异常。
整个院子简单但文雅清爽。
于秋秋作为一个惯不爱诗词书赋的人也对这院主人有了些许兴趣。
粉衣丫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将于秋秋带到院中便匆忙离开了。
此时大部分丫环都去了前院帮忙,苏家二公子这里也不例外,仅有一个蓝衣丫环还在房中忙活。
听闻于秋秋是来洒扫的,对方也毫不怀疑,简单交待几句便出去忙活了。
于秋秋自己一个人在那房中转了个来回,什么玉如意,湖笔徽墨,金玉冠……样样都是精品。
闭眼思考几秒,于秋秋果断开始收罗那些值钱物什,准备打包一块带走。
于秋秋搜刮得不亦乐乎,连那普通点的玉佩都瞧不上眼,还要挑那成色好的,雕饰精美的。
突然,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两道清冽男声交谈着,越来越近。
于秋秋的心一下子提吊起来。
也顾不上什么金银珠宝了,想办法抢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