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又来这套
推辞的话到了嘴边，程青亦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毕竟，这谁能拒绝摆在眼前的美食呢？
尤其，在她被兰姨娘拉着按在饭桌前坐下的时候，冬菊也同样被拉着去用别的地方用饭了。
得，总归以后和兰姨娘也是要成为友好的合作伙伴，程青亦倒也从善如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兰姨娘笑着也坐下。
用过晚膳，眼看着天色开始灰蒙，程青亦就没有再在兰姨娘这儿多待，带着冬菊回自己院子去。
程青亦一回来，才进屋，就看见春杏坐在饭桌前，撑着脑袋，满是困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动静声让春杏一下子醒过神，她一看是程青亦回来了，下意识脱口而出：“大姑娘怎么才回来呀，这天都黑了，饭菜也都凉了。”
三月郢城的天，一开始灰蒙，夜幕就来的极快，程青亦从兰姨娘那儿离开，回来自己院子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
此时，屋内已经掌了灯，烛光明灭在程青亦清冷的面容上，她看着春杏，杏眸里有着疑问：“春杏，你这是在怪我回来晚了么？”
春杏原本还有些困意，一下子被程青亦这话，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要知道，程青亦这个大姑娘，再不受待见，那也是主子，暗地里可以轻慢，但是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
尤其，柯妈妈也耳提面命过她，对大姑娘不要太过掉以轻心，毕竟大姑娘的背后，还有一个秦家。
尽管，现在秦家还没有来人到府上。
“大姑娘误会奴婢了，奴婢这是，这是关心大姑娘，怎么这样晚才回来。”
春杏后脑袋一紧，蹭地从椅子上起来，连声说道：“大姑娘一定饿坏了吧，奴婢这就去让小厨房把饭菜重新热热。”
看着春杏倒是还有一副忌惮的模样，程青亦心里的火气往下压了压，脸上满满有了笑容：“饭菜倒是不用热了，方才我在兰姨娘那儿用过晚膳了。都撤了吧，今日府上逛了许久，我倒是累了，想早点歇息。”
“大姑娘在兰姨娘那儿用的晚膳？”
春杏心里一个咯噔。
程青亦声音里带着感慨：“是呀，若不是今日在兰姨娘那儿用了晚膳，我还以为，咱们府上每日的三餐，都是这样的清汤寡水呢。”
听到这，春杏头皮再次一麻，却听见程青亦接下来就是问道：“春杏，你是府上的家生子丫鬟，你说，是不是只有我这三餐，是府上的独一份如此呢？”
“这，这……”
春杏只觉得后背有阵阵的冷汗，心里暗道，这大姑娘今天抽的是什么风，怎么突然细究起吃食来了。
也不想想，这府上的三餐就算是大厨房那儿刻意克扣了，那也比在尼姑庵吃的好多了。
心里这样想，春杏当然是不敢这么说。
“那奴婢这就将凉了的饭菜收下去，一会儿给大姑娘送热水来。”
看着春杏第一次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桌子上摆放的饭菜，程青亦脸上的笑容依旧淡淡，只是眼里，却是冷的。
不得不说，今天在兰姨娘那儿吃的一顿晚膳，是个不错的开始。
倒是让她有了一个很好的说辞。
也是该从改善伙食开始，慢慢地将之前木讷的人设，改换过来了。
……
春杏到底不愧是宋氏安排过来的人，有了晚上这一出，原本应该还是冬菊守夜，春杏十分有眼力见地主动换了过来。
程青亦无所谓夜里到底是谁守夜，她的睡眠质量一向都很好。
只是，今天竹林里先是目睹了不明身份的一对男女私会，后又掉进枯井里，接着还见到了先前那个疯批纨绔子。
真洗漱完毕在床榻上躺下，程青亦发现，自己像是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地，竟然怎么都睡不着了！
夜深人静，内外屋隔着帘布，程青亦睁着双眼，有些愤愤地盯着顶上的幔帐，其实明明有困意，偏偏怎么都睡不着。
莫名其妙的失眠，真的很搞人心态！
尤其，程青亦还能听见外屋守夜的春杏，打着鼾声睡得十分香甜。
这无比让程青亦更加心里不平衡。
正想着是不是要从空间里拿助眠的药吃，外屋原本规律的打鼾声突然停了。
这让才要换动意识进入空间的程青亦立刻打消了念头。
别不是春杏那丫头，又要搞什么小动作？
程青亦心里想着，慢慢地掀开幔帐一角。
等程青亦视线往外看，借着月光，她梭巡着自己的屋内。
却发现，怎么好像她放着妆匣的桌子旁，站着一个人！
程青亦心中顿时一凌，尤其她越看越觉得，那人的身量，根本就不是春杏，倒像是男子的高大身形。
似乎意识到了程青亦的目光，燕知景微侧身，扫了一眼床榻那，藏身在幔帐后，只露出一小部分面容的程青亦。
他轻笑一声，抬手拿起妆匣桌上的火折子，点了灯。
烛光昏黄，却比月光明亮，程青亦看着一副自来熟模样，不紧不慢朝她走来的燕知景，只觉得眼皮一阵狂跳，张了张口：“你你你……”
“你倒是‘你’了半天，想说什么？”
燕知景毫无半夜私闯女子闺房的尴尬，甚至直接扯了一旁的椅子坐下，就这么和程青亦面对面，只隔着一层幔帐。
这厮胆子是真的大！
程青亦很是心惊胆战，可脸上已经从惊讶中恢复了平静。
她拧着眉看燕知景，余光瞥了一眼隔开内屋的帘布：“我丫鬟你敲晕了？”
“你这当主子的心，倒是比你那丫鬟的鼾声还大。”
“……”程青亦觉得跟着人真是没法聊。
“你的伤药不错。还有没有？”
原来是为了伤药来的？
程青亦看着燕知景朝自己伸过来的手，默了默。
有，但是，总不能现在让她进空间拿出来。
所以……
“得再炮制，现在是没了。”
可程青亦发现，她说完这话，好一会儿也不见燕知景将伸出的手收回，不由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都说没有了，不应该把手收回去？
燕知景像是看懂了程青亦眼神的意思，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嫌弃：“不是懂医术么，没药就替我把脉。”
嘿！
程青亦瞪大了双眼。
这厮倒是会使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