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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盗墓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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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之家的礼堂里闪烁着华丽的彩灯,柔和的灯光映衬着各式各样微笑的面孔。

人们随着轻快的音乐翩翩起舞,跟随着节奏优雅地旋转,欢快地跳跃。彩色的纸屑在空中四三飞舞,偶尔几个碎片落在正在巫师的肩膀上,引来周围的人一阵欢笑。

舞池外面,几个西装笔挺的男巫和身着精致礼服的女巫正在不同的桌子间穿梭,举着酒杯与来自不同地方的宾客交流。

角落里,缠着厚厚头巾的伏地魔——奇洛正冷眼看着眼前的欢乐景象。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巴德,准备在他落单的时候上前与其交谈...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了伏地魔的眼中。

“该死!”他小声咒骂,“——该走了,奇洛。我们得离开这里,立刻...”

“什...什么?主...”

“闭嘴!”伏地魔怒喝道,“不要说话!”

奇洛站起身,假装不经意地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红酒,将酒杯随意地放在桌子上,之后转过身,向礼堂的出口走去。

“他跟踪了我们!该死!”离开礼堂之后,伏地魔大发雷霆,“西弗勒斯从万圣节就开始怀疑我们...到了现在他还在试图向邓布利多证明他的忠心,这个蠢货!当他靠近我们的时候,甚至能够听到我们的对话...为了隐蔽我的存在,我不得不用了一个小小的魔法...该死,我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又被消耗掉了...”

“主人,也许...您...您...可以告诉他您的身份...”

“不!绝对不行!他在那个老家伙身边待了十一年!谁知道邓布利多对他说过什么...”

奇洛全身颤抖着,嘴唇微微翕动,这个时候,他结巴得更厉害了:“可...可是...您...您说过...您说...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只有您和您的仆人...只有...你们...能够...能够欣赏斯内普的才华...他...他对您感激涕零...”

“别说傻话了!”伏地魔严厉地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

“我...我对您...”

“好了,赶紧回去吧——我累了。”

“是,主...主人。”

同一时间,在距离两个人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巴德正在向曼蒂展示他的怒火。

“你竟然相信了一个混血妖精!”

曼蒂的解释让巴德觉得难以置信。

曼蒂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佩特拉也信任他。如果你觉得那个小鬼有问题的话,更应该去找他理论,而不是在这里对着我发火...”

“够了,曼蒂!”巴德威胁似的用魔杖指着翻倒巷的老鸨晃了晃,“我没有时间和你鬼扯,我得去找到那个孩子!”

“——不用找了,我们就在这里...”

巴德话音刚落,南的声音就在翻倒巷与对角巷交界处的拐角后响起。

陈守熹和他与巴德只有一墙之隔。

他用魔杖指着陈守熹,小声说:“如果你答应不反抗,我就把你放了——你可要想好了,现在这种情况,无论你做什么都跑不掉。就算你把刚才发生的事跟巴德说了,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

陈守熹皱着眉盯着巴德看了两秒,最终点了点头。

南快速用魔杖画了一个盾牌,小声念:“Finite Incantatem(咒立停)!”

然而,大概是他微弱的声音太没有说服力,南的咒语没有一次成功。他不得不再次使用了一遍通用破解咒。

于是,在巴德举着魔杖来到二人身边的时候,陈守熹束缚刚刚被解开,她人还瘫坐在地上。

巴德快步走上前,一把抱起了小女孩。

陈守熹自然而然地失去了所有出门的机会。

她没有说出在翻倒巷发生的事情——陈守熹确实不想让巴德知道她在尝试着逃跑——在猪头酒吧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和魔杖制作人之间就再也没有过激烈的冲突,他们的矛盾在随着时间慢慢缓和。也是这样,巴德才有心思在空闲时间教导她魔杖学的知识。

报复南并不会让她感到愉悦——尤其是在混血妖精对她说过那些话之后。

说实在的,不需要见到南和哈珀多多少少让她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在哈珀面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也想过是否应该旁敲侧击地告诉哈珀,南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想了想,她又觉得哈珀大概不会相信她。而且,也许南对这个认识了五年的伙伴有真的感情——说到底,他和陈守熹熟悉起来也不过三个月。

在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之后,陈守熹打开了那张她从戒指的空间里剑来的那份1963年的报纸。

