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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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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时候,江府的大门被敲响。

江书棠连夜被人从睡梦中薅了起来,被告知祠堂出事了。

她连忙披了衣服前往大堂。

彼时江母已经在安抚那些过来求救的难民了。只是问了半天,几人都不愿说得详细,只愿意见了江书棠再说情况。

见到江书棠终于出来了,忙一拥上前,面色焦急地哭道:“江小姐,我家娃半夜突然丢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另一个忙道:“我家的宝也是,适才朦朦胧胧的功夫,我起夜去帮她盖被子,结果走过去却发现被窝空了,一摸里面都凉了许久了。这大冬天的,又是晚上,孩子还小,不可能一个人跑出去啊……”

女人神情恍惚,来的匆忙甚至衣服都没有扣整齐,江书棠能理解她紧张的心情,让几人把衣服穿好穿厚实了,又仔细问道:“你们最晚见他们是什么时候?可知道祠堂总共丢了多少小孩?其他人可有恙?”

女人们互相看了几眼,最后有人回答:“最晚就是您过来消毒的时候,后来您走了,我们一个个都灭了烛火睡了。许是大家都累了,睡得很沉,后来夜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小孩丢了’,我们被惊醒,这才爬起来查看,一个一个数了数,共丢了七八个孩子。其他人都无恙,只是丢了孩子。”

“在我们过来之后,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女人摇了摇头:“没有。”

江书棠皱了眉:“驻军一直都在吗?”

“一直在,他们也并未偷懒。”女人小心翼翼带着希冀看过来:“江小姐,您会帮我们的,对吗?”

江书棠实则没有把握,她心里有一个不好的猜想,只是实在不好说。

她只得含糊地道:“太晚了,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我马上安排人出去找。你们也回祠堂仔细找过,万一是几个孩子一时兴起,搞恶作剧,故意让你们着急,到时候也不至于错过。”

几个女人应了声,却又脚步迟疑着不走,有些地猜忌地问道:“会不会,是外间的那些男人,将孩子拐了去?否则驻兵在场,那些孩子能哪里去呢?”

“不要胡乱猜忌,没证据就污蔑好人,只会让人寒心,夜间的时候可是他们帮忙清扫的屋子。”江书棠警告道。

“除了他们,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带走?那些士兵难道是摆设不成?肯定是他们这群男人,看这两日救济粥越来越少,所以想白日里多分些吃食,偷偷将小孩藏起来了!”

江书棠闭了眼,不再吭声。

“大家都是难民,他们现在缺的是米粮,要孩子有何用?还增加负担。快别多想了,先回去,我们一有消息便通知你们。你们现在将自己的身体熬坏了,得不偿失。”江母将几个女人哄着劝了回去,转头看到自家女儿已经黑了脸色。

“是提督的人干的?”见江书棠沉默不语,陈婉茵早就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嗯,多半是早有预谋。”驻军在场,除了他们自己,不会有其他人冒这个风险,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小孩动手。

此事,只能说,始料未及。难怪之前公孙千容要多此一举,统计那么多人的详细名单,原来早就处心积虑要对这些难民针对性动手。

怪道要将男人和老人女人孩子分开,是怕万一夜间被发现,起了冲突,把事情闹大吧?

公孙千容,思虑还怪周全的。亏她之前以为,这群反派还有改邪归正的可能性。是她低估了人性的恶念。

只是江书棠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行人口买卖的行当。

聂政廉,真是豺狼虎豹,简直罪无可赦。

偏她还天真地以为,他可能是真的想要救这苏州城的百姓。

结果,人家想的是另一桩生意,真是可笑至极。

已经到了后半夜,觉生打着哈欠等着江书棠吩咐,却见她不为所动。忙问道:“小姐,可要我们做些什么?”

娥翠和卞雪忙了一天,方才江书棠压根没有叫他们起来。而觉生是向来对门口警觉,自顾清醒的。

江书棠摇了摇头:“你先回去睡觉。这几日你们太过辛劳,再不养好自己的身体,你们都要病了。这事,只能我自己去办。”

“小棠,不可鲁莽行事。”江母面带担忧地看过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书棠的沉默,以为她是疲劳,其实只有陈婉茵只是,这是她怒极了的表现。

“放心。”江书棠兜了披风,提了把伞,迎着大雪出门。外间早就没有了灯火,江母从屋里提了两个手灯追出来,一边给她递过去一个,一边说:“此事绝对不能捅破,要救出那些孩子,必须另寻他法。”

江书棠点了点头,她没有这么傻。现在和提督撕破脸皮,只会让她自己也陷入险境,那时候,才是真的绝境。

“或许,给他制造些麻烦,让他不得不把小孩还回来?”江母提着建议。

聂政廉突然要收集这么多小孩,到底有何用意?

