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了解
我坐在霍格沃茨熙攘的餐厅里用叉子不停戳着面前的金枪鱼沙拉,真的不能用任何语言来描述我现在的心情,尴尬两个字绝对不足以来诉说我此刻非常想死的心理状态。非常讨厌鱼的味道,可是也不能抬头。这两个必须要二选一的选项简直就像是让你选穿了没洗和洗了没干的内裤一样艰难。
不敢抬头,因为——斯内普教授就堂而皇之的坐在对面。
是的,我对面。
好吧,这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我们睡了。
是的,昨天晚上。
这个事实让我甘之如饴的叉起一口沙拉,味道再怎么样应该都比面前这个看起来无动于衷,与平常无异的男人要好太多了。哼,至少是能让人面对的多。
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到处都是黑色的,反应过来这里是斯内普的地盘之后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虽然我也玩的很疯,但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醒来的状况几乎不怎么发生,尤其还是在这么一个让人反应过来以后整个人都惊呆了的地方。
我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好好的穿着的。
可是静下来想了想,我并没有丧失记忆。
我知道我,或者我们都做了什么。
我记得昨晚我们都喝了很多,我记得斯内普吻了我,我甚至都记得他把我当作莉莉·波特。我清晰的记得我当时心理的凄凉。
我记得我对着他笑的梨花带雨,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又都笑出了新的眼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到了他吻了我以后的那个眼神,我在那一瞬间就笑了出来。我太了解他了,我不知道自己除了笑还能干什么。
“哈哈哈哈……西弗勒斯你这是干嘛?”我笑的很大声,越笑钺苦。斯内普好像也有一瞬间的晃神,眼神飘忽的那一下被我深深的印在心理,变成了刚刚那个行为最有力的证据。
我就知道,他要吻得,来都不是周梵浠。2年前是这样,2年后的今天依然如此。
斯内普没有说话。
在这个状况下,我却觉得无比尴尬,心里的难过说实话都敌不过这种处于这种卑微境地的尴尬,我只能不停说话,可是我真心是越说越不像话。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太过分了。”斯内普听到我的话,喝干了他酒杯里剩下的酒,他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斯内普一定也是醉了,反应相较于平时更是慢了半拍。我看到他这个样子突然感觉好心疼,他低下头沉默着的样子就像一个倔强的小孩,我意识到我的话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现在柔和的表情完全没有斯内普教授的影子。
又回来了,我的朋友,西弗勒斯。
“回去吧,西弗勒斯。”我叹了口气,四周望了望,酒吧这时候已经几乎不剩什么人了。
耗下去,真的没什么意思。
斯内普凝视着我,站起了身。
我们留下了足够的钱,肩并肩,走出酒吧。
难得保持着一样的速度和刚好的距离。
外面夜色正浓,浓的容下了我们的沉默。空气清冽,却也没有打散刚刚那个吻的热度。
我们幻影移形之后回到霍格沃茨,又站在了各自的房门口。
“西弗勒斯,我是周梵浠。”我在他将要进门时叫住他。他转过身,望向我,这一眼是往日的波澜不惊,可是这一眼中我似乎看到了很多。
我看到了我和这个男人的初识,我看到我们一起玩笑,我看到他和莉莉,我看到我的嫉妒,我看到了我能看到的一切,我觉得我应该勇敢一点,也许是借着酒劲,也许是对同样事件的不甘心,也许--------只是厌倦了逃跑。
于是我走过去,吻了他。斯内普像触电了一般僵在原地,就在我的嘴唇碰上他的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前段时间我那么坚定的努力的想要忘记他,我反应过来这一刻我做的事就是狠狠抽了当时的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可我渐渐不能思考,我本以为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慢慢变得热烈.......
斯内普把我搂的更紧了........
