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狭路相逢
“别总是将屋内的事都推给冬菊做，大姑娘这频繁在府上兜逛，总透着不寻常，还有和欣兰院那边，你都仔细盯着！上回怎地还让冬菊跟着去，仔细夫人问下来，你扒层皮都不够问责的。”
如今，再看兰姨娘还有四姑娘对大姑娘的态度，春杏只觉得隐隐透着不妙。
只怕真如柯妈妈所说，上回冬菊跟着大姑娘来欣兰院这，一定是发生了些事！
回头，她得好好套套冬菊的话才成。
春杏心里暗自有了决断，视线更是时不时地往程青亦那边转，生怕再有什么纰漏。
程青亦看在眼里，目光只是淡淡地从春杏身上掠过，依旧和兰姨娘这边开始闲聊。
就是春杏这眼神盯着程青亦盯得频繁了，程青亦当做不知道，可一旁静坐着的程丹雪注意到了。
她不由多打量了春杏一眼。
确认春杏并不是上回花园里跟着程青亦的那个丫鬟，程丹雪眉头不由皱了皱，目光扫了程青亦一眼，这回倒是冷哼了一声。
程青亦正和兰姨娘闲聊着，程丹雪就只与她隔开一个小茶桌的位置，那一声的冷哼，程青亦是听见了。
她不由看了程丹雪一眼，倒也正好瞧见程丹雪看过来。
四目相对，程青亦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嫌弃。
程青亦心里也就纳了闷了。
怎么突然之间地程丹雪又对她有意见？
像是想到了什么，程青亦余光瞥向春杏，就见春杏一双眼睛滴溜直转，显然很有一番心思的模样，不由了然。
兰姨娘这次似乎确实只是特地来请程青亦品茗，喝茶外加闲聊，聊的也是一些趣事，并不涉及其他。
倒是从兰姨娘的欣兰院离开，程青亦走出院门没一会儿，就听见身后传来程丹雪的声音：“你且等等！”
程青亦有些纳罕地转身，果然看见程丹雪带着茗香朝她走过来。
“离着午膳的时辰还早，不如去花园逛逛。”
对于程丹雪会发出邀请，程青亦心里的不解更深了深。
春杏听着也是心里只嘀咕。
“那就去花园逛逛。”
程青亦笑着答应，程丹雪却又是哼了一声，仍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仿佛刚才邀请同逛花园的人，并不是她。
对于程丹雪这奇怪的别扭，程青亦不由莞尔。
说是逛花园，其实也并没有逛多久，程丹雪就绕着往亭子里去歇息。
“你们俩，去大厨房那儿取茶和点心过来。”
才在亭子里落座，程丹雪就伸手指了茗香又指了春杏，命令的话张口就来。
春杏并不乐意去，可看茗香很快就应了声，她当然不好顶撞，毕竟这四姑娘可不是好说的大姑娘，刁蛮的很。
程青亦看着春杏和茗香两人出了亭子走远，暗道程丹雪这怎么看都像是支开人的操作，就听见程丹雪语带嫌弃地说道：“你今儿带的这丫鬟，看着就不是个省心的，你倒好，一副无所知觉的模样；怕是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
见程青亦不说话，程丹雪又哼了一声，继续说道：“看在你确实救了二弟弟，也之好了我的脸，我这人可一向不喜欠着别人的，姑且就承认了你这个长姐。”
“……”程青亦继续默了。
“不过是出府去庵里待了三年，你从前也是一直在府里的，虽说过往你也是一副冷淡少言的模样，可好歹主子的做派是有的，下人也忌惮着。如今怎么越发木讷起来，多少长点心眼子，做主子的哪能让下人轻看怠慢了去。”
程青亦看着程丹雪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模样瞪着自己，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里很是感慨。
上下两辈子，还真是头一次有人说她心眼不多的。
也罢，误会就误会吧，总不能和她说，自己这是装出来的木讷人设。
程青亦皱着眉头，一副很认真地想了想，十分听劝地点了点头：“四妹的话，我记下了。以后多长些心眼！”
“知道就好。”
程丹雪很满意程青亦的听话，轻咳了一声，又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若是你想要学女红，不好同母亲那边说，我可替你同祖母说，以后就跟我们一块上女红课。”
对于这一而再再而三程丹雪颇为反常的行为，程青亦越发觉得新奇，对这个四妹有了更新的认知。
看来，程丹雪的本性还是好的。
至于这突然会提及女红，程青亦想到自己之前去找茹绣娘，问过府上小丫鬟关于茹绣娘的住所，冬菊也问过郑厨娘，能传开到程丹雪的耳中，倒也没有多奇怪。
对方的好意，程青亦当然不会拒绝，她笑容灿烂，声音带着喜悦：“如此，就多谢四妹妹了。”
似乎是没想能和程青亦会有这样融洽的相处，程丹雪听到那道谢，只觉得浑身越发不太自在，口是心非地道：“也别谢的太早，那女红可不是好学的，仔细到时候扎的你嗷嗷叫。”
想当初，她才学的时候，可就是笨拙地天天绣着绣着，就把自己扎的嗷嗷叫。
程青亦看着程丹雪一副眉头皱紧，状似回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福至心灵般地扬了扬眉，心中暗道，这四妹，性格还是很有趣的。
“若是我想偷偷出府，四妹可有办法？”
原本，程青亦是想着以后还哄着程丹雪带她出府。
可今天两人这相处，程青亦觉得私自出府这样的事，还是不带上程丹雪了，一来确实会影响她自由行动，二来，如果府外发生点什么，没有程丹雪在，她可以借助空间藏身，减少风险性。
“上回药铺闹了那么大一出，你还想出府？”
程丹雪一脸的不可置信，目光盯着程青亦：“你还要出府做什么？”
“其实，除了一些治病防身的偏方，我也知晓炮制一些养颜美容的方法，只是缺少药材，故而总得时不时地出府。四妹妹也知道，我离府三年多，如今手头拮据，并没有银钱平日里打赏下人的，这自然总觉得做事不便。”
程青亦一脸真诚地说着半真不假的话。
骗宋氏是骗不过的，当然程丹雪不是宋氏，还真信了程青亦这话：“你若是这样说，倒也确实该想点法子挣些银钱。也罢，我就同你说说这偷偷出府，该注意些什么。”
等春杏和茗香带着新茶和点心过来的时候，程青亦已经从程丹雪这边知晓了偷偷出府的相关。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出府前，程青亦谨慎地花费了两天的时间踩踩点。
这日，天朗气清，程青亦理所当然地带着冬菊去逛花园，却是暗度陈仓，留下冬菊，偷偷出了府。
程青亦在假山中，换上了冬菊准备的衣裳，安然从府里出来，便往商街那边去。
在商街上，程青亦好好地走着，旁边的巷子里脚步匆匆走出来一人，直接撞上了她。
“这位姑娘，在下对不住冒犯了。”
程青亦低头正揉着被撞疼的一侧肩膀，听见这男声就觉得熟悉。
一抬眼，和对方看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不管是程青亦还是对方，两人脸上都是一怔。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