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死亡来袭（上）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难道黑水河里冒出吃人妖怪了吗？”朝鲁口水四溅。
两个牧民跪在朝鲁面前，结结巴巴说：“村长，村长，村子……外面，村子外面来了一伙凶悍的强盗，命令我们村今晚交给他们10个美女，300头羊，2000第纳尔，否则就要……”
朝鲁村长的眉头变成两把倒竖的钢刀，他揪住牧民的衣领问：“强盗要怎么样？你说啊？奶奶的，一伙毛贼就把你吓破胆了吗？”
牧人惶惶不安道“就要，就要……血洗村子，人畜不留。”
此话一出，人群开始骚动。库吉特女人们忐忑不安，捂住孩子的耳朵。男人们摇头叹气，神情惶恐。高云儿很紧张，紧挨莎琳娜。
“哼哼”朝鲁骂道，“大胆的贼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到老子的村庄里打劫，看我把他们脑袋拧下来插到长枪上去。说！来了多少人？”
牧民诺诺回答：“不……不清楚，夜色中，没……看清。看那火把数，至少六十人以上。”
朝鲁忽然面色煞白，心想：“居然有这么多人！村子里现在除了我一个老头子，没有一个正规军人。怎么办呢？去哈尔玛报信绝对来不及了！”
当朝鲁硬是摆出胜利者的脾气：“绝对不能把女人和羊群交给他们，咱们是长生天的孩子，让女人去给我们做盾牌是奇耻大辱，呸！”
牧民中孔武的年轻男子吼着说：“老村长，您说怎么办，咱们都听您的安排。”
其他人附和说：“是，都听你们，村长，咱们去和他们拼了！”
朝鲁低着头，眉头紧锁，他知道，库吉特牧民虽然骁勇，但缺乏正规的战术训练，也没有正规军队配备的武器，贸然和强盗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即使侥幸打赢了，村子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若是打不赢，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我们的主人公挣脱绳索，朝村长大喊：“朝鲁老村长，放开我，放开我！”
老村长凶巴巴的脸上遮着乌云，他骂道“闭嘴！聒噪的乌鸦！”
詹姆喊道：“让我去对付强盗吧，我曾今杀了霍利尔。”
老村长有些惊诧：“你说什么？詹姆斯，你杀死了霍利尔？难道是盘踞在维基亚国首都日瓦丁郊外，大名鼎鼎的绑匪头子黑巨人?霍利尔？”
詹姆嚷道：“没错，就是他。是我亲手宰了霍利尔。我以前当过赏金猎人。”
朝鲁说：“黑巨人?霍利尔是绿林中有名的大绑匪，力大无比，十个八个勇士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若不是生了八条腿的怪物，如何杀得了他？”
詹姆说：“霍利尔的确是我亲手干掉的，我和一个叫法提斯的游侠偷袭霍利尔的营地。我慌乱中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朝鲁勾着眼睛看着詹姆，说：“你说说霍利尔长相如何？”
詹姆眼前浮现起那晚的画面，毛月亮的黑夜，低矮的草房里，一个身材如同泰坦的黑脸大喊持着巨斧朝他劈来。
“黑脸，胖子，光头，身材很高大，有一圈胡子，但不是很浓密。”詹姆对朝鲁说。
朝鲁沉思了片刻，对大家道：“好了，留下二十个最强壮的男人，其他人保护女人和孩子撤到石头仓库里，牲口就先被管了，快。男人们回去拿农具和弓箭，快点！”
牧民们紧张起来，有人拉起孩子急忙往家跑，有的立即去取农具，小村庄里弥散恐惧不安的气氛。噼啪燃烧的篝火蹦出无数火星，抖动的火光把老村长刚毅的脸照得好似风霜侵蚀的石刻。
朝鲁走到詹姆跟前，说：“维基亚人。我就相信你一次，跟我来，咱们研究研究今晚该怎么办。”
朝鲁老村长将众人领到一间破旧的草屋前，打开生锈的铁锁，“吱呀”推开木门，屋里昏暗无比，结满了厚厚的蜘蛛网。朝鲁点起一支白蜡烛，发出微弱的光。屋里陈列着许多旧兵器，大部分是落满了厚厚灰尘的弯刀和游牧弓，
朝鲁打开一个腐朽的柜子，柜子顶端放置着一具枯朽的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眶中透出阴寒的气息。朝鲁老村长在一堆发黄的羊皮纸中掏出一幅地图，他发现年轻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骷髅头上，立刻啪地关上柜子门，板起凶巴巴的脸，冷冷地说：“别好奇，他是斯瓦迪亚的一个贵族。”
众人惊愕，朝鲁摊开地图道：“没有时间给你们讲故事了，看看这张图，这是帕希米村的全景图，上面标注了村口，环绕村子的溪流，西边的坡地，北边的树林等地形地貌，你们要牢牢记在心里。”
地图估计是许多年前绘制的，纸页暗黄，字迹模糊不清，并且沾满了灰尘，在微黄的烛光下根本看不清楚。