事态发展简直完全丧失了我对它的基本操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几个小时之后,我就从斯内普的床上醒来了,很明显他去上课了,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他竟然还能准时去上课,邓布利多是不是应该给他颁发个最感人教师劳动奖章什么的。我在他的房间里不知所措的胡思乱想,他为了避免尴尬竟然还用魔法帮我穿了衣服,服务还挺周全,我感到恼火又可笑,他为什么不直接用魔法干脆把我转移到我的房间我的床上,好吧,如果他知道我的口令,我相信他能干的出来这事。
现在,我真的以为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我们都应该低调的在各自的房间各干各的,在我们都给彼此留够足以面对这件事的空间以后再见面,可是邓布利多好死不死就在这个时候非要开个狗屁午餐会。于是教师们都聚集在一起,而我们又非常不巧的,坐了个面对面。
以前常听人家说心情不好喝酒解愁,现在明白了缘由。喝酒容易断片,断片就意味着重新开始,不好的一切像有了断章一样烟消云散。可是没有人教一教我,没有断片的我,应该要怎么面对这没有翻篇的一切。
我低头看金枪鱼沙拉看的脖子都要断的时候,邓布利多开始清嗓子说话,我不得已的抬起头,正巧,好死不死的遇上斯内普的目光。
他黑的像黑曜石一样深刻的双眼里没有慌乱,没有紧张,没有一丝一毫的,像是早已经想好要如何面对我一样,他很平静。
妈的,真能装!!!
可是老娘江湖也不是白混的,即使这样我也从他掩饰再三的眼神里看出了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他也没有断。片。
“米勒娃,咱们咒语的整理情况怎么样了?”邓布利多笑眯眯的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询问麦格教授。
“攻击性咒语马上就结束了,你负责的怎么样?Fancy?”麦格教授看向我。
我点点头,“马上就可以完成了。”
我看到老师们都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除了斯内普。他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
我明白,其实像我这样年龄并不算太大,又是新来的教授,平日也不太和其他教师多交流,大家对我工作的能力还是颇有质疑的,现在我能和麦格教授一样认真完成既定的任务,也算是给教授们留下了靠谱的印象。
邓布利多满意的转向斯内普:“西弗勒斯,我可以直接假定你的魔药没有任何问题吗?”
“当然。”斯内普几乎连嘴唇都没动的快速答道。
邓布利多更加满意,他擦了擦嘴“既然事情都这么顺利,那么我今晚就和学生们宣布参赛选举,这一周结束的时候将产生2名参赛学生,之后辛苦西弗勒斯,米勒娃和梵浠对他们进行培训辅导。大家多吃一点,会议内容已经结束,尽情享用午餐吧,顺便提一句,今天的甜点很不错哟。”
邓布利多说完正事就像个老不正经的,开完会居然也没有一个老师离场。我很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整个吃饭的过程我都没有再抬一下头。
我并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斯内普,我对着盘子理性的思考要怎么将这件事发生之后的尴尬性降到最低,我甚至想到了要像对面的那个人使用一忘皆空。虽然他的警惕性非常高,我可能没机会下手。
可是说实话,我其实对昨晚在他房间里的片段有点印象,我又非常矛盾的希望他至少也能记得那些小片段的,毕竟我们以前只是朋友,我并没有任何勇气向他戳破任何有关朋友以外的界限,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而且昨晚是他先吻了我。但我又否定了自己,我明明知道他只是把我当做莉莉,我害怕着如此亲密的一夜情之后我们再也做不回朋友。
这简直太让人纠结了。
就在此时,大家都一副要离场的样子。这场该死的午餐会终于结束了!
我和斯内普一前一后的走回地窖的路上,我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最后打定主意,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看他打算怎么办吧。
斯内普从头到尾都走的飞快,我磨磨蹭蹭的能离他多远就多远。本来看着风驰电掣在我前面的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谁知道,当我走回到我地窖的房间门口时我才发现,他!居然!等在!那里!
