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是我的
森哥看出来这几天李栖则的心情不大好。
以前只是话少，但该说的话，该干的事一件不落，现在么，倒是更加阴郁了，来了无境，就是闷声干事，脸上没什么表情。
整个一行走的机器。
他趁着人少的空，凑到吧台处的少年身边，对方看小夏调酒，站那能半小时不动，问：“怎么了这是，跟小姑娘闹别扭了？”
森哥想了想虞嘉元，看着温柔乖巧一姑娘，还有这么大本事把李栖则惹生气？他脑补了无数种可能。
那句“咱大男人别跟一小姑娘计较”就在嘴边了，又被李栖则怼回去，他说：“不是。”
这下，森哥倒是摸不清了：“那是怎么？”
少年还是那副神情：“没事。”
“没事你这副表情，等小姑娘来了，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
李栖则眸色变黯，脸上浮起讥讽的笑。
森哥看出来他确实不想说了，也不再问。
视线落到一楼最角落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裹着黑袍的男人。
冲李栖则说：“看见那个人没？来好几天了，每天都来，坐两小时就走。”
此时，酒吧人流量挺大，正值新年假期，年轻人也多，像那人那样打扮奇特，每天都来的，倒还真是没几个。
也难怪森哥好奇。
李栖则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那人的背影，黑色的袍子垂到脚边。
森哥凑他耳边：“半边脸不能看，也不知道是烧伤还是什么，那脸啊，看着怪瘆人的。”
酒吧音乐声浓重，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结伴成群，尽情舒展着腰肢，如同魅影，那黑袍男人似是独立个体，有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错觉。
那人果然到点就走。
李栖则收回视线，眸子低垂着，轻微蹙眉。
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内容，眉心越发皱着。
男人袍子上的金色花纹，好像在哪见过。
黑袍男人出了无境，路过零五巷，往巷子深处看了眼，而后才匆匆离去，半掩的面容，一半是伤疤。
——
正月十二是李栖则的生日。
昨天虞嘉元还发消息，说还得两天才能回来，他也没和她提。
反正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过不过生日对他来说无所谓。
李奶奶年纪大了，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得，更别说李栖则的。
中午的时候，他照常做了饭菜，试穿了李奶奶完工的毛衣，藏蓝色，衬得人愈发精神，不过，毛线头咯得他痒，还是脱了下来。
反常的是，往年一次不落的易谭声，今年竟然没有发生日祝福。
李栖则只疑惑了一秒，又被其他事吸引了注意力。
今天无境本不该他值班，他拿出习题，在书桌前坐了一个下午，天快黑时接到了森哥的电话。
那边语气很急，让他立马过来，电话里也含糊不清，支支吾吾没说出个名堂。
李栖则看着阴沉沉的天气，怕真的出什么事，套上外套就出了门。
夜晚七点，月色很黯淡，天空被黑色笼罩，只从边缝处透出一丝光线。
到了无境，只有小夏在吧台处。
李栖则气还没喘匀，连忙走上前：“森哥呢？”
小夏不明所以：“森哥三点多的时候就走了啊。”
“酒吧没出事吧？”
“没有啊。”小夏一脸平静，“我一直都在，没事啊。”
李栖则没多问，掏出手机就给森哥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他蹙眉：“你玩什么呢？”
森哥在那边笑：“哦，今天愚人节啊，我开个玩笑。”
李栖则：“……愚人节还早着呢，你脑子被门夹了？”
“记错了记错了。”
李栖则放下手机，又在酒吧里逛了一圈，嘱咐小夏：“有事找我。”
对方答的爽快。
李栖则心里总有一股异样，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怪。
掏出手机看，虞嘉元的对话框还是安安静静，以前一天好几条语音的，今天竟然这么安静。
不对劲儿，太反常了。
李栖则脑子清醒过来，仔细回想着刚才的一系列事情。
还有小夏的反应，太过平静了。
他拧眉，心里揣着份答案。
——
此时，李家。
一圈人摆弄着箱子里的东西。
森哥左右指挥——
“小声子，你这彩带挂反了，往左边点，对对对，就这样。”
“林子啊，你吹个气球吹这么费劲呢，不行换人。”
“小姑娘，你别看蛋糕了，不许偷吃啊。”
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如果不是本该在酒吧的人，突然回来的话。
李栖则推开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接着就是一阵唏嘘声。
森哥摸摸鼻子，看着倚靠在门框上的少年：“那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少年嘴角冷静的面容总算有一丝龟裂：“还想骗我？”
虞嘉元听见声音，从李奶奶房间里出来，直直奔向少年，被他一把接住，揽在怀里。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李栖则捏她脸，语气不满：“昨天回来的，骗我说没回？”
“还不是想给你个惊喜，都怪你，谁让你这么聪明的。”
李栖则有点好笑：“这也怪我？”
小姑娘理直气壮：“不怪你怪谁，现在罚你一起布置。”
森哥也帮腔：“就是，我们大家伙的心血都被你打断了，李栖则，罚你把林子没吹完的气球吹好。”
在森哥和虞嘉元的双重压力下，李栖则只得照做。
五颜六色的气球飞上屋顶，漂浮在正屋的上空，彩带顺着掉下来，屋子里一片欢乐。
李栖则记事以来，第一次戴生日帽，他本来想拒绝，但看着小姑娘眼巴巴看着的眼神，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只能顺着她的意，带好生日帽，又被她推到蛋糕前，让他许愿。
晃动的烛光，满室的家人朋友，让李栖则心情不自然地变好，许完愿，将第一块蛋糕递给了虞嘉元，对方转手递给李奶奶。
眼眸温润：“奶奶先吃，没有奶奶，栖则就一点爱都享受不到了。”
接过第二块蛋糕，她又说：“以后有我们，反正栖则以后每年过生日，我们都会在。”
大家吃的开心，围着一桌子美食谈天说地。
森哥喝了点酒，说以后要把无境越开越大，最好全国各地都有连锁店，大家一致赞同，说笑声阵阵传来。
虞嘉元跟在起身出门的李栖则身后，看着他仰头望着天上淡淡的月色发愣，心下微凛，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
在少年低头的那一刻，踮起脚，轻轻触碰到他的脸颊，用力捏了两下，笑意盈盈看他：“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