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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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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敛只得轻叹一声,让他放弃寻找灵魂的纯净爱意而去迎合林伊月的爱意,这是不可能的,他并非高尚者,只是,即便真的和林伊月在一起,庸俗不堪的灵魂并不会有任何地方能吸引和指引他,他也会因跟寻常灵魂交融而痛苦不堪,甚至感到恶心,这并非是他能选择的,他并不歧视寻常的灵魂,可是,无法做到和她们交融。

张雨敛坐车来到凌玲的住处,一处很寻常的小区,乘着电梯来到房门前,开门的是一位妇人,这是凌玲的妈妈沈丹,她一副家庭妇女的打扮,手上还拿着锅铲,锅铲上面沾着不少葱叶。

“小雨来啦,快进来。”沈丹转头喊道,“小玲,小雨来了,你赶紧洗手啊,我们一起吃个饭。”

沈丹回去炒菜了,凌玲走过来说:“最近有感受到什么新的爱意吗?”

张雨敛只是摇了摇头,说:“可能太过愚笨了,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凌玲说:“换鞋进来吧。吃完饭再说。”

沈丹炒了三个家常菜,她笑着说:“雨敛,夏季你们就结婚了,你们可要好好的对待对方啊。”

张雨敛笑着回:“伯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凌玲的。”

凌玲则是毫无神情变化,她只是默默的吃着菜。

沈丹看着凌玲,说:“小玲,人家说话你听不到吗?给个回应啊。”

凌玲这才缓过神来,说:“哦?哦,好好。”

沈丹这就佯装生气,说:“你这孩子,吃饭想什么呢?一点礼数没有。”

张雨敛则是笑笑说:“不打紧,没事的。”

两人吃完后来到楼下散步,昏暗的灯光,初春是忽冷忽热的,凌玲穿着白色连衣裙,脚上则是白色平底鞋,纤细柔长的的两只手搭于身前,两人这般走着。

“杭州怎样?”凌玲问。

“不过如此,对我来说,何处都是不过如此,除非……”张雨敛说着便被打断。

凌玲接话说:“除非,除非找到那处幻梦中的爱意。”

张雨敛深深地舒出一口气,说:“真的存在吗?”

“我想,应该是存在的。”凌玲淡然的说。

张雨敛有些恍惚的神情对着凌玲说:“你找到了?”

凌玲说:“不敢肯定,但是,这是一场极其危险的感受,如果不去做,我会后悔一生。”

张雨敛神情紧张,说:“难道?”

凌玲只是说:“我知道你知道这条路,我也知道你在牵挂什么,不用担心,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去尝试的。”

张雨敛抱着凌玲,流下泪,哭嗓的声音,说:“如果我是一个寻常世人的话,我本该阻止你去寻找的,可是,我不是,我们注定是要去这条极致爱意之路上找到我们存在的意义,尽管可能没有意义,但我们也宁愿住在这片荒芜的庄园。”

凌玲柔声说道:“到时候,希望你能解救我们可悲的灵魂。”

张雨敛抱的更紧了,说:“我们一定会成为第一个活着感受到极致爱意的人。”

凌玲只是轻声说:“我相信你,毕竟,你早就去过极致爱意的存在之地,这次,是对我的考验。”

她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庞,嘴唇轻轻地靠上他的唇瓣,她的发丝飞扬般的飘在他的身旁,握住她的手,只是感受着世间最有爱意之人的手,冰冷的手掩不住掌心散发出来的极致爱意炙热,裙摆轻轻摇起,她的心中涌出喜悦,他的心中充满担忧,可是,他却早已做好准备和她一起去往荒芜庄园的最深处攫取这份世间仅有的极致爱意。

七月,张雨敛和凌玲像往常一般在家中读书。

“这两天雅倩情绪很不对,估计快了,希望过程不要累吧。”凌玲靠着柜台说。

“已经有自信把她拉出来了?”张雨敛问。

“错了。不是拉出来,是为她的灵魂引导方向。”凌玲摇手说道。

“雅倩太过聪慧,我们估计也只能帮她这一次了。”张雨敛说。

“一次两次都不重要,她知道如何走这条路就够了。”凌玲说。

张雨敛点点头,说:“有找到新的路吗?”

凌玲摇了摇头,说:“没有,根本没有多少人敢去尝试吃这份果实。”

张雨敛长舒一口气,说:“这到底是恶魔的果实,还是天使的圣水。”

凌玲则是笑着说:“有没有可能,两者都是。”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来了。”凌玲正色地说。

张雨敛走去开门,雅倩的身上看不到一丝活气,唯有憔悴。

雅倩张开口,却不知如何说,她立马浑身战栗一阵,她痛苦地蹲下来抱着头,嘴中喃喃地说着什么“不要!”“啊!”“对不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雅倩,雅倩。哥哥在这,别害怕。”张雨敛小声呼唤着她。

“哥?你是哥,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这样努力了,还是输的一塌涂地,究竟我做错了哪里?我是不是很废物?哥哥?”雅倩嘴中时而发出癫狂、时而发出委屈、时而又勇敢的声音。

张雨敛轻抱着雅倩,说:“没事的雅倩,哥哥会帮助你的。”

雅倩嘴中呢喃着,说:“哥?哥!哥,你……”她痛哭起来,似乎收不起来情绪,张雨敛轻抚她的背,一直小声说:“别担心雅倩,哥哥会帮你的。”

过了许久,她终于缓了过来,似乎哭尽了这份十八年的委屈。

雅倩喃喃地说:“为什么?哥,为什么?为什么!我做到了他们要求的成绩,可是我却并不开心呢?为什么仅仅要靠着这份薄弱的分数来把整个人都否定掉呢?我做到了他们要的名牌大学,我却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考上这种大学,他们把我的情感杀死在了学校,而现在,我像个麻木的机器一般,他们告诉我一定要上一个好大学,不然就是失败的,难道我的努力就一文不值吗?难道我丢失的情感就那么低廉吗?我也想别人认可我,可是,难道非要靠着那一纸文凭才能给我带来自信吗?这究竟是枷锁还是成就?里面那种虚伪的高尚我感受太久了,他们歌颂,我却忏悔,他们指责我不跟随,我孤寂而扭曲的灵魂已经在这世界难以感受到爱了。哥,你知道吗?哥哥!”

凌玲走过来,轻轻抚着雅倩的背,轻声开口道:“好了,雅倩,不管怎样,我和你哥哥都会支持你的,无论你的好坏,你的成功或失败,尽管你什么都不做,尽管世人贬低你,看不起你,要相信,我们会永远爱着你的。”

雅倩伸手抱住凌玲,说:“姐……姐姐,谢谢你!我……我太累了,读书时,我睡七个小时,他们斥责我睡太久,我每天睡五个小时,他们鞭责我不够努力,当我睡四个小时的时候,他们却跟我说有人睡三个小时一样可以学习,他们似乎从来没把我当作人,而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

凌玲轻抚雅倩的背,说:“雅倩不哭,即使你放弃读书,我们一样会爱你的,你就是你,不是因为你的成绩而爱你,不管你的成绩好坏,我们都会爱你。我们希望你充满勇气继续勇敢的生活下去,而并非被世间的俗事所忙碌,藏匿情感的滋味并不好受,你是聪明而且勇敢的孩子,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勇敢的做出自己的选择,尽管他们辱你,骂你,你要知道的是,我们会永远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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