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盖了个戳
热水倒进杯子里，升起一阵白色雾气，模糊了清晰的面孔。
许潮林将木雕放在手边，视线堪堪落到女孩修长的手指上，不同于其他女生的柔软细腻，林云光的手掌有一层淡淡的薄茧。
是常年刻木雕造成的，要拿锉刀，右手大拇指和中指微微有些变形，程度很轻，不细看很难发现。
他竟有些怔愣。
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话才好，只捧着茶杯，热气熏在脸上，带着蒸发的湿意。
拇指摩挲着杯身，两人相顾无言，直到喝完整杯水。
林云光送他出门，手扶着门框，表情淡漠，犹犹豫豫地说出几个字：“医药费我快攒够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还给你。”
深夜寂静，楼里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火还亮着，清冷一片，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干冷的感觉。
女孩态度执拗，许潮林知道她是肯定不会白白接受的，只笑了笑：“什么时间都行。”
回到家，许家的客厅灯光还亮着。
许父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闻声，朝玄关看了一眼，语气低沉：“回来了？”
许潮林将木雕放在茶几上，仰靠在单人沙发上，回了许父的话，视线自然而然落在茶几上的一本宣传册上。
拿起来就看，状似不经意地问：“爸，我们公司下个季度的模特找到了吗？”
许父看着电视：“找到了，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
指尖随意翻开两页，是许氏合作的公司的简介。
许潮林对这些不感兴趣，悻悻放下，转脸去看许父：“您怎么还不睡，又被我妈赶出来了？”
许父笑一声：“你小子。”
“老许，我说你服个软呗，三天两头被赶出来，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个兔崽子，我倒是想啊，你妈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啊？她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啊，我服软，她说我心虚，我还能怎么办？”
许父吐槽地太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许潮林脸上憋笑的表情。
耳朵被狠狠一拧，许母在身后冷笑：“哦？看来你对我很不满啊？”
许父连忙求饶：“谁说的？我可没说啊，我太太简直温柔得不得了，谁敢说？”
“还狡辩？”
许潮林懒得看他俩秀恩爱，捞起小木雕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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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准备不久后的比赛，虞嘉元这段时间也收了心，不再动不动就往外跑，勤勤恳恳地在家练琴。
虞江临帮她分析比较，最后报了名。
日常的生活，就是虞江临认真学习，她努力练琴，兄妹俩各有事做。
江璐自从做完手术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不再执拗于找他俩的茬，每日早出晚归，碰面了，也不再呛声，直接忽视两人。
这正合了两人的意。
一月中旬，全市的学校都陆陆续续地开学，江虞九中也不例外，开学时间定在了十八号。
开学那天，虞宏难得有空，亲自开车送两人报名，学校门口都是来往的学生和家长，车堵着进不去，只好在侧边下车。
虞嘉元跟着虞江临走，幸好被他拽着，不然就要迷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学校公示牌上张贴了上学期期末的考试成绩，其实班级群里也都发有，但虞嘉元不想在假期直面痛苦，自己没看，也不允许虞江临透露。
于是，直到开学第一天，她才得知成绩。
比上次考试进步了一点。
还好还好，起码进步了，她默默安慰自己。
九中开学第一天不上课，发了新学期的课本，打扫完卫生，就可以回家了。
虞嘉元和林云光被分到一组，负责楼下花坛的老树那一片。
正值冬去春来的季节，翠绿的嫩芽不断抽条。
她握着工具，学着林云光的样子，将枯叶都扫成一堆，但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更何况是虞嘉元这种几乎没干过活的人。
简直就是帮倒忙。
树叶不听使唤，反而被带着往反方向走，她只得重新跑回去扫。
枯叶被风卷着，堆积在少年脚边。
虞嘉元顺着腿和腰线，抬眸看，下一秒，手里的工具直接被少年接回去。
隐约中，似乎听见他叹了一口气。
“栖则。”虞嘉元杏眼被风吹的微微发红，眸色很亮，鼻尖挺翘，一笑，唇角就轻轻勾起，迫不及待地跟他分享好消息，“我期末考试进步了。”
不说还好，一提，少年忍俊不禁，冷冷的脸上也染了层笑意：“嗯，进步了十个名次。”
虞嘉元没听出来他话里的调侃，只当他已经看过自己的成绩，心里有点不开心：“你知道啊？还准备给你个惊喜的。”
少年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她。
然后忍着笑：“确实挺惊喜的。”
他动作不停，快速帮她打扫。
虞嘉元往他来的方向看了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吗？虞江临呢？”
“扫完了。”
李栖则回她的话，光晕照在身上，似乎给他披上了层金色，修长挺拔的身形在晨曦中格外显眼，头发长了点，额前碎发微垂着，看起来有些柔软，冲淡了眉眼间的那股凌厉劲。
他和虞江临被分到同一片清洁区，对方胡乱扫了两下，就跑了，李栖则认真打扫完卫生，才过来她这。
本以为她不会扫，谁知道竟然也有模有样，不过总是被风刮走。
他挥动着手臂，很快将垃圾清理好。
小姑娘在旁边寸步不离，犹犹豫豫地开口：“栖则，我也看了你的成绩了，你也进步了。”
上次期末，他跻身前一千名，进步了几百个名次。
这对虞嘉元来说，已经很多了，她竖起拇指，印在少年脸颊，仪式感地给他盖了个戳。
这是以前常做的事，每当栖则做了什么好事，她都会这样表示夸赞。
东西都收拾好了，李栖则带她走：“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虞嘉元反应过来，高兴的连连点头，和林云光说了一声，就跟着少年的脚步。
开学第一天，学校门口的小吃店都挤满了。
虞嘉元捧着李栖则刚买回来的热奶茶，被他拽着衣袖，亦步亦趋。
虞江临中途打了电话过来，得知她和李栖则在一起，虽然不满，但也略微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