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挚诚而天作之合 第二十章:颜如玉
漫天飘雪,整个世界呈现一片银装,马车缓慢的行走的官道。
距离长安还有一百里处。
陈木拉住缰绳,道,“姑娘,前面有个孩子,昏倒在路中。”
我掀开厚实帘布,“快看看,可还有气息。”
瘦小的身体尚有余温,鼻息间有微弱的气息,“木头,赶紧把他抱上马车用棉被裹住。”
“诺。”
陈木利索的把小孩抱上马车,“木头你在马车内给他传些体温,我来赶马车。”
“姑娘,把这个披上。”陈木把蓑衣递给我,我披上,挥动着缰绳,让马缓慢的行走,以防止打滑。
照这速度来看,要到达长安还需一天的时间。
“木头,你可记得这通往长安的路上是否有什么可栖身之所?”这都快傍晚,夜间又不宜行走,得寻处可栖身之处,避避风雪。
“姑娘,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往左拐,走小路不出十里处有几户农家。”
马身上同样披有厚实的蓑衣,头部只余两只眼睛未遮蔽。
酉时。
天已经呈灰蒙蒙状态,雪也停了。路边的雪在这灰蒙蒙状态下成为照明托物,还能分得清路该往哪走!
前方隐隐约约看见烛火,还真有农户!“驾...”
“大娘,我们兄妹三人是前往长安投奔亲戚,可否在您家借宿一晚。”敲了几声门,开门的是位发丝黑中透着白的老妇人。
“快进来,外面冷。”老人家打量了我们一番,瞧见陈木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孩,她防备戒心指数也就下降。“小伙子,把你弟弟放在这,这暖和!我家屋后有牛栏,你们的马可以牵到那,也让马儿避避寒!”
“谢谢大娘。”
“今晚,你们就住我儿子房间,虽简陋了些,但避避寒还是可以的。”
“多谢大娘收留我三人!”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帮的也就这些,你们也别客气。”
次日,天微亮。
这样窝着睡一觉,骨头都硬了。我轻轻的动了动手臂,这血液不流畅,整个手臂跟抽筋一般。
“姐姐,你醒了。”一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过去,黑黑的眼珠灵活的转动,咧着嘴在笑。另一处的陈木,也在听到声音后睁开眼睛。
“嗯,醒了。是不是看见自己还活着很开心?”
“特开心,谢谢姐姐救命之恩。”小孩挠了挠头,说道。
“那,我们先去谢过大娘,然后接着赶路。”
“好,我和姐姐一起去。”他从床上跳下,小手拉着我的衣角。
辰时过半,天空依旧一片灰蒙蒙,寒风呼啸而过,所幸并未下雪。
同老人家话别后,便接着赶路,这雪怕是会持续几天。马车稳步缓行,也不知能否赶在戌时城门关闭前进城?
小孩举目无亲,名唤阿念,此番前往长安寻宗亲,阿念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虽逢家变,却不失乐观!
在距离长安三十里处,马车止步前行。
“这位公子,可否捎我夫妻二人前往长安?实不相瞒刚不久前遇见劫匪,马车,钱财衣物都尽数被劫。若是不便,也无妨,公子还是早些离开这......”
男子话音刚落,不远处有一阵声音传来,“兄弟们,又来了一只肥羊,今年俺们可以好好过个年了。”声音由远而近。
我掀开布帘,嘱咐阿念待在马车勿动,遂,下车。男子身着儒衣,一看就是出身书香世家,一身儒生气息;如果说男子是黄金屋,那么此女子便是颜如玉!
她见我下车,盈盈一笑,随后,劫匪而至,她脸瞬间僵硬,她身旁的男子则一脸歉意。
“识趣的话,人可走,东西马车都留下。”说句话实话,这人真不像劫匪,比起那些人贩子还是比较憨实。手里的工具最为代表的当属于砍柴用的大刀,有些大刀上还存有生锈裂齿。
“姑娘...”
“天子脚下,皆为臣民,举目望去,离长安不过数十里;尔等,耕于田地,手持柴刀,指缝间因常年耕种,已是泥土浸染;以辛勤耕作而裹腹,何必要做匪寇之事?”我含笑道,却见众人面面相觑,表情极为震惊。
“你...马车物资你留还是不留?”其中带头的者,装出一份凶神恶煞的样子道来。
“东西可以给你们,马车不行!”钱啊!衣物啊!可以再有,可要是没马车代步,这岂不是要累晕还要被冰冻?
“怎么,不想要?看见我大哥了吗?就你们一群人一起上,也不是他对手;怕动起手来,你们伤的伤,残的残,以后别说种地耕田,怕是当劫匪也是被劫的命!”见他们不出声,适才指着陈木道。能不动手便不动手,谁没事当劫匪?也是被逼的,能善渡则渡。他们要的只是物资,若真要人性命,此前这对夫妇怕是没命站在这。此夫妇同时看向我,我回之一笑。
他们窃窃私语,数秒后便道,“你所言当真?”
“君无戏言。”不以善小而不为。遂,道,“阿念,来姐姐这!”阿念下车,走至我身旁,而后,他们便掀开布帘,取走车内的东西,还有包袱内所剩不多的银两。
“这包袱里还真有银子。拿完东西,俺们赶紧撤。”他们窃窃私语道。
“还望尔等日后辛勤劳作,而非为匪寇;若再闻此处遇匪寇之事,姑娘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我言辞冷厉,笑道。若遇其他人,怕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不死也得伤!
“走......走,快走!”一群人拿了东西,拔腿就跑。渐渐消失在雪中。
“我们走吧!你夫妇二人也一起吧!陈木,赶路要紧,不进城,我们可就等着挨饿受冻了。”
“是,姑娘。”陈木应声回道。
四人坐于马车内,陈木稳妥的驱赶着马车。
“多谢姑娘,这是我夫君司马相如......”坐于我对面的女子开口道。
“你是卓文君?”此女子若真是卓文君,那将是当之无愧的颜如玉。
“妾,正是!此番省亲回来,不料马车钱财被劫,多亏姑娘捎带一程。”
“早年间便听闻二人佳话,今,有幸遇见,此乃缘份。谢就不用提了,不知你可还记得天长邑的季老?此话说来,我们算是同门师姐妹。”
“记得!那时年少,还差点把季老给气晕来。我年长你许多,你若不介意,我便唤你妹妹。”
“姐姐好,请受小妹一礼。”我含笑一揖道。
“妹妹,莫作礼。”
遂,相视一笑。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耳鬓私语,侧目看去还真是一对璧人,便让我想起这样几句话:
君君栩栩飘浮影,潇潇娉娉风雨虞;
花落地霜雪满天,不知江湖几秋冬。
千里冰封银装素,卿颜若素成冰漓;
气气期期许诺愿,手手相握十指心。
雪虞地域水成形,风雨雪飞于自由;
乐乐无形魂升华,嘻嘻漓漓话倾城。
论才情,卓文君不愧是史传有名的才女;我也是偶然间听死党言她与司马相如的佳话,整整一个月,死党都在吟唱卓文君的《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