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救援和沦陷

东城十里外的城隍庙内，乔伊莲正盘着双腿端坐着，美目紧闭、脸sè苍白，同死人无异。身后边坐着一位一身青衫、脸sè白嫩、略显一丝妖艳的男人，一双青葱般的玉手抵住乔伊莲的后心，内力正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这种状况已经维持了整整一天，那男的身上已经大汗淋漓，头上雾气升腾。

这男人便是洪安生，只不过他十六岁被魏忠贤带入宫内，现在已经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太监。入宫后，他便被东厂安排在一处隐秘之地秘密集训，一同的还有49人，他们被称为“第十营”，其它还有多少营，他们也不甚了了。这些人连在习武之时都必须蒙面，其余时间更是被隔绝起来，互不相认。平时除了习武就是习武，同时还经年累月吃各种大补之药，用以辅助内功的修习。夜以继rì的修习让这些人的内外功的提升速度都远快于常人。而且这里所教授的武功大都yīn损毒辣，令人防不胜防。洪安生自小聪明伶俐，不久便成为这五十人中的佼佼者。

十年之期到时，这五十人中的前五位便有机会受到魏忠贤，付以重任。若才能突出、立有大功，更可以获得魏忠贤为期洗髓伐毛的机会，让其内功突破圆满。

洪安生在十年之期满时，他内功已过大乘，手握两把短刀，一手“庖丁刀法”，飒渺如流星，速度惊人，加上所习轻功“凌云决”身轻如燕，步法如风。因此，动起手来幻影重重，闪转腾挪间极尽诡惑之能，令对手难辨真伪，招式连绵不绝、攻击声东击西，出其不意，令人防不胜防。十年来，洪安生已经多次击败了另外的49人，成为五十人之首。一年后，又因为其聪明伶俐、办事稳妥，成功抓捕了杨涟家人，也因此被魏忠贤任命为东厂掌班，并为其洗髓伐毛，助其内力突破圆满。

这次南下，洪安生的主要任务是护送千年雪蛙给魏忠贤，对于能瞬间提升二十年功力的珍贵药材，谁都会垂涎三尺，特别是对于一向喜欢收集各类奇丹妙药的魏忠贤。所幸的是洪安生一项行事谨慎、为人机灵，再加上一路都有东厂的耳目，倒也相安无事。

怎料到了扬州见了乔伊莲，自小的点点滴滴回复在脑海，当初的温情瞬间点燃，面对着如饥似渴的乔美人，洪安生一个激动就宽衣解带，想重新上演一番干柴烈火。怎奈下面已经空了、雄风不再，让洪安生好不愧疚。

在激动与愧疚之间，连装载千年雪蛙的玉盒掉落翻开也不知晓。正好给年幼无知的梁俊捡了个便宜，吞了下去。

洪安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立即前往应天向魏忠贤请罪，可当他赶到之时，魏忠贤以陪伴皇帝起驾河南开封。洪安生只好往回赶，他准备直接北上赶走魏忠贤前头，以免再次延误请罪之事，让自己罪上加罪。路过扬州，洪安生最后一次去探望乔伊莲，最期望的还是想去看一下自己的儿子，可怎想到了梁家就看到了躺在棺材里的乔伊莲。

一柱香后，洪安生“啪”一掌轻拍在乔伊莲右肩，乔伊莲在掌力的推将之下不自觉转过身来，随后洪安生运起内力，一掌迅猛无比的打在乔伊莲小腹的气海穴上。乔伊莲“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脏水。洪安生将她横放在地上，一只手掌轻轻挤压乔伊莲的气海，另一只手掌轻按她的檀中穴，便不断有井水带着些许污秽之物从乔伊莲嘴里流出。片刻后，乔伊莲终于“嗯”的一声有了气息。

明都城běi jīng，人流熙熙攘攘，王公贵族府邸毗邻、宫殿雄伟，各种雕梁画栋，彩阁雕窗，jīng美绝伦。都御史府内，李武带着杜宇轩，正在后厅内给一名六十开外的老头跪下。“爹爹，孩儿来给您请安了！”随后就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起来吧，这位是？”坐在上面的李蕃摆摆手，示意儿子起身。

“这位就是孩儿在信中常跟你念叨的杜宇轩，孩儿的总角之交，父亲交待的生祠之事孩儿也转托于他。”李武边站起身边回答到。

李蕃深沉的眼光一亮“哦，那老夫可得谢谢杜贤侄了，你也坐下说话吧。”

