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长生
“我想说的是，我和你一起去怒雪峰。”楚本初握着诸葛承渊的手收紧了三分。
诸葛承渊当然拒绝了，怒雪峰那么危险，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
但是初本初却异常坚定。
她说：“带上我，我能帮你。”
—
怒雪峰。
怒雪峰一座极其陡峭的山峰，准确来说一大片绵延不止的山峰。山峰接着山峰蜿蜒在天际，看似很远，但实则很近。蛊惑着人们前往。
怒雪峰刚刚雪崩不久，官府们设置的路障禁止百姓前往。诸葛承渊和楚本初轻车上阵，他们顺着一路猎户留下的痕迹，缓步上山。沿途树林渐渐稀少，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色。
“小心点。”前面有落石差点掉落，诸葛承渊连忙护住楚本初。
楚本初把手里的剑拿给诸葛承渊看：“别这样担心我，你不是给我了剑吗？我能够保护好自己的。”
临出发的前一天，楚本初执意要跟着诸葛承渊，诸葛承渊没有办法，于是拿了一把剑给楚本初。
“这是一把很锋利的长剑，我让铁匠按照你的身形改动了一下，你拿着应该更合手一些。这些东西都是一些去雪山必备的装备，你放好，如果和我突然分开了，也不至于太慌乱。”
楚本初点了点头，她手里的长剑一挥舞，立马挽了一记的剑花。
“你真的很有天赋。”诸葛承渊赞赏地看着楚本初：“若是有机会，你我之间一定要切磋一番。”
越往怒雪峰深处走，遇到的风雪就越猛烈。
那个疯女人被诸葛承渊抓了回来，逼迫她为自己带路。
其实也谈不上逼迫，毕竟疯女人很愿意为自己的“雪神”效力。甚至当雪崩的时候，她都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一直潜伏在诸葛承渊和楚本初附近，时刻等待着时机。
既然她这么想要完成雪神交给她的使命，那么诸葛承渊和楚本初就成全她。
“你说的那个雪神大殿的入口，藏在哪里？”诸葛承渊开口问疯女人。
疯女人也穿上了厚实的大袄，这怒雪峰的风霜实在是杀伤力太大。疯女人一头白发飞舞，她抬起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就在这里了…就在这附近！”
“啊！在这里！”疯女人原本闭上眼睛嗅气味，突然猛地睁开眼睛，一路狂奔到一处雪茫茫的空地，惊喜地大叫：“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你们快来！”
疯女人所指的地方是一片白茫茫的空地，什么都没有。
诸葛承渊皱着眉头，拿出刀剑劈开了遮蔽的山雪。果然，雪块哗啦啦坠落，露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冰洞入口。
“你先进去。”诸葛承渊从来没有放下对疯女人的戒备。
疯女人神神叨叨的，十分兴奋地走了进去。
顺着冰洞，一行人走路还带着回音。
冰洞下面是厚厚的雾气，诸葛承渊可以听见很明显的流水声。
冰洞下面，是汹涌的河流。河流的温度和冰洞的温度造成了极大的温差，所以两者中间弥漫着浓重的雾气。
一旦冰洞破裂，一行人将会掉落汹涌的河流当中，在冰天雪地人迹罕至的怒雪峰里，一行人将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顺着冰洞走，慢慢空间变得极为狭小。诸葛承渊皱眉看着眼前正在不断蔓延结块的冰层。
“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冰！”疯女人惊恐地看着迅速蔓延的冰块，她连忙往后倒退几步，防止冰块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这些冰层的出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冰洞后面有什么的东西，极寒，所以才让原本就寒冷的冰洞更是下降了几十度的温度。
这样极寒的东西，真的是凡物吗？真的会存在于这世间吗？
“退后。”诸葛承渊拔刀运气，劈开了一条出路。
那层层叠叠的冰层一旦被劈开，就吐露出了一股极其寒冷的气息。幸亏他们早有准备，早早就被佩戴上了面罩。即使如此，那股极寒气息还是将一行人发丝染上霜雪。
越往里面走，气候越来越寒冷。那股极寒气息也越来越浓郁。脚下的冰层越走越坚硬，奇怪的是河流流动的哗啦声音却越来越响。