斯内普站在我们俩房间的走廊过道边,抿着嘴唇,看到我过来,他眼神中没有任何可以提取的内容,只是默默的吐出一句:
“周梵浠,我们谈谈。”
我觉得我已经尽可能的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跟在他的后面走进他的房间。
说实话我对这个房间还是颇心有余悸的。今天早晨我从这里醒来,昨天晚上,我们还在这里面的卧室,嗯,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呢,酒后缠绵什么的都太腻歪恶心了,也不适合我和斯内普这样的人物关系,嗯,昨天我们深刻了解了一下彼此,今天就在这里摆开会谈的架势。
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这种神切换。
斯内普进屋之后没有马上说话,他对着沙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坐下,然后自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我看着他一脸无法看出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对我竖起了精神壁垒。我隐约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事等着念检讨的孩子,这种气氛让我很不爽。
“周梵浠,昨天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斯内普开腔第一句话让我惊呆了,对于昨天这样的事他竟然用上了上课念魔药操作步骤的语调?他虽然问了个问句,却是陈述句的声调。
不知道怎么的我被眼前的他这幅模样逗笑了,我之前就顾着尴尬,还没来得及细想,像斯内普这样的人,今早睁眼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才是最精彩的吧。
“噗!!”斯内普现在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真的好有趣啊,我实在无法憋住笑意。看我笑得花枝乱颤,斯内普一时间都错愕了。
他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如果你的面部神经没有被酒精彻底破坏,你是不是能收起你发达的笑肌。
我努力的蹩了蹩,尽力的做到严肃。
“你怎么看昨天的事?”他又问了我一遍,这任谁听起来都像是他在问我“吐真剂要顺时针搅拌几下”而不是“我们睡了你说说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莫不是在追究责任吧。
“咳,昨天可不是我的责任啊。”我摆出一副你自己干的事你看着办的表情。斯内普眼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他应该在拼命隐忍住不过来掐死我这个不要脸的吧。
“你的意思是,我单方面的责。任。”斯内普把责任两个字的发音咬的特别重,他脸上的青筋有一根曝起了,我看他大概也是放弃了不好意思,尴尬,或者想要认真讨论这件事的意思,直接被我戳怒了。不过他似乎没打算因为这样的失误就不跟我说话,可见昨天我没在酒后乱性的时候跟他说点什么情感上不该说的,他大概也直接把昨晚当成我俩的一次不带任何思想情感的......深刻了解吧。想到这里我也是放心了不少。
“我的意思是,我们共同的责任。”我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同意。”他的青筋似乎不那么暴起了。他脸上的标志性动作,眉毛挑起来。
“不过是你先开始的!”我也摒弃了所有的不好意思,用上了奸笑的语调。
斯内普刚想要反驳,嘴唇微张开,却立刻就闭上了。我猜想他是想到了酒吧那个最初的吻,进而想到了它出现的原因——莉莉。
一瞬间我的心情就跌进了谷底,他把我当成了莉莉吻了我,这下好了,搞不好昨天晚上他直接全程把我当成莉莉。我的表情突然就乌云密布,斯内普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我们俩个在屋里静悄悄的,刚才玩笑语调的最后话语也显得那么突兀。
“你昨天…有没有把我当成…”我仰起脸,问出了心里真的很在意的这件事,却在最后收住了口。我是很怕知道那个明显的过分的答案,却不想再提起莉莉,我怕他伤心。
事实是我即使不说,斯内普也知道我指的是谁。他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明显我是猜对了的。
他昨天一直把我当做了莉莉。
心里像是进了风箱。
”没有。周梵浠。”斯内普在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开了口,他轻声说着这句话,喉结上下滑动,“我没喝的不省人事。”
我知道他就这么说来只是骗我的,一个男人要怎么跟他的朋友说我和你睡的时候把你当成别的女人,这无论如何都太残忍了。
即使知道这些我也不打算无理取闹,莉莉在他心里什么位置我比谁都清楚。我冲他笑笑。
“西弗勒斯,咱们的交情这次又更深了。”我开玩笑的把深这个字咬的很使劲,眼眶里却忍不住的蓄积起眼泪,鼻头是酸的,我知道自己要露陷了。我赶紧背过身去。
“白痴。”斯内普在我正转过身的时候拉住我,强行把我的头抬起来。“哭什么?”
透过泪水看到的斯内普的面容格外温柔。
我本想摇摇头糊弄过去,可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我没办法在发生这种事的状况下再佯装他不爱我没什么大不了。我开始止不住眼泪,最近哭的频率多到令人发指。我也真是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我在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局面放声大哭的时候,迅速的甩开了斯内普拉在我胳膊上的手。
我拉开门,跑出他的房间。我不敢回头看斯内普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这样阴晴不定真的惹人讨厌,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掩藏住我这么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