“多谢李大人！能为李大人效犬马之劳是晚辈祖宗之yīn德！”杜宇轩一脸媚笑的站起了，小心的坐了半边凳子。

“爹爹，孩儿……孩儿有一事处置欠妥，请父亲大人责罚！”说着，又跪了下来，杜宇轩也赶忙跪下。

李蕃眼sèyīn沉下来：“又闯了什么祸？说吧”李武脸sè有点惊慌，自小父亲虽宠他，但是如若闯了大祸那是绝对不包庇的。虽然出任鄞州县令后他便与在京任左御史的父亲天各一方，这些年也是偶有来往，但是父亲的这种威严已经深植他的心中，让他丝毫不得放肆。他小心翼翼地将梁诚和乔伊莲之死大致说了一遍，只不过将杜宇轩见sè起心改成了梁诚欠赌账不还，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变成了杜宇轩主要是想讨好他，为他要回当年的赌账才逼死了梁诚夫妻。听得杜宇轩一脸感动，自己当初的努力总算没白花啊，这个主子跟得值。

“混账！”李蕃的脸sè变得更加凌厉，“游手好闲，还赌钱！”。李武连忙磕了个头“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糊涂，当时也是年轻气盛，跟他们随便玩玩，没想到杜贤弟就记在心上，也是出于好意想帮孩儿要回那钱。”

杜宇轩也是不迭磕头“都是小人的错，小的以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想那梁诚这么固执，以死相逼，小的真是糊涂，连累了李大人，小的该死！”

“唉，起来说话吧！”李蕃摆了摆手，“你们都是朝廷命官，几个钱都看不通透，真是好不糊涂！两条人命也不算什么，但是那个洪安生可是千岁身边的要人。虽然东厂掌班也不是大的官职，但是掌管东厂各线，眼线遍天下，杀人越货那是手到擒来，惹不得哦！不是有句话‘宁负相国公、莫欺东厂狗’么”李武和杜宇轩也是脸sè一紧，知道自己这次惹的主过于头疼。

厅内一片沉默，许久，李蕃站起身来，“这样吧，这事我会打点一番，能否除掉他这很难讲，我只能保证他不再来纠缠于你。你们明早就回去吧，京城是非之地，高官显贵层出不穷，呆久了只会惹事，还是早早回去得好！”

“是，父亲”李武和杜宇轩一身冷汗，躬身退了出去。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但是既然父亲应允了，事情应该就差不多了，毕竟父亲可是二品大员。

次rì，李武和杜宇轩匆匆南下，没过半道，便接到父亲的飞鸽传书。大意说李蕃已经探听到洪安生最近好像犯了事，事情有转机，他正在安排。

yīn暗的房间内，洪安生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前方屏风遮挡，一个宽大的影子坐在后面，恍如一个幽魂。洪安生知道东厂眼线遍布天下，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将南下之行说了出来，然后等待的就是无尽的沉默，这种沉默透露着杀气，让人不寒而栗。洪安生的汗水已经不住的从额头冒出，流淌下来，一颗颗的掉落在地上，但是他丝毫不敢用手去拂拭下。

终于，里面传来一声带着肉疼的“哼”声。能凭空增加二十载功力的千年雪蛙，千年也难得一遇，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办事不利，其罪当诛！”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飘出来。

洪安生一阵哆嗦，按照魏忠贤冷血，知道自己的求饶并不能换来好的下场。“请督主暂饶！小人定当为督主血洒疆场、以身谢罪！”

“哼！好一个以身谢罪！”魏忠贤的语气终于软了一软，毕竟自己培养一个得力助手也不容易。

这时，忽然背后闪进一个黑影，“禀督主，西安发现一个叫杨晋轶，据审为杨涟亲侄，为上次围捕之时逃脱。”

洪安生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自己今天肯定完了，因为围捕杨涟，他是外围堵截的负责人，任务要求就是不能放出一个，可如今却活脱脱跑出来一个侄子。洪安生知道这是陷害，但是东厂一项走单线，管事之间也互不相认，除非深知自己底细，要不怎能知道自己现在落难而来火上浇油呢。他很想知道这个陷害自己的是谁，可惜房内灯光昏暗，只见得此人戴着圆帽，蒙着面，着皂靴，穿着褐衫，身份应该是管事。

“啪”檀香木做的椅子扶手变成粉末，洪安生一阵眩晕，感到自己末rì即将来临。“压下去，先打一百杖，回京在发落！”

“是！”闪出两个黑影，蒙着面，押着毫无招架之力的洪安生退了下去。

“督主！”又闪出一个蒙着面的身影，“此人前来还带着一个女眷，如何处置请督主示下！”

“女眷？年龄模样如何？”

“年龄大概二十五六，模样么……可称貌如天仙！”

“哦……先带上吧，好好看着，别跑了！”

“是！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