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心痛

云影眼色微敛，“什么意思？”

梦似乎凝视了她一眼，因为那三个小小的光点又出现了，依然是一闪即逝，“你梦里的世界和天虞大陆很不一样。”

云影心下暗暗吃惊，难道这小女孩能读取她的梦境？而且能从梦境之中看到她前世的景象？难道玄嚣找梦来，不仅仅是为了给她做衣服，而是在怀疑她什么吗？

她下意识地瞟向玄嚣，他已经脱掉了上衣，拆掉了绷带，背对这边。原本披散的长发被拢了起来，拨到一侧肩头。暗红的伤口占据了他半个背，血肉模糊，边缘扭曲，显得很是狰狞。无伤的地方却是光润紧致，没有隆起的肌肉，看来依然匀称有力。肩膀宽阔，腰腹狭窄，天生一副好身材。

魅女正在给他涂药，动作十分娴熟，又轻又快。那药膏是暗绿色的，一碰到伤处便腾细微的雾气，想必药力十分强劲。

云影能想象出，这样的药涂在伤口上，会是怎样的灼痛。然而那个人却毫无感觉，没有流汗，没有颤抖，皮肉也没有抽搐，静默而闲适地望着窗外，事不关己一般。

擅长忍受肉体疼痛的人，要么先天拥有超强的忍耐力，要么是后天承受过太多伤痛，痛觉神经已经麻木了。他，是先天还是后天？如果是后天，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只是假想了一下，她的心就酥酥麻麻的，有点儿痛呢？

“王，可以带她去梦的房间吗？”梦平机械无感声音再度响起，将她走神儿的思绪拉了回来。

“可以。”玄嚣语气淡淡地应允了。

梦朝他微微屈膝，“梦告退。”转身，捧着云影出门而来。

梦住的地方似乎离玄嚣的寝宫很远，弯弯绕绕地走了许久还没有到。她走路很缓慢，步履无声，总给人一种低掠地面飘行的感觉。这里的人好像很忌惮她，看到她脸上都现出或戒备或厌恶的神色，更有人远远地躲开去，不愿与她照面的样子。

这么小的孩子被人如此冷落，总让人心生怜惜和不忍，云影也不例外。

“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尽量把声音放柔和，好让自己的问题显得不是那么突兀和冒昧。

梦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嗯。”

“魇烛是你什么人？”

“哥哥。”即便是提到血亲，梦的声音也没有一丝波澜。

云影本以为她会说父亲或者某个长辈，没想到竟然是哥哥。一听到“长老”二字，就不自觉地把人想老了，果然先入为主要不得。

“你和哥哥的关系不好吗？”

云影这么问不是无的放矢，从玄嚣和龙寂、凤虚的话中不难听出，魇烛早有背叛之心。相信他在勾结光明殿围剿玄嚣之前，也想到了，一旦失败，自己的叛徒身份就被会被识破。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将梦留在魔族？

就算是想用梦来迷惑玄嚣，玄嚣遇伏之后昏迷了好几天，这期间他也有大把的机会救走梦，他却没有这么做。难道他就不怕玄嚣迁怒于梦，把她杀了吗？

云影的这个问题似乎戳到了梦的软肋，让她脚步顿了一顿，“是哥哥出卖了王，对吗？”声音依然平直无波，眉头却微微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