报纸的头条正是有关塞巴斯蒂安·穆迪死亡的记载。

昨日,数名凤凰社成员与食死徒在玫瑰木桥附近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著名的食死徒反抗者塞巴斯蒂安·穆迪,在冲突中逝世。多名傲罗、凤凰社成员受伤。

据悉,冲突的起因是几名食死徒对一个麻瓜的戏弄。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巫称,在她看到几个带着面具的巫师肆无忌惮地对一名麻瓜使用包括钻心咒在内的多种恶咒之后,她选择了通知凤凰社成员。

在包括塞巴斯蒂安的三名凤凰社成员抵达现场之后,这位传递消息的女巫目睹了他们激烈的战斗。

“穆迪是一个决斗的好手。”她这样说,“我想,他是他们(在场的凤凰社成员)中最厉害的一个。他们三个人对付四个,塞巴斯蒂安在以一敌二。即使这样,他还能腾出手来帮助他的同伴。几乎战斗一开始我就能够看出他们的水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完全能够控制住那几个食死徒。”

“然后呢?是什么让局势发生了逆转?”

“我不知道...”

报纸上,陈守熹看到了一个面部模糊不清,好像打了马赛克的女巫,她面对着镜头,有些不知所措地讲述:“我看到穆迪对其中的一个食死徒施展了一个咒语。他的魔杖直直地指着那个食死徒的胸膛。可是,咒语却打偏了...我不知道,这太荒唐了...”

“有可能是你看错了?”拿着麦克风的记者问。

“不。”女巫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我和他们只隔着一扇窗户,我决不可能看错...”

“这确实很古怪。”记者说,“然后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穆迪受伤了——他没有躲开那个食死徒向他释放的下一个咒语。我是说,他大概以为他之前的咒语能够击中那个人,他以为那个食死徒会失去反抗能力——最少在短时间内是这样。我想,穆迪根本就没有尝试着去躲开那个咒语。

然后,情况就越来越糟了。穆迪不再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他一个人应付不了两个食死徒了。甚至...他应付一个都很困难。

可真正让他失去生命的,还是那根魔杖。

我看到他们的战斗越发激烈。咒语飞得到处都是,几个食死徒的动作快得我都看不清。

但是在某一刻,我听到有人念出了杀戮咒的咒语。我立刻就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我看见一个食死徒正举着魔杖对准了穆迪。

我担心极了,大喊着叫他小心。

穆迪对他身前的空气使用了一个精巧的变形术——它可以让空气带着他的身体在空中旋转翻腾,从而躲避杀戮咒...

但是他的咒语失效了。他面前的气浪带着他和他身边的穆迪夫人(塞巴斯蒂安的母亲)直直地飞向那个杀戮咒。他们两人都被拿到绿光击中...他们...

这...这本来应该是不可能的事!穆迪的施法手势和咒语完全正确。我可以肯定!变形术是我学得最好的一本课,我在NEWT(终极巫师等级考试)中拿到了O(优秀)!”

“那么,你认为,事情的问题在于魔杖?”

“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会这么认为的!”

带着对塞巴斯蒂安·穆迪魔杖的疑惑,我们找到了他的父亲阿拉斯托·穆迪。阿拉斯托·穆迪声称,塞巴斯蒂安的魔杖来源于一种非常邪恶的黑魔法。阿里斯托·穆迪声称,他曾经多次警告过他的儿子,那根魔杖不是什么好东西。塞巴斯蒂安两次假装丢掉这根魔杖,但他仍然将它保留了下来。

“那根魔杖让他感觉自己很强大,甚至无所不能——但这只是一种错觉。没有任何一根魔杖可以给巫师带来力量...”

“您可以详细说说那根魔杖的来源吗?您说它是黑魔法的产物?”

“毫无疑问,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根传说中有着强大力量的魔杖,不出自任何一个有名的魔杖制作人之手...我不知道塞巴斯蒂安是从他哪个翻倒巷的朋友手上搞来的——我甚至不觉得那是一根魔杖!我跟他说过,不要和那些人接触...”老穆迪的语气中尽是不甘。

“我可以看看那根魔...”

