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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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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胆大包天送闭段评功能

大火虽已被熄灭,浓烟黑雾积压在苍穹上蔓延,阴阴沉沉,似风雨压顶时的乌云。难闻呛人的气味随着浮沉的尘土火星萦绕在鼻尖,金乌西坠下,星星点点,宛如经久不散的阴霾。曾经的金玉满堂付之一炬,成了无从落脚的焦土。黄昏时分,黛黑色的夜吞噬着天地,独剩东方一角的残阳不遗余力散着余晖,与夜色纠缠搏斗。

谢鹤续干净修长的手指骨节勾起,手中帷帽上的细白皂纱随风涟漪出波纹,起风了,他抬起另一只手紧了紧围在脖颈的大氅狐毛,眉眼半敛,长而卷翘的眼睫在夕阳余晖下尤为清晰。半边身子已被夜色笼罩,余绾平视谢鹤续,打量着他。耳边碎发凌乱在眼前,没有犹豫推辞,伸出手,余绾接过帷帽戴上:“殿下脸色好生苍白,可是病了?”

正巧一股凉风袭来,谢鹤续收回手轻咳两声,景和欲上前,却被他抬手挥退。他身子骨确实孱弱几分,眉眼间的苍白无法遮掩,闻言抬眸看着余绾,目光中看不出丝毫端倪,不甚在意道:“无碍。不过是前两日刺客闯入府邸,受了些伤。”“哦?"余绾语气说不上关切,“殿下伤势可严重?不知可抓到那胆大包天的刺客了吗?”

“胆大包天….…“谢鹤续垂下眼,卷翘的眼睫遮挡住眸中深色,漫不经心心的轻语着这四个字,停顿半响,他淡道:“刺客武艺高强,心思缜密,逃之夭夭,怕是一时半会抓不到了。”余绾眼也不抬道了声可惜。

“早知女娘武艺高强,剑术出神入化。“谢鹤续转身看向惨不忍睹的花暖阁,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响平静说道,“说起来其中一位女刺客,偶然的一次出招竟与女娘招式相似,不知.……”话说到一半,谢鹤续却又停了下来,并未接着言语。帷帽下的眸色骤冷,余绾眯了眯眸,不动声色回道:“不知什么?”

谢鹤续却没有立刻接话。

夕阳余晖迸发出最后一丝绚烂霞光,连带着阴云都染上橙黄暖意。谢鹤续披在身上的大氅狐毛随风轻颤,踱步上前,夕阳将他的身影延续。

眼见他再近两步便要到她眼前,余绾皱起眉头,刚欲后退两步,谢鹤续停下脚步,俯下身。

余绾这才发现袖中方帕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地面,谢鹤续俯身将帕子捡起,递给余绾:“帕子乃是贴身之物,女娘可要收好。”

他踏入夜色的笼罩,眉眼看不出情绪:“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捡去,可不知会生出什么祸事。”

余绾脸色彻底冷下来。

伸手将方帕接过来,余绾抿起唇角,心弦紧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她不知谢鹤续是否查出端倪,故而开口试探,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

谢鹤续却似只是随口一言,并未放在心上,接着余绾方才的反问继续说道:“不知女娘若是愿意出手,可否与她一战高下。若是女娘点头,我愿高价招你入幕。”余绾勾了勾唇,脸上却并无笑意:“殿下身边护卫乃是万里挑一的高手,我不过拳脚功夫,哪里能入殿下的眼。连殿下身边的护卫都束手无策,我在不过送死罢了。”谢鹤续叹道:“女娘过谦了。”

余绾没有再开口的打算,她摸不清谢鹤续这番话的用意。按理说,若是真发现端倪,依照他原著中桀骜残暴的性情,恐怕早已围剿宅子,将她扣押,哪里还会与她如此心平气和的谈话。可若说只是闲聊,听着言语却又不尽然。到底是她做贼心虚,还是他话中有话。

不论如何,隆安已经不能久留了。

余绾眸色沉沉,隆安的线索断了,若能将刘老鸨活捉回来也就罢,若是抓不到人,还是要早日离开隆安去绛京。绛京乃是天子脚下,各方势力聚集扎根,鱼龙混杂,谢鹤续身为废太子回京,自然要韬光养晦,不论他到底是否察觉出端倪,又在筹谋什么,定不敢轻举妄动,也总好过在隆安天高皇帝远,他无所顾忌的好。

只希望她能活着走出隆安,去绛京。

铁骑将葬身在花暖阁中的尸身一具具抬出,盖上白布,红裳哭的撕心裂肺,最终昏厥过去。余绾叫来闻苏,托他将红裳暂且先带去县衙安置,顿了顿,又留下五十两银子托付闻苏交给她,嘱咐闻苏善待雁青的尸身,待仵作验完尸后,不要匆匆掩埋,派人告知红裳一声。

吩咐完,余绾又在坍塌的废墟中搜寻一遍,连掩埋着的砖角空隙都未放过,都并未找到刘三的尸身,不由松了一口气。她派刘三去盯住刘老鸨,刘三并没有丧身火海,不论是去了哪里或是出了什么变故,只要没有看到尸身,自然还有生机可言。花暖阁已被烧毁,燕红一问三不知,阁内也再无人从这场大火中存活半分可寻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待夜色深下来,余绾询问了花暖阁附近的门户商铺后没有再久留,翻身上马。

