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有之前的记忆
林影的表演节目新奇，功底比一般的女生要好。
一曲舞毕，众人纷纷谈论着，连后台的虞嘉元都能听见点评的声音。
她对着镜子仔细描绘着眼角的花纹，将珍珠两旁缀上几朵花，与眉心花钿交相辉映，互为衬托。
新的节目开始，旁边的程晓润已经上台，还有两个节目便到她了。
休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刚下台的林影被簇拥着回到原位置，几人叽叽喳喳地围着她说话——
“林影，你刚才跳的是什么舞啊，好好看。”
“我之前就没见过这种舞蹈，好新奇的感觉。”
“是啊是啊，你有空能不能教教我们，我们也很想学。我觉得冠军肯定是你的了，他们的节目都没有你出彩。”
虞嘉元冷眼旁观，注意力专注于手上的事。
女孩子们哄闹一会儿，就散开了。
她和林影，隔了两个空位。
一个描妆，一个拆卸，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虞嘉元没把对方望过来的挑衅眼神当回事。
心里默默琢磨着。
迎月舞是跳不成了，有人先跳，总是会先入为主，一种陌生的舞蹈，先跳是惊艳，后跳就是模仿了，众人总会暗戳戳比较，就算她赢了，也不占优势。
放下眉笔，她静静思考着。
眼神被镜子中反射出来的角落里的物件吸引，冷光一晃而过，她眼睛亮了一瞬。
气氛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接连几场表演都是有实力的，师生们都看得津津有味，程晓润之后便是虞嘉元。
她完美收场，胸脯随着呼吸起伏，气还有点喘，眼神略过观众席旁站着的几道身影。
李栖则赫然在其中。
程晓润将散乱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眼尾轻轻上挑。
虞嘉元上场时，已经有支撑不住偷偷溜走的学生，晚会的最后一场，自然有些审美疲劳。
她的嘴角，从上台那刻起，始终带着浅浅的笑，花钿和珍珠的点缀，增添了她面部的辨识度，杏眼愈发水润，一颦一笑都是灵动。
视线略过首排的虞宏和虞松夫妇，又跳跃着和旁边靠墙站着的李栖则等人对上。
他静立，倚着墙，目光沉沉，却始终看着台上。
虞嘉元右手执着剑，遥遥对望，就像是之前他们一起在嘉月宫练剑一般。
这曲剑舞，几乎是跟着他学的。
配乐适时响起，她踩着鼓点，右手挽出一个剑花，转身，点步。
裙角随着脚步浮动，如玉的手腕灵活转动，剑意四起，鼓点声加快，她的动作也愈发空灵，裙裾纷飞，身形不断变化，最后在空中挽剑旋转身，脚步踏上台子。
她气息稍微有点喘，发丝凌乱了几根。
观众席下一片寂静，接着就是雷鸣般的掌声。
比之前的任何一场都要热烈，久久未停。
更有认识她的同学，胆子大的，直接叫起了她的名字。
虞嘉元知道，她赌赢了。
视线下意识去捕捉李栖则的身影，他脸上带笑，远远地竖起大拇指。
她这才开心了。
下场去后台时，正好和林影擦肩而过，对方眸子里透露出几分恼意，错开时冷嘲一句——
“你最好能一直这么得意下去，小——月——亮。”
虞嘉元脚步狠狠一顿，下意识去拽她手腕，眼神冰冷，语气森然：“你说什么？”
她紧紧盯住林影：“你有记忆？”
休息室的灯忽然暗了，看不清晰，只余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愈发明显。
“林影，不，你是花影。”虞嘉元眼神坚定，“你有之前的记忆！”
对方嗤笑一声，慢慢靠近，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语调极慢：“公主，你还不算太笨嘛。”
“你……”
灯突然间亮了，门口涌进来好几个人，林影趁机拉开她的手，冲着为首的虞江临抛了个柔柔弱弱的笑。
虞嘉元看着她的背影离去，对方走出老远，又半回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她收紧拳头，脸色并不好看。
“妹妹，表演愉快啊，太成功了。”
一大束鲜花被塞进她怀里，花瓣都抵到她的鼻子，虞嘉元才回过神来，面前杵着虞江临那张大脸，鼻子泛起痒意。
她连打了三个喷嚏，才有空去看怀里的花。
下一秒，那一大束花直接被塞回去。
虞嘉元脸上碰到花粉的位置泛起红点，痒的不行，她哭：“虞江临，这是什么啊！”
“蔷薇啊。”
虞江临才察觉出不对劲，后面那人脚步比他快，一把拽住虞嘉元要去抠脸的手，直接把两只手都桎梏住。
李栖则眸色凝重，低声哄：“别抠，会留疤的。”
虞嘉元此时已经想不了其他事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热又痒：“可是好痒啊，栖则。”
那束花被扔到一边，虞江临内疚不已：“对不起，嘉元，我……我不知道你蔷薇过敏。”
本该是颁奖会。
这一夜，虞嘉元却是在医院过的，大面积花粉过敏，脸红成一片，长出许多红点。
彼时，她正躺在床上，脸肿了一圈，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一群人围在旁边，个个神色凝重。
虞嘉元想抬手捂，被上药的少年轻拍下来：“还摸，等会感染了。”
“我就是忍不住。”
“罪魁祸首”在另一边默默低着头，眼神望着床上女孩的脸，越发内疚。
虞嘉元心里不是滋味，招招手让他过来，然后握住虞江临的手：“哥哥，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好的。”
“对不起。”
“哎呀，都说了没事啦，反正明天周六，休息两天，等周一上学就好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虞江临深深看她一眼，更内疚了。
虞嘉元被要求留下来观察，看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李栖则和虞江临留下来陪护 ，其他人都先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虞江临才敢问之前没开口的那句话——
“以前——你也过敏过吗？”
虞嘉元咬住李栖则递过来的橘子，点头：“当然，不然我怎么知道花粉过敏。”
说完，还幽怨地看他：“而且，也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