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冰蚕到底在什么地方？
吃过早饭众人踏上遥遥押镖路，赵玉儿坐在露天的马车上一路上都没看到陆锋，那个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嫉恶如仇的青年镖师。
直到荆烁吩咐原地休息时，她才看到那个从队伍最尾端驾马飞奔过来的陆锋，他与荆烁隔着一条小溪宽的距离听着荆烁下达命令。
赵玉儿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上盯着荆烁伟岸的背影发呆。谁知荆烁突然吩咐原地休息，背影一转就看到正在偷看自己的赵玉儿。
他跳下了马走向她所在的露天马车，领略过荆烁之前的断袖行径，赵玉儿立直腰板打起十二分精神坐了起来。
“你渴不渴？”这回换荆烁主动询问。
赵玉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饿不饿？”
赵玉儿摇头，紧盯着荆烁以防他有什么旁的阴谋
“困吗？”
回答他的依旧是赵玉儿无声的摇头。
荆烁长叹一声：“那我们来谈谈具体问题吧！”
这是要跟她摊牌还是要跟她表白，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行表白行径，那就是摊牌咯。如果摊牌的话，那她“渴、饿、困”等可以回避搪塞的借口都被他堵全了，这个荆烁真可恶。
既然要摊牌那就摊个彻底吧。
“正好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赵玉儿朝一边挪了挪腾出一个空地儿，荆烁一跃而上坐在她身侧，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以防她突生怪答，他又补了句：“别跟我说什么‘男人’和‘仰慕荆门镖局’之类的废话”
“我叫赵钰，其余的你不都知道了吗？”
赵玉儿鲜少这般正经的和他说话，这般义正言辞根本不像假话，但荆烁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
“或许我该换个问法，比如，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冰蚕”
赵玉儿也答的爽快，虽知她是为了冰蚕而接近自己，但听她亲口说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冰蚕本就是你们忠义侯府的东西，你为何要千方百计的盗取？”
他终于问出压在司瑶心中许久的疑问。
“怎么能叫盗取？”赵玉儿支吾其言，声线骤降，底气缺缺：“我就想看看冰蚕长什么样”
“长得像你一样！”荆烁白了她一眼。
荆烁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司瑶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副长了白毛的赵玉儿，噗嗤笑出声来。
反观赵玉儿，面上并无多少怒色，想来也是隐藏的辛苦。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忽然道：“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该我问你了吧？”
荆烁没做声，赵玉儿全当他默认了。
“冰蚕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才问出，突然马车一阵摇晃，还没来的及反应马车骤然停住，措不及防她整个人倒进荆烁怀里，耳边是绳索绷断之声。
荆烁搂着她一同倒在马车上，她的双手正搭在他胸口处，视线落在那双紧拉着断绳的双手上，缰绳的另一头已然没了马儿的踪影。
他紧张道：“马儿突然发狂，你没事吧？”
“我没事”赵玉儿摇摇头，荆烁把她护的这么严实又怎么会有事呢，她瞥见一抹殷红在他手心溢出，心头颓然一颤。
“你的手受伤了！”
荆烁攥着缰绳的双手被勒出血来，赵玉儿比想象中的还要焦急，袖子里摸出荆烁上次给的金疮药倒在他破裂的掌心上。
乌黑的双眸泪光扑闪，终是忍了去，她从衣角撕了块布条在他手心缠了一道又一道：“一定很痛吧？”
回答她的是荆烁清晰的喘息声，她将布条打了个结，抬起头，却撞入一双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双眸——
荆烁一派嬉皮笑脸惹的赵玉儿怒气横生，雪白的小手一掌拍到他胸口，居然还拍疼了手：“痛死你活该！”
陆锋终于从队伍末端急吼吼的赶来，依然和荆烁隔着很宽的距离高呼：“发生什么事了？”目光落在荆烁被包扎的手掌，惊吼声震耳欲聋：“少主你怎么受伤了？”
一时间整个队伍轰炸开来，不安的因子在镖局内部游走，其中最为显著的有两种声音：
少主受伤了？
难道有刺客？
……
就是马儿发狂，奔了。
损失一匹马，荆烁隔着远远的距离跟陆锋商量着能不能两人共骑一匹马，等到下一个城里再买匹马。陆锋想也不想果断的让出自己的马，且徒步跟在大部队后面。
赵玉儿又开始托着下巴望着某人的背影发呆，嘟囔着：“你真的要在断袖这条道上一去不复返吗？”
赵玉儿五指贴着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突然将手移到眼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眸子里还闪着惊疑和激动的光色。捏着五指激动暗呼：“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
司瑶看得真切，却不明白她口中的‘知道’是何用意。她以询问的目光望向连祁，连祁淡淡道：“她用那只手摸过荆烁的胸。”
这说法司瑶更加不解。
连祁进一步解释：“装冰蚕的木盒子就藏荆烁的胸口，估计赵玉儿那只手摸到了木盒子”
不只是跌倒那会儿，还有拍痛了手的那会儿。
————
陆锋的身份除了镖师还是荆烁的贴身保镖，总之离不开镖。
自荆烁路过驿站给他买了匹马，陆锋离他的距离已不再是队头与队尾的遥途，至少能隔着一匹马的距离与他并排走。
幽幽山道草木葱翠，花香暗浮空气清新，除了眼前令人心旷神怡的鲜绿，耳边还有嘹亮的鸟鸣声。
阳光也温和的像一只无形的手，没有实质的触感，却能真切的感受那份源源不断的暖意。
山道没有岔路，一条道通到尽头。荆烁坐在马背上偶尔微阖着双眼悠然悠哉的倾听自然的声音。
可是这份怡然被一阵一阵不成调的布谷鸟鸣声给扰乱。
他吩咐陆锋领队继续前进，自己则调头往马车方向去。
赵玉儿站在车板上双手合在嘴边吹出类似布谷鸟的声音，荆烁正赶到她身边：“你在做什么？”
“学鸟叫啊”她俏皮一笑：“不知能不能唤来鸟儿”
潜台词是：不知能不能召唤那批山贼！
荆烁敏锐的捕捉到草木丛中异样的微动，他皱起眉头，“你这鸟叫声挺独特，听在耳里更像某种暗号”
赵玉儿笑容凝滞，遽冷的面容上牵强地扯出一抹尴尬的假笑：“你可真能猜”
本来只是猜测试探，见她这般神色，看来所猜非虚。
正要调转方向通知陆锋提高警觉，两岸葱翠间冲出几十人将他和赵玉儿团团围住，亦惊动众镖队。
最外一层的山匪和镖队打的不可开交，最内层几个人牵制一个荆烁，这些山贼的面孔记忆犹新，可不就是上次偷袭的那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