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丑你也得受着
虞江临愈发内疚，自告奋勇地下楼去买夜宵。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虞嘉元仰躺在枕头上，头发散着，脸上的小珍珠和花钿都被擦的干净，少年捏着棉签棒，在红点的地方涂着药膏。
冰冰凉凉的触感，减缓了那股灼烧感。
“栖则。”她溜溜眼珠子，四处打量一圈，最后落到少年眉眼处。
“嗯？”
动作未停，淡淡的药膏香气袭入鼻孔。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李栖则一愣，似是没想到她皱着张脸，竟然是在想这个问题。
没犹豫道：“不丑。”
“真的？”
“嗯——”涂完，将盖子旋上，药膏放在一旁的矮柜，他恶趣味性起，故意瞥她两眼，“刚说错了，仔细看，还是挺丑的。”
“你完了。”
小姑娘气鼓鼓，挣扎着坐起来：“其实我没告诉你。”
她犹豫地说：“十五岁生辰时，父王已经说了，将来你要领军的，然后——”
“然后——当驸马。”
虞嘉元飞快把那两个字吐出口，眼神飘忽，不敢看他眼睛，还补充了一句：“我的驸马。”
“所以，再丑你也得受着。”
病房里一时沉默，灯光的影子打在墙面上，倒映出一片剪影。
身边人久久没有反应，虞嘉元暗戳戳去看，被他的视线抓个正着。
恼羞成怒之际，只听见少年低笑出声，似是无可奈何的妥协：“嗯，你的。”
——
虞嘉元第二天一早就被虞宏接回了家。
脸上还顶着过敏后遗症，弄得虞宏一阵后怕，直接将家里的花全部清走，并且禁止再带花回虞家。
虞嘉元享受了一回国宝级待遇，抱着月团，整天不是吃，就是睡，要不然就躺在沙发看电视，她都快被喂肥了。
元旦晚会的比赛结果早就出来了，只不过当时她过敏差点休克，谁都没顾得上看。
此时，她正趴在沙发上，挤在虞江临的手机屏幕前，看她刷着学校贴吧的内容。
里面刷屏的全是她的照片——
【鲸鱼不吃鱼】：我们学校的妹子[配图]，太仙了吧。
【我是你爸比】：错过一个亿！！！昨天晚会我溜了，谁知道有这么好看的女生，啊啊啊，我要发疯了。
【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楼上那位，你见到真人才会发疯，那叫一个好看，比校花还好看。
【堂三糖】：现在开始，她就是新校花了。
【石磨豆腐】：同意同意。
【红色的橘子头】：同意加一。
虞嘉元边看边听虞江临解释，大致弄懂了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她弯弯眼，戳着月团的脑袋，跟虞江临说起林影的事。
对方手指在键盘上摁的飞快，眼珠子都不带转的，嘴里还敷衍地问她在说什么。
说什么？她都说了三遍了。
直接不理，揉着月团的毛发，一人一狗霸占半边沙发。
房子里就他们两人，虞嘉元开始仔细琢磨林影的话，眉头一皱。
对方有记忆，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就意味着，潜在的危险可能更大。
想到这，她伸腿踹了旁边人一脚，对方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一脸疑惑：“怎么了？”
“以后一定要离那个林影远一点，知道吗，她说什么都不要信。”
“我知道啊，我都没接近她啊。”
“那还差不多。”
虞江临将手机揣兜里，抱着双臂：“你也离李栖则远一点。”
虞嘉元不满：“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男女有别不知道？”
“栖则又不是外人！”
“我不管，你离他远点。”
“我就不。”
虞江临吓唬她，举手装模作样要拍她脑袋，月团一下子从女孩怀里蹿出去，扑到他身上呲着牙，一副凶巴巴的表情。
虞江临：“……”
拍它屁股：“没良心的小东西。”
小狗发出呜呜的声音，冲他竖起尾巴。
虞嘉元笑够了，伸手唤它过来，后者又老老实实地回到她的怀抱。
——
李栖则跟着森哥来到酒吧的选址处。
毗邻商场和酒店，这一片夜生活热闹着。
不大不小的一个场子，两层，一楼吧台已经装饰好，靠里摆着一个大台子，周围围了一圈桌椅和小沙发，整体颜色偏暗。
该装修的都装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只等开工。
森哥带着他转悠了一圈，楼上格局差不多，多了包厢，一上楼是露台，只有个顶，三面环风，安了玻璃门，站在上面，能看见九中的大门。
各处逛了一遍，两人在吧台前闲聊，手下不知从哪弄来一碟花生米，就着啤酒，森哥吃的贼香。
还不忘调侃：“怎么着，这地看着还行？”
“行。”
李栖则应着。
三面都是街道，背靠老城区，活动少不了，可不是还行。
他搭眼看：“位置不错。”
“那可不怎么的。”森哥笑，“看上了，我们几个一起干，怎么样？”
“哪几个？”
“就你我，罗风延那小子，还有我手下一哥们。”
李栖则换了个姿势，背斜靠在台边：“他要在，我就不入了。”
“怎么着？”森哥喝下一口，咂舌，充愣，“你俩不对付？”
“您说呢？”
森哥嘿嘿一笑，也不为难，大手一挥：“那就不算他，咱俩这交情多少年了，你来不来。”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来电提示音。
李栖则没拿出来，拇指顺着机身摩挲两下，摁断。
转身看森哥：“行，不过我钱不多，股份少点。”
“得嘞，就喜欢你这爽快劲儿。”
聊了半天，细节还待商定，李栖则从酒吧出来，裹紧外套，一头扎进无边夜色。
手机上是李奶奶的未接通话。
他转拨回去，嘱咐几句。
在巷子口的小超市买了点排骨和玉米，又提了个草莓小蛋糕。
刚走到家门口，一团黑东西就扑过来，绕着他的脚边转。
李栖则用脚尖轻轻踢它，嗤笑：“狗鼻子，还挺灵。”
蛋糕塞进冰箱，排骨和玉米一起炖了，祖孙俩围着小饭桌吃了顿热乎乎的饭，五根毛在桌子下啃骨头啃的香。
李奶奶腿脚已经好了许多，但下地还是要人扶。
怕她夜晚喊不着人，这段时间，李栖则直接把被子抱下来，就在躺椅上凑合着睡。
长手长脚的，蜷缩在躺椅上。
夜晚无聊，他翻开了易谭声发过来的帖子。
是那天元旦晚会的，几乎全是虞嘉元的照片。
回复已经上千条。
他闲着无事，逐一往下看。
在看见【这妹子长得真好看，好想知道她有没有对象。】时，终于忍不住了。
心里暗骂一声，点开键盘，却发现只有登录账号之后，才能评论。
李栖则捣鼓半天。
最后，那条评论的回复下面，多了两个字——【有了。】
头像是默认的，昵称是一串乱码。
一看就是个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