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静姨
苏玥溪质问道:“为何不在白天来?”
“白天有暗卫。”她斜了一眼常栎。
“正门不是开着吗?”
檀静无奈地看着她:“门口那人叫仓徵,先前在阵前交过手,我若是出现在正门,明天城门就会看到我挂在上面,荡秋千!”
有道理!
但苏玥溪还是不放心,命阿梨先给人安顿好,派些人手守着她。
私下里唤来常栎:“去查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事秘密查办。”
常栎领命翻身越墙,消失在月色中。
刑扇门的消息网遍布各地,查个底细不是难事,苏玥溪晨起就听阿梨说,常栎已经在外等了一个时辰了。
“快传进来。”
常栎站在门口:“主子,檀静所言属实,但她依然是枭阳国的暗卫,只是说逃命到这。”
“逃命?”
“是!说是派她刺杀百益侯未成功,还将一同去的同伴杀害,那边正在拿她回去受罚。”
“咳!”檀静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抱臂倚在门上:“那百益侯是淑宜的哥哥,我能杀救命恩人的哥哥吗?”
“还有,看我那堆人太差劲了,你这孩子从哪找的侍卫,比你母亲可差远了。”
苏玥溪看了常栎一眼,见他颔首,便让人下去了。
“我不知该称呼您什么,既然来了,那便请遵守苏府的规矩。”
檀静满不在意地进门,抄了个凳子坐在苏玥溪面前,大手一挥:“那个,之前你母亲叫我阿静,要不你也这样叫我,听着亲近。”
“那我唤您静姨?”
她没再反驳,笑着点头,顺便倒了两杯茶水,递给苏玥溪一杯,便开始豪饮。
苏玥溪见她赖在这,试探地开口:“我母亲不在了,静姨还打算一直在这吗?”
“当然,昨晚我就发现了,你好像受过重伤,弱得很,我武艺这样高强,况且你都叫我静姨了,得替你母亲守着你。”檀静说得稀松平常,就好像是她的使命。
苏玥溪笑着摘下随身的玉佩,递给她:“这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有一对,今日给静姨一只,算是谢礼,也留个念想。”
檀静接过玉佩,上面还有些棱角,像是被小心珍藏过,比她那只香囊好了上百倍。
“是我该谢谢你。”她拿了就走,还不忘甩下一句:“有事去那屋找我。”
待人走远,阿梨悬着的心才落下来,长舒一口气。
“姑娘,您太心善了,就怕她……”
“不会,我母亲看好的人,不会有错,她拿了母亲的东西,就一定会守诺。”
阿梨知道劝不了什么,只能摇着头长吁短叹地走出去。
用完早膳,苏玥溪将大家都派了出去,原本热闹的院子,只剩下她与树上的常栎。
“常栎。”
苏玥溪倚着藤椅,晒着冬日里少有的暖阳。
听见她的呼唤,常栎轻盈一跃,平稳地走到苏玥溪身边,顺着眼神盘腿坐在一旁。
“我问你,想先前在刑扇门无名无姓地待了多久。”
常栎掰着手指细数岁月:“回主子,待了三年。”
“十二时辰是轮训练吗?”
“是。”他害怕苏玥溪不了解,望着天详细地讲着:“初入时有选拔,只有最优的可以被各处处长挑走,其他的要轮着来。”
“属下不一样。”
苏玥溪听他带着些骄傲的语气,好玩地接话茬:“你比别人多长个脑袋?”
“属下是阿肆哥哥带进来的,就一直跟着他,有时王爷也能指点一二,整个刑扇门都羡慕我。”
她听着有趣,侧着身子,眯着眼笑问道:“阿葵不也是阿梨捡回来的,怎么不见王爷指点她?”
常栎故作深沉地晃头,摆摆手道:“阿葵来的时候,阿梨就已经在王府了,不再出任务,不过阿葵管家可厉害了,我在王府遇到过一回。”
苏玥溪瞥见长廊里,暗中观察的阿葵,敲了一下常栎的头,示意他闭嘴。
微微正色让人退下,命人晚些时候将从前在刑扇门的训练,及准则写一份,交上来。
常栎察觉身后异样,起身飞速领命,火速上树又窝在老地方。
阿葵端着桂花糕,站在方才常栎的位置。
瞪了一眼树上,嘟囔道:“天天跟抱窝的喜鹊似的,窝在树上一动不动。”
苏玥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阿葵,都是旧相识,不要这样。”说完倒先笑起来。
阿梨进府就看见,阿葵笑得见牙不见眼,暗自腹诽,大冬天也不怕冻着牙。
却还是笑着上前:“姑娘,新的布料取回来了,要做个什么?”
苏玥溪上手摸了摸:“深色的给常栎和仓徵,浅色一点的你们两个分了吧,对了,别忘记先让潘姑姑挑。”
阿梨将布匹给阿葵,小丫头蹦跳着去东院找潘姑姑,苏玥溪将阿梨拽进屋里,罕见地带上了门。
“姑娘?有要事?”
苏玥溪示意她坐下:“那我开门见山?”
阿梨试探地坐在,颔首听着。
“我不会使计策,也不像你们王爷似的,所以我需要身边多些人。”
“姑娘放心,阿梨会一直追随您。”
“舅父他们在边关,虽然王爷一直让我放心,可我始终觉得哪里不对,不能贸然动用刑扇门的人,所以……”
阿梨沉声接着说:“所以,姑娘想组建一支,像刑扇门一样的暗卫队伍?”
苏玥溪长舒一口气,点头同意。
“姑娘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打算以机巧居为总部,在此发展,但我不好出面,你代替我联络。”
阿梨霎时跪在地上,叩首:“姑娘既然信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她扶起阿梨,攥紧她的手,屋子里静得连一根落针的声音都能听见,两人相视一笑,开门走了出去。
“常栎,备车。”
两人上了马车,赶往机巧居。
今日没人,掌柜的在里面清闲地品茶,不时哼一段小曲。
“今日倒是清闲。”
苏玥溪随手拿起一把匕首,掌柜的一口茶,吓得差点喷出去。
“哎哟,瞧我,都不知道东家来,该打!”说着还往脸上比画。
她轻巧地挥手不在意,转身去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