“不要打那根魔杖的主意!”老穆迪严厉地说,“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塞巴斯蒂安在出事之前确实拿着它取得了几场胜利。也许你们看到了他击败了十几个食死徒的战绩。你们大概也被那根魔杖的能力所吸引...想都别想!它要了塞巴斯蒂安的命——它已经和我的孩子葬在了一起。至于想破坏塞巴斯蒂安安宁的人...除非我死了。”

阿里斯托·穆迪态度坚决,即使我方记者多次向他提问,穆迪都没有展示魔杖的打算。他一口咬定,认为那根魔杖带有黑魔法,并且是塞巴斯蒂安·穆迪的死因。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们没有再向穆迪先生提出更多的问题,并且呼吁读者不要试图找到这根魔杖...

读完这篇文章,陈守熹沉默了。

她惊讶于阿拉斯托·穆迪的过去,但是仔细想一想,这又十分合理。如果他的儿子死于黑魔法的产物,那么他对于黑魔法的深恶痛绝就很合理了。

接着,她又开始想关于这根魔杖的问题——她不知道所谓的黑魔法做出来的魔杖是什么样的。她无法理解这怎么是可能的。在跟着巴德生活了三个多月之后,她已经对制作魔杖的基本步骤有所了解。

制作魔杖需要杖芯和杖木。魔杖制作人需要选取材料中魔法导性最好的部分,将它们切割成合适的大小。他需要使用一些特殊的咒语和符文来保证魔法在杖芯和杖木间的传递以及运转。物理层面上,魔法胶水可以将杖芯和杖木相连...

这里面的任何一步都用不可能和黑魔法产生联系。

陈守熹更倾向于认为是阿拉斯托·穆迪搞错了。还有那个目击的女巫...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巴德会试图得到那根魔杖?为什么他会认为那根魔杖与陈守熹相和?

陈守熹较劲了脑汁,也没有想到答案。

在睡觉之前,她又想到了卢克伍德夫人的那枚戒指,以及戒指里的那个怪物。

那个怪物在吞噬知识。她想。那些书里面遗失的部分大概就是被它吃掉了。它还会吃掉生物的记忆...那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这也是陈守熹无法解答的谜题。

圣诞节之后,亚伯特依然经常出现在巴德的魔杖店里。

陈守熹听到他们谨慎地联系了过去的一些朋友,其中还有一些在魔法部工作的食死徒。他们小心地,尽量不着痕迹向那些人打听有关穆迪的消息。他们仔细研究着穆迪最近两年的几场战斗,还知道了他在魔法部值班的时间。

哈珀在圣诞节的第二天就给陈守熹写了一封信。他问陈守熹是否躲过了那个戴着头巾的男巫的追杀,并且表示自己非常想念她,希望能够和她一起享受节日的氛围。在这之后,他几乎每三天就给陈守熹写一封信,表达他的思念。每一次,陈守熹都咬着羽毛笔,像在学校写作文一样思考很久,才能凑出一封回信。

南没有给她写过信,陈守熹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到了一月中旬,佩特拉再一次约了巴德前往欢乐之家密谈。

“巴德,他们的人又来了——来调查你和那个女孩儿的。那是个厉害的家伙。我几乎以为魔法部在动真格了。尽管我在部里的朋友告诉我,他的行为与魔法部无关。”

“你拦下他了?”

佩特拉叹了一口气:“可以说是没有拦下。我的人应付不了他。那是一个决斗的好手。他们不得不找到了那个巫师的家里,在他的儿子身上做了一个小小的标记,才让那个家伙收手...”

巴德知道,威胁家人往往是佩特拉最后的手段。这是很冒险的一招。

“如果再有人过来的话,巴德。”佩特拉严肃地说,“我不知道我的这点儿小手段是否还能奏效。也许他们会派出一个没有娶妻生子的年轻人,或者是哪个心狠手辣的寡妇...而我却连我们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巴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佩特拉摆了摆手:“我不想知道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但是你得给我透个底——你留着她打算做什么,这件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巴德咬了咬牙:“今晚。”

那天夜里,陈守熹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

她听到巴德从后门离开。

陈守熹忐忑不安地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她迷迷糊糊地回忆着原著中所有有关穆迪的画面。她想象着老傲罗的宅邸和院子里塞巴斯蒂安的坟墓。她不知道穆迪会设下什么样的防御措施——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巴德和亚伯特能够应付得了的。

她应该希望巴德一去不复返,这样她就自由了...可是不知不觉间,她又开始有点儿担心这个魔杖制作人。一想到这个人,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驼背老人握着魔杖的,粗糙的双手。她回想着自己抚摸着魔杖时的触感...这个魔杖制作人已经恳切、耐心地向她展示过那么多魔杖,循循教导过她那么多魔杖学的知识...