谢鹤续撩开车帘一角,瑟瑟夜风下,目送余绾驾马离去。今夜星月暗沉,不见璀璨,长街尽头没有挂灯笼,似是一滩化不开的浓墨,长路漫漫,千家万户高阁楼宇,却无人伫立。余绾孤身一人,马蹄踏在泥泞中,驮着她向前奔去。景和犹豫片刻,忍不住上前低声说道:“殿下,余女娘此番离去,怕是会收拾包裹连夜离开隆安。”策马掠过长街,余绾手中挥动的马鞭高高举起,身影如同离弦的箭眨眼之间便已模糊不清,朦胧低沉的夜色下,只能瞧见那抹青绿的衣袍随风肆意扬起。

直到那抹离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谢鹤续忽而抬手握紧窗沿,额上青筋凸起,重重喘了一口气。

闭上眼,他强忍喉咙处涌上的血腥气,身子紧绷,似在极力忍耐什么。

夜幕低垂,街巷难行,好在余绾对隆安的大小街巷已经摸熟摸透,浓重的夜色下,也不耽搁她挥鞭策马。鸳尾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巷口等候,待余绾勒马,走上前来,明亮的烛火瞬间将眼前的道路照亮,开口低声说道:“刘三正在屋内等你。”

余绾彻底松了一口气,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待走进宅院,侧屋房门打开,刘三正站在桌边。

他受了伤,脸色惨白,胳膊流出大股鲜血,刚刚缠上的粗布再次被鲜血浸湿,他却没有休憩,正忙前忙后收拾东西,身后还跟着个刘四一直在问东问西。

他也不恼,无奈地将被刘四抢走的衣衫拿回来,轻声跟弟弟说着话,听见声响,转过身来:“你终于回来了。”余绾将马在院中拴好,并未进屋,淡道:“花暖阁失火了。”

刘三默然片刻,叹道:“我知晓。火烧那么大,半个隆安怕是都知晓此事。”

抱来喂马的草料,余绾漫不经心问:“你去哪里了?你吃住都在花暖阁里,刘老鸨逃走时在厨房里下了药,许多人都迷晕在屋内,你却不知身影。”

“我去追刘老鸨了。”

余绾手上动作一停。

“我发现刘老鸨在阁内修建的有暗道,她那几日称病不出是在暗中安排离开的车马物什。今日辰时,刘老鸨便带着两个心心腹从暗道中离开,之后在屋内用膳,稳住铁骑的不过是替身罢了。她离去的猝不及防,外面又围着铁骑,我根本来不及通风报信,只能咬牙跟着下了暗道。”

“只是这条暗道错综复杂,并非只有一条路,我下来的迟了些,又在岔路口上被她的心腹拖延,受了伤也耽误了功夫,最终还是跟丢了。等我从暗道里出来时,那座宅院里根本不见刘老鸨的身影,也并无车马停留的痕迹,庭院荒芜,杂草从生,想来是已荒废许久。”

余绾继续问道:“那燕红是怎么回事?”

刘三一愣,皱起眉头,不解道:“燕红?”见刘三疑惑,余绾三言两语将燕红被捉一事讲出来,刘三思索一二,犹豫道:“我一直暗中盯着刘老鸨,确实见过几次夜里,燕红鬼鬼祟祟的在刘老鸨屋外徘徊,其余的便不知晓了。不过我通过暗道去追刘老鸨时,因太过匆忙,并未将门窗关闭,她应当是察觉不对,溜进刘老鸨的屋内,顺着暗道跑了。”余绾没再言语,将从谢祁隋那里顺过来的骏马喂饱,她这才转过身来,见刘三已经收拾好包裹,不由挑了挑眉:“你这是?”

刘三深吸一口气,领着与他玩闹的刘四一同走过来,撩起衣摆,跪下来:“虽相处不过几日,但女娘为人我足以信服。我曾言愿为女娘肝脑涂地,此言绝非虚话,今日别无所求,但求女娘一件事。”

余绾扫了一眼他收拾好的包裹,心中已有预料:“你说吧。”

刘三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隆安此地不宜久留,刘四更是被官府通缉的罪犯,望女娘能带他离开隆安,不论女娘去哪里,只要给他一口饭吃就行。”

“他很好养活,您就当养条狗,给些剩菜剩饭,能叫他活下来就行。他虽心智不全,但力气大,有什么脏活累活您只管使唤他。”

鸳尾蹙了蹙眉头:“你不跟着一起离开吗?”刘三垂首:“银娘尚未找到,我不能就此离开。哪怕是将隆安翻找个遍,不论是死是活。”

哽咽着,刘三用袖子抹了一下泪:“哪怕是死了,我也要将她的尸身带回来,好好安葬。我与银娘在这世间早已没有亲族,我知晓会令女娘为难,可我已别无他法,求女娘成全。”余绾没有说话,鸳尾也沉默下来。

凉风阵阵袭来,吹动着檐下明亮的灯笼。浓浓深夜,安静寂寥,阴云遮挡着明月,更显凄楚,落叶随着长风在地面上滚动,院内一时陷入死寂。

刘四茫然地跟着刘三磕了一个头,似是磕得疼了,他抬手无辜地捂着脑袋,有些委屈的样子。见刘三哭了,嘴唇顿时蠕动两下,伸出一截手指戳了戳刘三的胳膊,见刘三不理他,扁着嘴,便要跟着张口哭嚎。

余绾顿时不耐,转身进屋:“我只答应帮你看顾一年,一年后来绛京寻我,他的衣食住行所费花销我会一笔一笔记录在册,到时与你清算。”

刘三顿时大喜,拉着刘四再次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只是还来不及开口,身后便传来细微的声响,与之而来的是呼啸而至的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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