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那挂名的爹还在外面冻着呢
李栖则视线低垂，从酒瓶上划过，抬起时，那男人目光正看向这，不知是偶然还是有意，只有一眼。
静如枯井的眼神，里面似乎蕴藏着许多情绪。
那眼神，太眼熟了。
对方掀开帘子离开。
李栖则下意识追了上去，却丝毫不见踪影，街道上空旷，分不清他走的是哪个方向。
心里仿佛有只手在拉扯，揉的他的心脏千奇百怪，时而想起那人衣服上的绣纹，时而又回想着他的眼睛。
李栖则默不作声回了无境。
乐队表演到高潮部分，浓厚的热烈氛围，将他身心吞噬，他静坐在吧台后面，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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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小区街道，晃荡着一个穿着单薄的男人，脸上胡子拉碴，醉醺醺的往小区的方向走。
自从上次打伤林云光和她妈妈，林志民一直没敢回去，生怕母女俩报警抓他。
这段时间在赌场酒馆里混迹，将身上的钱散的一干二净。
正值寒冬，外面温度低的吓人，他自然不可能在外面久待。
于是，就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
楼道一片漆黑，他爬上楼，在熟悉的门前敲了几下。
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大致意思，就是让里面的人开门。
喊了半天没人应，他气不过，脾气也上来，一脚踹在铁门上，撞出哐当哐当地一阵响。
“林影，开门。”林志民醉的要倒，半倚着门框，嘴里吐出的都是浊气，“开门。”
叫嚷了半天，没人应，反倒是隔壁邻居出来查看情况，见到一个醉鬼在门口，扔了句神经病就进了屋。
林志民昏睡在家门口。
而一墙之隔，客厅的沙发上，黑袍男人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另一头的女孩，她正专心致志地涂抹着指甲。
他问：“你就是这么当女儿的？你那挂名的爹还在外面冻着呢。”
林影抬眸：“阿衣越大人，你现在是闲的慌吗，怎么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
“我连亲爹都敢下手，还在乎他？”
阿衣越情绪不明地笑两声，站起来踱着步，黑色的长袍直到脚踝，层层叠叠，随脚步波动着。
他眼眸一眯：“事情没办成前，不要出任何差错，别让他冻死了。”
宽大的黑袍下，是一双瘦骨嶙峋的手臂，上面缠绕着一条斑斓的彩蛇，正悻悻地吐着信子。
阿衣越阴鸷的目光落到蛇头上，指尖点了几下：“那小子已经注意到我了，相信，不久之后，就能和那个人正面交锋了。”
基于不想横生枝节的念头，林影并没有将林志民扔在楼道里不管，不过也让他吃了一点苦头。
阴冷的楼道口，寒风不断，侵袭入骨。
她特意过了两个小时才假装开门，将林志民带进了屋，他问起来，她就说刚才不在家，回来时才看见塔在家门口睡着了。
林志民喝了酒，神志不清，也没去细想，吵了几句就昏昏沉沉躺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阿衣越才现身，臂弯上的彩蛇顺着沙发往上爬。钻进林志民的衣领，只余一截尾巴露在外面。
他顺势坐下，盯着林志民看了眼，开口：“那个丫头和你还是姐妹呢。”
林影知道他说的是谁，继续涂着指甲，不屑地冷嗤一声：“什么姐妹，不过是借了这个身份罢了。”
阿衣越捋捋衣袖，伸手，那条彩蛇又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
他踱步到窗边，看着无边月色入神。
这个世界，倒是比虞朝有趣。
— —
林母已经恢复的很好，身上的伤也在慢慢痊愈。
林云光这段时间，换着花样的给她补身体。
闲暇时间就刻木雕。
这天晚上，她照例去夜市摆摊。
暖黄的灯光从橱窗门缝里透出来，衬得夜色朦胧，周身似是围绕了一层金光。
夜市是半封闭的，由两边铺子围成一条通道，小商小贩，就在路两边摆卖东西。
林云光也不例外。
来得晚，她只好在最外面的地上放了块大布，将木雕一排排摆上去。
灯火通明，夜色缥缈，行人的身影渐渐减少，木雕卖出去几个。
夜色已经深了，已经看不见人影。
林云光才收起摊子，将东西都打包回家。
手机静音放在口袋里，空气太冷，她懒得掏出来，冻手。
夜市离居民楼不远，转过几个拐角就到了。
她低着头往前走，隐约看见门边站着个身影。
第一眼，还以为是林志民又回来了。
她下意识去找旁边有什么可以反击的武器。
没等她找到，那道影子就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门外的走廊上，黑色外套的少年正倚着墙站，听见脚步声，朝她这边看。
微弱的光线下，熟悉的桃花眼微微下垂，浓郁的眉毛微挑。
原来是他。
林云光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踏上台阶。
摸不清对方的意图，她没开口。
许潮林倒是没注意这些细节，右手拇指摩挲着手机机身，视线下垂，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这么晚还出去摆摊？”
“嗯。”
林云光临走时从外面锁了门，此时拧开门锁，微侧着脸：“有事吗，进来说吧。”
许潮林没客气，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倒真是挺冷的。
黑暗的屋子被灯光充斥，光线洒到每个角落。
林云光提起暖壶，摇了摇，空的。
忘了热水已经没了。
她扭头问：“喝水吗，喝的话我去烧一点。”
许潮林本来想说不用麻烦，但转念一想，烧一壶水，再喝完，起码能再待上一段时间。
于是，回话：“喝，我来吧。”
“不用，你坐着就是。”
林云光插上热水壶，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个刻好的木雕，往桌子上一放：“你的木雕，已经刻好了。”
二十厘米高的小人，衣服帽子什么都有，眼神把握地不错，连头发丝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倒真是和自己像了个十成十。
许潮林接过来，仔细观赏了一番。
“很好看。”
林云光坐下，一条腿曲着，表情淡淡：“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过几分钟，水就沸腾，蒸汽顶着壶盖往上冲。
许潮林先她一步将水壶拿下来，倒了两杯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