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现
“你看到什么了?看明白了吗?”老头笑着,问我
“大爷,你那瓶酒不是都喝……”
我想说喝差不多了,这是,王大爷打断我的话:
“嘘!小点声,出去说出去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出去
走出饭店,我抑制不住心里这激动且不解的情绪,转身小声问道:
“大爷,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明明看你把酒喝光了,哪又整出来一瓶儿”
老头也没说别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小子,你想弄明白我那瓶酒怎么个事儿是吧?”
“对呀!凭空多出来一瓶酒,谁不想整明白啊,跟变出来似的,哎对!大爷,你是不是会变魔术啊?”我反应过来,反问道:
“什么魔术,我哪有那闲工夫准备一瓶破酒带你走这儿来变魔术啊?”大爷也好笑道:
“不是魔术,那就怪事了,那……那你会法术啊?”
这老头听到法术二字,突然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不理解,但是通过我和他的初步接触,无论你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当你说到他在意的事时,他这种眼神都会出现。
他想了想,好像要说什么但没说话,又想了一会,这欲言又止的过程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大街上的我和他,彼此就那么定着。
突然,他看向我,挺急切的说“你要是真想弄明白,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敢去不?”
“有啥不敢的,走呗!”
其实说完这话,我就觉得我有点鲁莽了,我一个小孩儿跟一个才认识半天的人,就这么骑个破摩托东奔西走的,当然,这人身份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能是贩卖小孩儿猥亵儿童这种宵小之辈,就看这辆“烧柴火”的摩托车,就能看出来,谁家犯罪分子弄这么个不靠谱的作案工具……
我俩继续在公路上“飞驰”着,周边的景象渐渐从熟悉转为了陌生,正当我感觉都要出城了的时候,他车把一拐进了一个胡同,这个胡同又窄,又复杂,兜转了几个弯儿才到一所住家的门口,摩托车停下,我俩下了车,我打量着眼前的小平房,问:
“这是哪啊?大爷”
“这是我家,来进屋”他回了一句,之后推开门,走进屋里
这小屋没有院儿,开门就进屋,整体地面向下挖了得有三十公分,这样显得房间举向没那么局促,屋子中央有个煤炉,一根长长的排气管直冲房梁之后峰回路转通向房外,西北角摆着一张老式的双人弹簧床,床边挨着的是一组老式组合沙发,进门的东侧隔出了一间小屋,看样是厨房,正对着门的位置是两个并列的木纹箱柜,箱柜的靠近床一侧摆着一台小电视。
不过与众不同的是,箱柜的正后上方,也就是正对着门的位置是一幅竖轴挂画,这幅画儿的前面,摆放着一个香炉碗,屋里也有檀香烧过的味道。
老头独自去了厨房,我则打量着这幅被供起来的画,画儿的内容很奇怪,以小山为背景,河流打底,河里有一艘小船,船上无人摆渡只有几袋子粮食,靠近山脚是一处浅滩,滩涂之上有一老者,头戴斗笠,腰里别着烟袋,手持锄头,正在锄地,右上角有一首小诗“五斗锄天令,行舟渡人平,归灵万业上,一忘山水清”。
正当我看着画,满脸不解时,王大爷拿着一盘子切好的西瓜走了出来,对我说:“来这边坐”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坐到组合沙发上,他示意我吃西瓜,我说我有点吃不下去,他笑呵呵的看着,我好像突然想起来来这儿的目的,问道:
“大爷,您那瓶酒到底怎么变出来的,这回可以说了吗?”
老头看了看我,笑着对我说“你见没见过烧香上供?”
说着眼神飘向他正对门的那幅画,我随着他眼神也看了一眼,转身回过来后说“看见过,但这跟你那瓶酒有什么关系啊?”
“小子,上供的东西会被吃掉吗?”王大爷又问
“会啊,上完供后那些供果人自然就吃了”
“你听好我的问题啊,上供的东西,会被吃掉吗?”老头同样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似乎严厉了不少
“你说的要是神仙什么的,自然是不会吃的,供果都是人吃的”我回答
“说的好,那神仙都不吃,你上供摆那些做什么?”他问
他这么一说,我短时间回答不出来,而且也感觉问题很别扭,想了想说:
“那谁知道了,肯定是需要这么做呗,要不怎么家里庙里供神供仙的都这么做呢!”
“呵呵,小子,你说的好,你这句话其实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但凡是给神仙上的供品,神仙都不会像普通凡人一样去受用,你明白什么叫‘受用’吗?”
我似乎是明白,点了点头:“就是享用的意思呗!”
老头看了看我,放下吃一半的西瓜,整了整衣襟对我说“对!你看到的那瓶酒,就被我享用了”
这话一出口,我脑筋没转过来,想了想才说:“那你的意思是,那瓶酒你用了,但是没像人类一样用是吗?”
我这话说完我自己都觉得绕嘴,但是王大爷似乎很满意的点了一下头,没等他说话,我又说:“不对,大爷,你也是人啊?你为什么能享用呢?”
老头看向我,又拿起刚才放下的西瓜,低着头吃了一口,眼睛都没抬的说:“谁可跟你说过,我也是人?”
……
过午的阳光很晒,这屋子虽然小了点,但是玻璃窗不少,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面窗而坐的我,脸被晒的滚烫烫的,但此时我的后背却冰凉冰凉的,我不解的看着老头,老头却没看我,继续低头吃着西瓜,屋里很静,静的满屋子都是老头吸溜吸溜吃瓜的声音,我不敢再说话,怕老头的回答令我发狂,最起码现在的我虽然坐着,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小腿也在抖,但还没到控制不住的地步。
“啪嗒”瓜皮扔进了茶几旁的垃圾桶里,老头拿起旁边暖器上搭着的,略微发黄的白毛巾,擦了擦嘴后,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对我说:
“小子,别怕,我不会害你的,这世界很多东西不是你看到的样子,很多你看到的东西是有人或者是有某些个体故意让你看到的,就比如你刚才,看我吃了一块西瓜,之后又给西瓜皮扔进了垃圾桶里,对吧?但是实际上你再看这西瓜,一块都没少”说着指向桌上切好的西瓜,并且用手把这几块西瓜一捧,完整的的半西瓜又拼凑着展现在我面前,除了刀切痕迹还在,能看出一块也不少
“当你认为我是不是有额外的一块西瓜来配合这些,变了一个小戏法给你看时,你会发现,垃圾桶里的西瓜皮也不见了”伴随着他快速的叙述着,又拿起垃圾桶,开口面向着我,让我看,那垃圾桶里的确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在你看来这也许是什么高级的戏法,魔术,但实际上,其实换一个刚才咱们所说的概念,就一切都通顺了,那就是,这西瓜被我‘享用’了,我跟普通人比呢肯定是不同,但是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我这一类,其实以前你也听说过,而且也真真正正接触过”说着抬眼望向床的另一头,努了努嘴示意我看向那个方向。
我被刚刚短短几十秒内的一系列“戏法”吓的目瞪口呆时,又见他这个示意,我哆嗦着慢慢顺势转过身望去,那床头柜上,安安稳稳的摆着一顶深蓝色的“大盖帽”
我“啊!”的一声,就想跑,但是两腿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就跟不是我的一样,汗珠早已浸透了我脖领,我几乎用最后的力量转回身,眼光又重新落在对面的这个老头身上,与此同时,只见他单手攥拳,嘴里不知念着什么,之后对着攥拳的手吹了一口气,弓腰起身,那只被吹了气的手,迅速伸到了我的脸前,对着我的额头“啪”的一下,弹了一个“脑瓜崩儿”
我便眼前一黑,什么的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