江书棠想了一想,姑且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古代很多富庶人家是家族联姻,近亲成婚,导致很多小孩先天不足,容易早夭。

而今年冬雪频繁,寒冷非常,这样的气候,成了这些小孩的催命符。

古代讲究宗族继承,一个小孩关系到一代人,甚至一族人,族中不能缺乏继承人。聂政廉,或者说,公孙千容,便抓起了这一商机,才干起了人口买卖的勾当。

江书棠辞别母亲,提了裙摆往聂府而去。而江母提了手灯,往药房而去,她要确认下那些孩子的安全。

两道微弱的萤火,是这整个昏暗的苏州,如今唯一的光。

走了几不必,江书棠在夜色中见走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张叔?”她看过去,男人也恰好看过来,想来正好是来找她的。

“要出去?”张戟紧皱着眉头,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有些轻蔑与不屑,“大晚上的,姑娘家还出门,也不怕遭歹人惦记。真不知道是说你放荡荒唐好,还是说你心大。”他从身上又掏了封信出来,嫌弃地朝江书棠扔过去:“那你去忙吧,我走了。”

转身就离开,边走还边嘟囔道:“这价值连城的飞沙鸽,竟然被那臭小子拿来送情信,还把我用来递信,实在可恶。”

江书棠捏着新送来的信件,还没来得及与张戟说上两句,就见他打着哈欠离开了。

她叹了口气,算了。

误会的解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况且,以温庭晏以往温文尔雅、才高行洁的口碑,现在对她这个人人喊打的提督二五仔做出如此反常的舔狗行为,让他这个做长辈的反感,也是人之常情。

解除他困扰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让他习惯,且脱敏。

江书棠拿着手中的信件,走到了避风口,迎着微弱的光,开始拆信读信。

黝黑的瞳孔被火光印的通红,慢慢地却逐渐散发亮色。

读完信,江书棠的唇角扬起一抹致命的笑容。

夜半,聂府的门被敲响。

两个吊儿郎当的门守揉着眼睛过来开门。

他们几乎从未见人夜访,本来就在边房里烘着暖炉,打着盹,结果被人吵醒了。正要怒斥几声,见来人是江书棠,这才换了副讨好的面孔,陪着笑道:“江先生怎的如此深夜过来?”

江书棠笑了笑:“怎么?大人已经歇了?”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为难地道:“歇倒是没歇,只是……有些不大方便。”

“既是没歇,有什么不方便的。”江书棠两人眼里的拒绝之意,直接推了门进去,“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禀告。”

“诶,江先生。”两个门守追在后面,哪里拦得住江书棠。

只能硬着头皮,一个去通报提督,一个将江书棠往大厅引。

在大厅等了半晌,聂政廉才阴沉着脸色披了厚重的长髦过来。

他的着装看起来倒像是已经梳洗过的,脸上还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

江书棠在心里“哦豁”了一声,这么多日子,都没见他身边有什么女人,还以为他当真一心事业,清心寡欲呢。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聂政廉鼻孔出去,步风凌厉地走至上座,一掌拍上桌案,险些直接把桌案拍碎,可见怒气之大。

“当然有事,”江书棠自领了温庭晏的信件之后,便不急了,她的表情意味深长:“大人可千万不要怪我坏了您的好事,毕竟不是有急事,我怎会夜里过来?”

她走至上位,给聂政廉轻轻倒了一杯茶。

聂政廉见她识相,只“哼”了一声,说道:“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孩子的事情本就是他的主意,他当然早就知晓。但如果只是丢了小孩,压根不在他耗力的范围内,难民最好拿捏,何况是一座已经注定被放弃的死城。

江书棠刚想说话,那头门守又战战兢兢领了公孙千容进来,颤巍巍地禀报:“大人,公孙先生也说有要事相告。”

聂政廉挥了挥手,示意门守下去,这下倒是真的打起了些精神。

“一个个说吧。”

江书棠示意公孙千容先说,公孙千容也不拒绝,他的声音难得带了些紧张,躬身行礼道:“大人,接各城池密报,周边各州牧与县令都接了圣旨,明日便要大开城门,迎苏州难民入城。各难民将与原住民一视同仁,且可在任意州县登记入籍。同时各开粮仓,接济困境中的苏州。”

“你说什么?”聂政廉瞳孔中暗色翻涌,“一个苏州,哪里值得如此大动干戈?皇帝他疯了吗?”

“尚且不知。”公孙千容来的着急,也是方一接到报信,就匆匆前来,哪里来得及知道那么多。

“大人,我要说的,也是这一件事。”江书棠低沉着眉眼,眸中波光闪动:“不过我比公孙先生多知道一层,我知道陛下如此下令,是和缘故。”

聂政廉咬了咬牙,声音阴森可怖:“是何缘故?”

“明年初春,皇帝要下江南体察民情,而第一站,便是苏州。”

聂政廉闻言,看向江书棠的目光若有所思:“书棠倒是如今权势通天,这等消息,竟比我还早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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