恍惚之间,她不自觉地祈祷着巴德能够平安归来...

翻了个身,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穆迪的身影。那个“强悍,勇敢,究竟死亡考验”的傲罗,那个谨慎过头,以至于显得有点儿疯疯癫癫的战士...陈守熹想着那个在第一次巫师战争中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只腿的强大巫师,又开始为他担心起来...

到了凌晨三四点的样子,天色仍旧暗得像墨汁一般,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陈守熹微弱的呼吸声。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像是魔杖店的木门被人推动的声音。陈守熹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她轻手轻脚地下床,几乎不敢呼吸地走到房门口,透过门缝,她看到楼下昏暗的光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巴德。他终于回来了。

陈守熹急忙推开门,心中的石头仿佛终于落地。然而,当她看清巴德的模样时,心头的安慰瞬间化作了惊恐。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白纸,双眼中透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痛苦。巴德的脚步踉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陈守熹轻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巴德有气无力地说:“不要去找人。不要告诉别人我离开过。”

说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陈守熹回到自己的房间,半睡半醒地待到了早上。她来到巴德的房间门口,隐约听到魔杖制作人均匀的呼吸声。

他在休息。陈守熹想着,没有去打扰他。

陈守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心里乱得很。她不能向任何人求助,也得不到任何信息。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胡思乱想着,直到太阳渐渐升起。

陈守熹拖着惺松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来到厨房,给自己切了一块面包,拿到主厅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巴德的猫头鹰停在了窗外。

陈守熹打开窗户,从它腿上取下了这一天的《预言家日报》。

这份报纸的头版上就是一张带着手铐的亚伯特的照片。

“昨天夜里,两名男巫闯入塞巴斯蒂安·穆迪的穆迪,试图损毁他的坟墓。他们被塞巴斯蒂安的父亲阿拉斯托·穆迪发现后展开了冲突。战斗中,他们使用了包括不可饶恕咒钻心咒在内的多种黑魔法,对穆迪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受害者被送至圣芒戈医院救治,暂未脱离生命危险。

其中一名闯入者亚伯特被后来感到现场的傲罗抓获,现在在阿兹卡班关押并等待接受审判。另一人则在战斗中逃离。

据悉,亚伯特与多名食死徒交好,在十三年前曾经因为参与食死徒的行动被捕,并有过六个月监禁的记录。

当傲罗问及其损毁坟墓的原因时,亚伯特拒绝回答,并多次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魔法部安全事务司司长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认为,在亚伯特破坏坟墓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黑魔法阴谋。对于这个案件必须认真审理,力图挖出背后的真凶,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使用吐真剂...”

巴德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陈守熹意识到巴德醒了。

她放下报纸,起身去厨房到了一杯水,拿着来到巴德房间的门前,敲了两下门。

巴德咳嗽了两声:“进...进来。”

陈守熹走进他的房间,发现巴德仍然躺在床上,正在挣扎着起身。她把水杯递到巴德身前。巴德接过来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把水杯还给陈守熹,断断续续地说:“绍...绍依...帮我个忙好吗?把魔杖店开起来...像平时你帮我那样...别让人怀疑。拜托了...”

陈守熹沉默着点头。

上午来的客人中并没有很难缠的那种类型,他们也没有对陈守熹接待他们提出质疑——巴德的魔杖店里有一个帮忙的小女孩在翻倒巷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只有一个男巫随口问了一句“巴德在哪”,陈守熹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在那边做魔杖。”

到了中午,陈守熹犹豫着是否叫醒巴德,让他吃点儿东西。然而她想想自己生病的时候,并不愿意被人打扰,觉得还是让巴德安静休息比较好。

如果他晚上还没有醒,就必须叫他起来。陈守熹这样对自己说。说不定她还得去找佩特拉,但是巴德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

巴德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多。陈守熹将准备好的午餐送到他的房间里,巴德却只喝了一点儿水。他让陈守熹在一个柜子里找一种魔药给他。

“你需要看医生吗?我可以通知佩特拉...”