一直到了冰洞的尽头，疯女人畏惧地停下脚步：“就在这里了，我之前来的时候，可以直接从这里走入雪神殿。我来的时候，没有这朵花！”
是了，一朵花怎么会开在极寒的怒雪峰内？诸葛承渊端详着这朵花，这是一朵颜色绚丽的花朵，花瓣极大极轻盈，花地下就是源源不断的河流，整朵花就立在河流的顶端。
说实话，这朵花很漂亮，只是处处透露着诡异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要把它除掉。”楚本初也看着那朵花，她不知道这朵花的由来，但是脑子里的直觉告诉她，这朵花留不得。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楚本初拔出诸葛承渊送给她的长剑，轻点莲步，飞跃到花朵上。那些花瓣看似轻盈随风起舞，但是却能支撑楚本初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楚本初也不多做停留，手起剑落间，长剑刺入了花朵中心。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诸葛承渊来不及阻拦，那朵诡异的大花受创后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花体剧烈颤抖，楚本初站在上面站不稳，摔了下来。
“快走！”诸葛承渊上前一步接住了摔落的楚本初，大花受创后剧烈抖动，居然露出身后的出口，他抱着楚本初就往出口冲过去，疯女人也亦步亦趋地跟着诸葛承渊。
诸葛承渊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奇怪的是他们进入雪神殿的过程十分顺利，除了那朵诡异的大花后，接下来的路程走得都十分顺畅。
疯女人冷得嘴唇乌紫，却还是精神亢奋，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为雪神的功劳，神神叨叨地跪地哀求雪神的祝福。
诸葛承渊不理睬疯女人，他把楚本初放下，板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圈，仔细观察：“还好没有受伤，你太冲动了，那朵花那么诡异，你直接冲上去杀死它，万一它发怒把你伤到了怎么办？”
楚本初看着诸葛承渊担忧的脸，她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嗯，下次一定我一定提前和你说。”
“是雪神！是雪神救了我们！”疯女人扯着自己的头发，猛地往前面冲去。她一边跑一边大叫：“殿下！雪神殿下！我把他们给你带过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空旷，就好像进入了一个空旷的巨大空间。诸葛承渊和楚本初对视一眼，他们携手往前面走去，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任谁也想不到，百年积雪下面的怒雪峰底下，居然藏着这样一个美轮美奂的宫殿，宫殿开阔，巨大的冰柱支撑起了神殿。整个神殿都是由冰雪铸成的，甚至奇怪的是，明明他们此时处于地下深处，却能在神殿里面看见日光。
这样美的地方，这样奇特的宫殿，倒像是真正神应该居住的地方，确实像是雪神应该居住的地方。
如果雪神的真的存在的话。
疯女人还在雪神殿里跑着，她像是中了邪一样，双眼瞪得很大，呆愣地盯着空间里漂浮的尘埃，又马上开始乱跳乱喊：“雪神殿下来了！雪神来了！”
在疯女人的喊叫声中，居然有什么东西真的开始变化了，又或者说是它其实一直在等待着诸葛承渊和楚本初，它隐藏了那么久，此时此刻不用再隐藏下去了。
“你们来了，我的孩子。”
一袭白发垂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面容英俊，一双墨绿色的眼眸美得惊心动魄。他似乎真的不是凡人，这样极寒的温度下，他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衣，赤脚踩地。
“你是雪神？”诸葛承渊疑惑问道。这个人确实气度不凡，但是也远远没有到了神明的地步。虽然他行迹与凡人不同，但是诸葛承渊并不愿意相信他会是神明。
“大胆！你胆敢对雪神不敬！”疯女人很愤怒诸葛承渊对待雪神的态度，有了雪神，她就像有了靠山一样狐假虎威，对待诸葛承渊和楚本初的态度变得极为恶劣，而对待雪神时，却是极其谄媚。
