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冥在哪儿
天选山海卫？
胡此木从未想过，这种亿万分之一的概率，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从此波澜不惊的人生，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天你在无妄镜国遇到的面店摊主，其实是一个心术不正的玄级山海卫，他在无妄镜国边界设下幻阵，专吸原灵低微之人。”
“所以......提升内力......原灵的方式不止一种？”胡此木若有所思。
“你很有悟性，一点就透！”蓟清风面带赞许，“最常见的提升原灵的方式是去无妄镜国的主区域闯关历练，原灵值越高，所能修习的戒谕也越多，之后我再慢慢教你去做。”
胡此木准备开口，但被蓟清风抢去了话头。
“还有一种方式是直接吸取其他山海卫的原灵，这种方式时间短，见效快。”
“那被吸的人......会怎么样？”胡此木问道。
蓟清风面有悲色，迟迟未开口。
“原灵就是山海卫的命，丧尽者死。”明月的眼中闪着泪光，“碧落姐姐就是这么死在一个地级山海卫手里的。”
“可是我有点不明白，你们山海卫不应该是同一阵线，共同斩妖的吗？怎么会自相残杀呢？”
“因为人人都想快点成为天级山海卫，只有这样，在面对众妖时，才有更多的生机。”
“既然如此，为什么上古元仙不直接创造出一大批天级山海卫呢？何必搞什么天地玄黄之分？”胡此木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道理，赫尔卡斯星上的高维智慧生物能不明白？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蓟清风微一抬头，看向远方，“想必上古元仙，定有其他深意。”
“那天级之上呢？天级之上是什么？”胡此木的问题好像没个完。
“自山海卫问世的50年以来，从未有人越过天级之上。但我听说，”蓟清风的小眼睛中燃起希望，“只要制服十二妖兽，集齐它们体内的十二灵器，就能跨过天级，获得仙籍，去到赫尔卡斯星，成为上古元仙的一员。
据说，赫尔卡斯星上的美食是地球的千百倍！”
圆月西沉，蓟清风的话音飘至山间，被月色吞没，只剩下一片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零星几声狗吠。
“夜深了，先睡觉，明天我带你去无妄镜国，教你如何提升原灵，获取戒谕。”
蓟清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以手作枕，在棺材里躺下。
胡此木环视一圈，硬邦邦的棺材，鬼森森的石墓，让人怎么敢闭眼？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明天就算了吧，我不愿意做山海卫。”
听到这话，蓟清风噌地一下坐起，明月也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两人一齐疑惑地看向胡此木。
“为何不愿意？斩妖除魔、快意恩仇、守护山河，哪一件不是男子汉当行之大义？”自相遇以来，胡此木第一次看到蓟清风的眼睛中射出寒光。
“男儿本色剑与笔，凌烟阁上著芳名！”明月站了起来，看着坐在棺材里的胡此木，眼神中荡尽往日的嬉笑，只留下一片冰霜，“难道...你是害怕了？怕敌不过妖魔？”
“不是我贪生怕死，只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这事对于全人类来说只是沧海一粟，但却是我的整个世界！”
接着，胡此木便把父母离奇遇难一事告诉了蓟清风和明月。
“可你们人类不都爱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吗？你应该以天下人为重才对啊......”明月初来人间不久，对于人类的情感知之甚少，唯一那点儿了解还是从书本上看来的。
“天下人......”胡此木冷笑着站起，足足比明月高出一个半头，“天下人何曾养育过我！又凭什么要求我为他们豁出性命！”
明月有点被他的气势吓住了，此刻的她，对于人类的认识又多了一点。
“我发誓，哪怕耗尽余生，我也要揪出凶手，让他到九泉之下去向我的父母赔罪！”胡此木双眼通红，似要流出血泪来。
“这事，可有什么线索？”蓟清风的眼角挂着心疼。
胡此木抬起衣袖，擦了擦眼，“只有我爸爸留下的一行血字：‘杀我者，在青冥’，可我翻遍地图，也没找到一个叫青冥的地方。”
胡此木求助地看向眼前两个身怀绝技的人，希望以他们的广博的见识，可以提供更多的思路。
“青冥......青冥......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明月晃着脑袋，念起诗来，“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是李白《长相思》里的句子!”
自从被元仙7号创造出来送往地球，蓟清风和明月二人在斩妖之余，发现了人间的许多可爱之处，其中最令他们着迷的分别是美食和诗词。别看明月小小年纪，古往今来的所有诗词全部滚瓜烂熟，不过他们山海卫学起诗词来要比人类容易许多，只需会那一道「五车八斗」的戒谕，所有诗书词句便如小溪汇入江海，哗啦啦钻进明月脑中。
这四句诗明月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悻悻地转向蓟清风，“师父，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如果我记得没错，那应该是九凤的栖居之地，在长白山一带。”蓟清风眉头紧皱，显然经过了一番苦思冥想。
“我这就买一张明天去吉林的机票！”胡此木立马掏出手机，突然又想到什么，“这九凤，是什么东西？”
“九凤是一种长着九个头的凤凰，在十二妖兽中排名第三，比它厉害的只有相柳和烛龙。”蓟清风面色沉重，“恐怕你父母的事情，并非人力所为啊......”
“管它是人是妖，这青冥，我都去定了！”
一股血气涌上胡此木的胸腔，石墓的洞口，聚满了乌鸦，只是此时天色太黑，群鸦融在了夜幕里，无人察觉。
“年轻人就是性子太急！我且问你，知道咋去吗？”蓟清风双手扶在盘坐的大腿上，微挑白眉。
胡此木紧咬双唇，忽地单膝跪下，右手掌搭在左拳上，“请师父明示，弟子万死不辞！”
蓟清风双手将他扶起，“好说好说，要去那青冥，关键是要有两样灵器，一样是翎音笛，一样是桃夭琴，笛琴合奏，方能唤醒青冥结界。”
“我要去哪里找这两样东西？”
此刻天色微明，只见庆安市人民医院的方向升起阵阵黑雾。
明月花容失色，大喊出声：“师父！穷奇来了！”
蓟清风立马跳出棺材，踏上拂尘。
“走，随为师去取翎音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