“不,不要告诉他——也不要跟哈珀说,如果他来找你的话。我...我没事,喝点儿药就好了。”

晚上,巴德终于恢复了一些。他能够站起来了。陈守熹做好的晚饭他也吃了几口。

第二天,巴德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自己走到魔杖店的门口,拉开帘子,开始营业。他的脸色苍白,动作迟缓,看起来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陈守熹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诅咒还是亚伯特的入狱给了他太大的打击。

好几次,他给客人拿魔杖的时候都说错了杖芯。

到了周末,他带着陈守熹来到了欢乐之家——亚伯特被捕之后,巴德已经没有人可以托付陈守熹了。佩特拉安排了一个包间,只有他们三人。巴德坐在佩特拉的对面,一杯一杯地喝酒,什么话也不说。

佩特拉也只是沉默着,一直到巴德喝到酩酊大醉,他才凑到魔杖制作人的耳边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巴德。那些调查的人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好好休息。”

说完之后,他派人将陈守熹和巴德送回了魔杖店。

第二天,在哈珀给陈守熹的信里,他写到了亚伯特被捕的事情:“魔法部的人来找过佩特拉。他们希望他供出同伙——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我父亲不会出卖自己人。他也拒绝了他们的搜查——他们没理由这么做。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有点儿好奇另一个在现场的人是谁...会不会是...巴德?毕竟他和亚伯特走得那么近...”

陈守熹没有回这封信。

时间转眼间来到四月。

这天早上,陈守熹正坐在餐桌旁啃着面包,巴德开心地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出现了——一个半月以来,陈守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愉快的表情。

陈守熹接过报纸,读了起来。巴德翻到的那一页是头条新闻,标题为“臭名昭著的女魔头越狱,与她一同失踪的亚伯特——一个月前因不明原因损毁坟墓的男巫”。陈守熹立刻明白了巴德高兴的原因——亚伯特自由了。

“太好了。”她忍不住为巴德高兴。

接着,她开始读起了报纸的详细内容: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布莱克家族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在十一年前因故意伤害傲罗弗兰克和艾丽丝·隆巴顿入狱。在第一次巫师战争中期和末期,这位信奉纯血至上的女巫曾犯下无数惨无人道的罪行。直到法庭上,莱斯特兰奇仍然不知悔改,誓死效忠神秘人。

今日,当傲罗检查莱斯特兰奇所在监狱时,发现这位声名狼藉的黑巫师已经失踪。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以亡灵法术出名的摩根娜·莱斯特兰奇,以及一个月前因故意伤害入狱的亚伯特·古斯曼。这名男巫曾经试图损毁塞巴斯蒂安·穆迪的坟墓。当在审讯室被问及原因的时候却选择闭口不言。魔法部安全事务司司长对此有着独到的看法...

在这段话的下方,一个年长的男巫接受采访时的照片正在活动着,陈守熹听到他在说:“在我看来,这一定是某个有计划的阴谋,很有可能涉及到一个实力强大,拥有众多信徒的黑巫师。而众所周知,自格林德沃入狱之后,这样的巫师只有一个...尽管我们的部长一直声称那个神秘人已经离去,但是种种证据表明,他依然还活着。在我看来,也许魔法部需要一个敢于面对现实的巫师来领导...”

对此,魔法部部长福吉做出了如下回应:

报纸上,福吉正站在人群中央,魔法部安全司司长站在离他几米远的位置。从场景上来看,他刚刚发表完他的那段讲话,此刻正待等着福吉作出回应。福吉显然有些慌乱,他的脸上是愤怒夹杂着恐惧:“这不可能!巴沙克说的话完全没有道理!从一个损坏坟墓的巫师推测到神秘人的归来...荒谬!从一个月前开始巴沙克就试图诋毁我,显然他对魔法部部长的位置有些特别的想法...”他身旁的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肥胖女人有些尴尬。从福吉开始说话的时候,她就试图拉住他,劝他冷静,但显然这个女人无声的劝告没有生效。

得知亚伯特越狱的消息之后,巴德显然轻松多了。他卖魔杖的时候不再出错,气色也好了不少。

只是有一次,陈守熹偶尔半夜醒来,会听到巴德的梦呓:“越狱了...可是他在哪儿呢...啊,不,不要!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让他过了现在这样的生活...”

也有的时候,这位年迈的魔杖制作人会坐在工作台前,把玩着制作魔杖的材料,对着那堆木头发呆。

陈守熹知道,即使亚伯特已经越狱,巴德依然为自己的提议导致朋友亡命天涯而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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