没看多久，朝鲁村长收了地图，围拢众人：“好了，听我说。强盗来势汹汹，早有准备，希望我们能吓唬住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可我担心强盗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我们人数不多，只有二十多人，绝对不要硬拼。听我指挥。我，还有哈尔巴拉，詹姆斯，还有你这个萨兰德人。”
村长指指巴库迪，“你们几个人和我上前去谈判，巴里都、扎拉松、客戎、还有你们几个，你们十二个，打掩护，给我把弓弦绷紧了！一旦谈判破裂，就对他们一阵猛射，不要留情，把箭簇都打光，然后立即撤退到村里，把他们引进来，你们几个守在这几个房屋中，互成犄角，利用地势伏击来犯的强盗。然后我们几个人迂回封住他们的后路，边追边打。”
詹姆点点头，老村长的办法虽然简单，却极大利用了村子的地形优势。詹姆暗暗想，若是自己来指挥一场战斗，我又会如何布置呢？
朝鲁老村长心思缜密，他眯起眼缝，说：“另外，一个人骑上快马到哈尔玛城中报信，请阿骨尔大那颜带兵来援助我们。强盗们吃亏之后，必然带来更多的帮手前来报复。”
詹姆说：“老村长，我去哈尔玛城堡报信吧！请相信我。”
老村长摆摆手：“不！滚一边去。你得跟着我。”他边说边拔下右手拇指的黑铁扳指，扳指上的环纹是草原上的奔狼。
“你，索克尔，你是个机灵鬼。你去哈尔玛城堡，带上我的扳指。快去快回！一定要见到大那颜本人。”
“遵命！”牧民索克尔说完骑上快马，从南边的村口溜出去，朝哈尔玛城飞驰。
朝鲁老村长说：“打狼要先打死头狼，狼群的士气就会瓦解，打仗也是一样，先宰了敌军的老大。詹姆斯，哈尔巴拉，你们几个在侧翼掩护我。我去干掉他们的头领。好啦！暂时这样安排。小子们，都长长记性，记住自个儿要干啥了吗？”
大伙点点头：“咱们都记下了。”
村长说：“好！要是谁胆小如鼠，现在就给我滚蛋！谁要是在强盗面前吓得尿裤子，别怪我朝鲁把撕破你们的裤裆！大家随机应变吧。都给我打起精神！”
这时，莎琳娜挤入草屋，嚷道：“村长！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我是优秀的猎手。”
朝鲁大喝：“滚！女人全到石头仓库去，把大门关严实了。快滚！杀人是男人的活计！女人别来搀和！”
莎琳娜还想争辩，朝鲁吼道：“快滚！莎琳娜丫头！再不滚老子打你屁股！回去照料乌兰老姐妹去吧。”
莎琳娜像一尊石雕，不肯挪步。詹姆拉住莎琳娜，费了许多口舌才把她劝回去。
男人们各自带上好简单的铁家伙，基本上都是猎弓和长矛，配上满是豁口的弯刀。哈尔玛草原久无战事，这些家伙都成了摆设。
朝鲁老村长从柜子底部捧出一件库吉特鳞片铠甲，铁鳞片亮闪闪，如同三冬寒雪，他抚摸着铠甲道：“老朋友，今天咱们又要战斗去了。”他穿上库吉特铠甲，系上皮腰带，头戴插着红缨的骑盔，腰挎宝刀，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表情凝重，道：“出发。”
众人点起火把，个个紧张万分，向村口小跑行进。詹姆惴惴不安，上回上帝保佑，他侥幸干掉了霍利尔，但这回是六十多人的凶悍响马。上次和詹姆同行的五个同伴都是经验丰富的赏金猎人，在暗夜里偷袭。这次却是一群毫无杀人经验的牧民，面对有备而来的敌人，胜负实在难料。
詹姆不由握紧游牧弓，库吉特人的游牧弓和维基亚的猎弓在外型上有很大不同，库吉特弓弓身短小，，但弧度大，弓弦用牛筋绞和而成，开弓需要较大的力气，射击频率不算高，但箭射出以后飞翔的速度快得惊人，所以适合灵活的骑射。上次打伏击时射得过高，他吸取教训，事先拉了拉弦，感受弓的威力。
不一会，众人到了东边的村口。一伙凶神恶煞的强盗骑着草原马，身穿简易的皮甲，高举火把，早已等得不耐烦。为首的一个高个强盗破口大骂道：“草他妈，的库吉特杂碎！让爷爷们等到女人都下崽啦。再加一千第纳尔！草！我们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朝鲁老村长全身甲胄，表情严肃，他慢慢走上，腰间的皮铠摩擦铁叶。詹姆和哈尔巴拉、巴库迪紧跟其后。
朝鲁笑道：“各位草原上的好汉，我们帕希米村是穷地叮当响的村子，没什么好东西孝敬各位。但有一群不怕死的男人。各位恐怕要失望了。草原人一贯好客，不能让大家空手而归，我们奉上十头烤羊，算是请大家一起过个年。”
强盗头子骂道：“啊呸，草尼玛的！老东西，当我们是乞丐么？给十头烤羊？你他妈的怎么不把自个儿的命根子烤了吃下肚？”
朝鲁拍拍胸甲，瞪起铜铃似的大眼珠：“当家的。有本事来挖老汉的心肝！就怕你不敢吃！”
强盗头子仰天大笑““哈哈哈。老东西！穿上了盔甲就以为自己是战神吗？”
“哈哈哈！”朝鲁也仰天大笑，道：“帕西米村里还有七八十个披坚执锐的库吉特武士。他们不屑于和毛贼动手，打发老汉来报个信。各位要是乱闯，肥羊没得吃，还要吃刀把子！”
“妈的，老不死的东西，敢吓唬我！”强盗头子不屑一顾““咱兄弟早打听过了，今晚你们村里一个兵都没有！我先把你的脑袋剁下来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