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玉和垣景可不知道那位店员脑补了多少，更不知道她对他们的情感寄予厚望。
他们只是单纯地在不夜城继续逛街，然后白玉那抠门的性子一直拖着垣景直到不夜城要关门才出去。
在白玉看来灵珠都交了，不逛到最后一刻就是亏了。
不过是一夜，垣景倒是不觉得疲惫，只是看着白玉依旧忍不住出声。
“你逛街的耐心与韧性如果放在练剑上，应当会有很大的进步。”
白玉直接给他翻了个白眼：“那哪能一样！”
垣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出了不夜城后他们褪去面具，白玉立刻想起自己身上戴着的整套首饰。
手搭在簪子上：“这些要不要拿下来？”
“不用。”垣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一整套首饰是量产的，很多修士都有，不会有人通过它们追踪到我们。”
白玉一听这才作罢。
虽然花费的灵珠确实让她心疼，但她确实真的喜欢这一套。
漂亮，实用，还值钱。
难得大早上的在外边，白玉决定在外边吃个早餐再回去。
垣景没有异议，丝毫不嫌弃地跟着一起落座于街道路边的馄饨摊。
不过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少爷，跟白玉这种身着龙袍不像太子不同，他只是坐着就能让人看出气度不凡，更何况他身上穿的衣服着实不差。
坐下来等待老板煮馄饨的时候已经引来了不少打量，甚至已经有人窃窃私语。
白玉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可惜声音太小，什么都没听到。
就在她惋惜没有听到什么八卦的时候垣景出声：“调动灵力集中在耳边，能提高听力。”
白玉略微一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指点自己，连忙照做。
可惜的是那些人应该听到了垣景的话，还不等她调动灵力他们就停止交谈并加快了进食速度。
半碗馄饨很快进肚，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匆匆离开。
看得白玉一脸懵逼。
垣景把老板端过来的第一碗馄饨推到白玉跟前，没解释什么。
老板看到他的动作，笑了笑，麻利地端来第二碗摆在他跟前。
“两位客官慢用。”
白玉终于收回视线，忍不住先问：“怎么回事？”
垣景拿着筷子：“我以为你会先询问把灵力集中在耳边的技巧。”
白玉嘴角一抽：“在那之前我应该先问怎么调动灵力。”
这样的回答着实让垣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看着垣景的表情白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也知道的，我失去了记忆。不仅仅不会打架，连灵力怎么用都不熟练。”
垣景叹息一声：“但你还是能使用灵力探查颈饰的空间。”
“哦，那个啊。那些灵力不是全身都是吗？手指头肯定也有，就直接抹上去不就好了？”
白玉说得一脸不以为意，然后又把话题扯到刚刚的事上：“至于调动灵力这件事。”
耸肩，白玉很是坦白：“完全不会。”
最终垣景能回答的是：“先吃饭。”
一碗馄饨下肚，白玉觉得不够，先是询问垣景，得到回答后又给他们各自叫了一碗。
不夜城里的东西很贵，还都是用灵珠付款，没什么灵珠的白玉当然不愿意在里边吃东西，这也就造成了他们什么都没吃，出来之后肚子饿的局面。
直到吃了两碗才有饱腹感，垣景和满足了的白玉这才往白家走去。
他们在门口碰到了正要出行的车队，人数众多，想来出门的是大人物。
白玉刚想询问比自己更熟悉白家的垣景认不认得这车队，却看到他仅仅盯着那最华丽的车子。
顺着他的视线，白玉打量了一下，忽而就猜出这是谁的车辇。
她问：“要回避吗？”
不等垣景回答，车帘被撩起，戴着血红色玉镯的纤白之手率先出现在他们眼中。
紧接而来的是一身白衣，装着素雅，面容冷清的女子。
虽说不能忽略她手上夺目的血红色，但她整个人看起来确实如同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
此人正是白家大小姐，曾经和垣景有婚约的白苑苑。
她下车本就有目的，出来之后视线一直落在垣景身上，迈向垣景的步伐自然也没有停留。
不过在来到二人跟前的时候她倒是先看了眼一身黄衣的白玉，却也很快移开视线。
“垣道友。”
垣景微微点头：“白道友。”
那么多年的婚约，最后的问候就是一声道友，着实令人唏嘘。
白苑苑嘴角含笑：“看到你情况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劳烦白道友挂心。”
不过是客套话，他们两都明白。
白苑苑又说了几句，最后回了车辇，期间并未再看白玉一眼。