“雪神殿下……我把人带过来了，我完成了您布置的任务，您看，我是否可以得到您的祝福呢？”
雪神点了点头，他一贯冷漠的神情松动，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你完成了任务，自然会得到我的祝福，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过得荣华富贵的生活，一直到死去。”
疯女人听了这话，还来不及狂喜，却突然呼吸困难地倒地。
一切都发现得太快了，疯女人面色变得青紫，整个人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很快就没有了呼吸，彻底闭上了眼睛。
奇怪的是，她面带着幸福的微笑。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
“她死了吗。”楚本初抬眸，问雪神。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我的孩子。”雪神微笑回答楚本初。
“我不是你的孩子。”
楚本初冷冷的看着雪神，她虽然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但是她内心里泛出了强烈的厌恶感。
她的嫌恶不加掩饰：“你不是雪神，你只是人，在装神弄鬼罢了。”
雪神倒是很满意的看着她，眼里的带着期待：“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的很高兴。你有了人的情感，这真是在我计划当中的。”
“这是什么意思。”楚本初不满皱眉，雪神却不回答，他抬头看着雪神殿上的日光，此时日光正好射在神殿正中央。
“让我们来看看吧……你有了情感，是不是效果会更好呢？”
“快走！”诸葛承渊察觉到了危险，想要带楚本初离开。
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雪神抬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雪神殿四面八方的门都关上了。
“我的孩子，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把你制造出来，为的就是今天啊……”
雪神的声音被诸葛承渊甩在后面。
诸葛承渊拔刀砍开了一道门，他拉着楚本初的手往外面跑着。
楚本初被诸葛承渊拽着往外面跑，不知为什么，面对所谓的雪神，她心里怒火攻心，可是身体却僵硬得不能动弹。
仿佛……她是雪神最听话的孩子一样。
那朵诡异的花也追了上来，冰洞快速破裂，像是催命的鬼一样紧紧跟在诸葛承渊和楚本初身后，他们的动作很快，马上就要回到地面上了。
“回来吧……我的孩子。”雪神的低语在两人耳旁炸起。
下一瞬间，两人又回到了雪神殿内。
凡人的徒劳挣扎，在神灵面前显得那么弱小。
楚本初拔出长剑，朝着雪神杀去。
雪神抬手，楚本初就被扼住了咽喉，漂浮在半空中，挣扎着。
“走！”楚本初意识到了雪神之间的差距。她立刻做出反应，她意识到雪神的目标其实是她，于是她让诸葛承渊快点离开，不要被她波及了。
“我不走！”
两个凡人，如何比肩神明？
诸葛承渊被猛烈的冲击力推到冰柱上，他的后脑勺正好撞在冰柱上，整个人吐了一大口鲜血。
楚本初则被雪神扼住咽喉，动弹不得。
雪神下手很重，说话却很轻柔，他微笑地拂过楚本初的发丝：“我的孩子……我培养了你这么久，就是为了让你长出人的感情。现在来看，你确实有了情绪。”
“让我们来看看，效果如何？”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诸葛承渊实实在在是感受到了恐惧，他拼了命的想要冲到楚本初身边，他想要保护好楚本初。只可惜他目前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而雪神又实在是太过于神秘。
一道极其刺眼的白光闪过，诸葛承渊感觉到这些白光就像是锋利的刀刃，他近乎觉得自己被千刀万剐了。
好不容易忍过惨烈的疼痛，诸葛承渊艰难地爬到楚本初在的地方。
楚本初此时也昏迷不醒了。
他们的手终于握在了一起，只可惜太晚了。
后来，他在雪神的低语渐渐失去了意识。
“这一次还是失败了呢……没关系，我的孩子会复活，下一次，我会好好观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