目送车队离开，垣景看着视线一直追随车队的白玉：“我现在相信你在白家确确实实是个边缘人物了。”
白玉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垣景轻笑一声：“白道友虽说为人比较冷淡，但不至于完全无视一个人。如今她无视了你，但这无视又没有任何恶意，这说明她不认识你。”
知晓自己可能被当成丫环或者仆役的白玉沉默。
进了白家，回了他们的院子，白玉留了一句‘今天不训练’后就回了房间。
垣景哑然，知晓她这是生起了闷气。
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这闷气应当不会很久。
毕竟，白苑苑不认识她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关系，是不值得白玉在意的事。
正如垣景所想，白苑苑不认识自己，并且被对方误会为丫环仆役这类的存在对白玉来说只是短时间的郁闷。
洗漱完毕，她上床睡觉。对于累了一天一夜现在吃饱喝足了的白玉来说当然是睡觉最重要。
要知道在训练上垣景没有任何怜香惜玉，这段时间她是真的累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更是因为肚子饿了才醒来。
即便是睡梦中也能把早上的两碗馄饨消耗殆尽，这足以说明那两碗馄饨其实不顶饿。
拍拍已经完全瘪下去的肚子，白玉嘀咕：“修士修炼到一定程度好像能辟谷，不用吃饭，那确实省钱。不过省钱和满足口腹之欲之间，果然还是选择后者吧。”
这么想着白玉出了房间，准备去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垣景没有在院子，白玉也没去他房间找人的意思，直接进了厨房。
虽然她对这里的厨房用具不是很熟练，但生火，烧开水，煮一碗面的能力还是有的。
等她吃饱，收拾了一下厨房，再出去的时候还是没看到垣景。
“昨晚逛街累到了？”这个想法只是在白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对不对，虽然在逛街方面女生的体力普遍比男生好，但那可是垣景，即便现在没了修为也是能够挥剑几千下不叫累的家伙，怎么可能因为逛街累到！”
虽说如此，白玉确实有些担心。
她甚至因为担心自己这个便宜未婚夫真的出什么意外而反常地拿出剑开始练起来，练剑的时候心不在焉，却也因为这段时间不停训练导致基础剑术刻入肌肉记忆，没有任何一个动作是不标准的。
反应过来这一点的白玉沉默。
最终她收了剑，还是忍不住去敲了垣景的房间门。
起初她还算矜持，‘叩，叩叩’地敲了三声，然后静静等待。
等了好一会没有任何声音，白玉的敲门从‘叩叩叩’变成了‘啪啪啪’，嘴里也跟着喊了起来。
“垣景，在不在？你是不是自己出去了？”
不知道是拍门拍得过于用力还是内部插销本就怀了，插销断掉，房间门被她给拍开。
白玉踌躇片刻，最终道：“我进来了。”
说着也不等应声，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的垣景，白玉心里咯噔了一下小跑过去。
“垣景？垣景！”她伸手推了推，没反应。
最后她用颤抖的手压在他脖子上，感受到指腹下跃动的脉搏后才松了口气。
她恢复了冷静，伸手拍了拍垣景的脸：“垣景？醒醒，到床上睡。”
在她的拍打中垣景终于有了反应，双眼唰地睁开。
白玉吓了一跳，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哪里有刚睡醒的样子！
看清跟前的人是白玉，垣景犀利的目光还未能完全收敛：“是你啊。”
白玉猛地点头，然后问：“打扰你睡觉了？不过趴在桌子上睡不好，这里都印出印子了。”
她指着自己的脸，不过因为对方那有些奇怪的状态她退了半步。
垣景好似没注意她的举动，低下头开始整理桌面上个的东西。
他很用力，手背上青筋突起，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回来的时候也不觉得很累，想着先把庚金给拆下来，倒是没想到拆完之后就累得直接睡着了。想来我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身体，没有了灵力的加持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几天不睡觉的。”
白玉一听注意力瞬间放到那件外套上，上边的金丝花纹果然被拆了一些。
不过她的关注点是：“这是拆完了？庚金金丝好像也不多，应该用不了多少金丝，不夜城的时候买多了。”
垣景沉默半晌，点头。
此时此刻他内心感叹不愧是白玉，这个时候关注的果然还是钱，而非更有价值的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