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增援曙光
“我刚刚看新闻，全国各地的军医，支援武汉，昨天下午集结完毕，半夜赶到，马上就要进入武汉的各大医院。关键时刻，人民解。放。军一定会大显身手，长江水灾的时候，也是勇敢的人民子弟兵赶来支援，我们最后才守住了大坝。这一次，部队出手，必定能够消灭疫情！”
昨天，林莉也说过同样的消息，没想到，军医的速度如此之快，一夜之间，挺进武汉。
他从林清华的手里接过手机，继续看那段新闻。
果然，各大媒体都在转载这类的消息，英勇的子弟兵，这一次成了解救武汉的逆行者，他们的加入，让严俊的武汉抗疫形式，立刻产生了扭转性的胜利。
卓一凡也松了口气，党和国家的指挥，无比英明，此刻，几支生力军加入，让武汉的医疗力量大大加强，医生和护士们，也终于看到了希望。
“军医来了，林莉他们终于可以休息了！”
林清华长叹一声，摘下老花镜，轻轻擦了擦眼泪。
卓一凡注意到，那是真正的眼泪，林清华心疼自己的女儿，平时不说，那份深情全都藏在心里。
也许当他批评杨慧的时候，自己也会后悔，为什么要让林莉去当医生？而且是呼吸科的医生？
“我的公司，现在手里有一批医护用品，昨天我已经跟副总们商量过，会向红十字会捐赠三分之一，这几天我就会忙这件事。你和我妈一定好好吃饭，保持一份好心情，我相信很快我们就能看到抗疫胜利的曙光！”
他能想象，火神山和雷神山医院建立之后，那些得不到很好治疗的患者，马上就能进入治疗渠道，这是所有人能够想到的好消息。不管是隔离还是确诊，最终一定要进入治疗，才能够挽救病人的生命。所以说，武汉建立火神山和雷神山两个医院，就是应对疫情的最明智做法。
“如果你出去，一定做好防护，其他新闻里，我看到一些，让人不安的消息。有些人到超市里买菜，可能是跟病毒携带者，近距离接触过，只去了一次超市，就传染上了。你千万记住，出门就戴口罩，路上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摘下来。”
这是林清华第一次叮嘱卓一凡，平时都是杨慧说这样的话。
有些新闻，的确会让人变得忧心忡忡，但却不能不防。每一则坏消息都给武汉人民提了一个醒，等于
是堵塞了一条病毒传播途径。
假如人人都严格遵守，戴口罩的规定，那么，首先避免的就是飞沫传染，对人对己都有好处。
“我一定会注意的，您请放心。”
一直到中午，杨慧都在打电话。
有人给她拜年，她也打给别人拜年。
过去电话或者短信拜年，是一种投机取巧的方式，但是现在，这却成了唯一的方式。
以前春节这一天的，饭菜都很丰盛，因为它毕竟是一年中最特殊的日子。但是今天一切从简，餐桌上只有炒菜花和大红肠，另外就是速冻饺子。
“很多年以来，都没有在初一这一天，吃的如此素淡了。”林清华忍不住感叹。
武汉是中心城市，生活水平很高，居民餐桌上从来不缺少鱼虾，但是现在，就连超市里也很少有鱼虾了，尤其是活鱼活虾。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杨慧的情绪很明显不对，连林清华也感觉到了。
杨慧的理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你们两个一定注意身体，我倒下，已经有一个病号了，你们两个再倒下一个，咱们家就惨了。尤其是一凡，以后你不能熬夜，十二点之前必须休息，一天睡足七个小时。我和你妈监督着你，咱们都是医务工作者，肯定知道，夜间睡眠对人很重要，如果强行熬夜，免疫力急速下降，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卓一凡也知道，自己昨天不应该半夜发微博，而且，不该跟林莉聊到那么晚。
他自己白天可以睡觉，林莉在医院里却没有这样的条件。
所以说，就算是为了林莉，他也应该控制自己的作息时间，绝对不能，让林莉也像自己一样，陷入情绪混乱之中。
“我们互相监督，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度过疫情时期……”三个人同时笑起来。
这种笑，有时候很勉强，可是，笑比哭好，只要还能笑出来，那就是一家人的胜利。
电视新闻中报道：“面对武汉正在遭受的困境，国家也出手帮助武汉共度难关。经上级批准，解。放。军派出3支医疗队共450人24日晚分别从上海、重庆、西安三地乘坐军机出发，于当晚23时44分全部抵达武汉机场，25日将正式加强到武汉地区指定接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y病例较多的地方医院开展救治工作。”
这个新闻让林清华感到振奋：“太好了，解。放。军终于来
了！”
卓一凡也松了口气，昨天到现在，心一直悬着，就希望军医到达武汉，九院那边，林莉就轻松了。
新闻继续报道：“军队三所大学接到任务后，迅速部署落实，紧急动员。从接到援助武汉通知，到医疗队伍完成抽组，陆军军医大学仅用了6小时，随后便开始组织紧急动员和安全防护培训。由海军军医大学组建的150人的医疗队，在万家团圆时集结完毕，告别家人从虹桥机场乘军机赴武汉参与防疫救援任务。空军军医大学143名医护人员24日晚，也乘坐军机从西安咸阳机场紧急起飞，于午夜时分安全抵达武汉。”
“这是真正的中国速度、解。放。军速度——人民子弟兵，关键时刻大显身手……”林清华激动地放下筷子，挥舞拳头。
“我发微信告诉林莉这个好消息——”杨慧说。
林清华笑了：“你呀，军医到了武汉，林莉比咱们知道消息更早，她早就知道了！”
杨慧笑着，眼角流出了幸福的眼泪。
卓一凡知道，正是因为林莉战斗在抗疫的第一线，他们老两口的心才始终不得安宁，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现在，解。放。军军医支援武汉，他们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卓一凡把电视声音放大，新闻中继续报道：“这批医疗援助队，分指挥组、普通患者治疗分队和危重症患者救治分队，配备呼吸科、感染性疾病科、医院感染控制科、重症监护室等医学专家，这其中还有不少都是参加过抗击非典和援利抗埃的具有丰富实战经验的专家。面对情况如此紧急，人数如此多的运输需求，空军航空兵也做出了积极的配合，派出了三架军用运输机分别赶赴上海、西安和重庆来执行医疗队员和医疗物资器材的紧急运输任务。除了海、陆、空三军的军医对武汉疫情提供了援助，全国许多省市医院也对武汉的疫情做出了人力和物力上的援助……”
这顿饭吃得三人情绪激昂，所有电视台都争相报道着这则新闻。
“真希望军医来了，林莉能回家好好睡个觉，好好洗个澡！”杨慧始终关心着自己女儿生活中的一切。
林清华摆手：“那都是次要的，好好休息，保障安全，在家还是在医院，都能好好休息……”
“那就好，那就好……”杨慧说着，眼泪忍不住又来了。
卓一凡
收到林莉的微信，走到阳台上去回。
“医院里来了生力军，护士们可以先轮换休息，我是呼吸科主任，暂时离不开。不过，科室里的士气上来了，一上午时间，好多病人都在唱歌，声音惊人，平时领导肯定觉得是噪音，必须制止，但现在，大家需要歌声——你听，又开始了！”
果然，卓一凡听到，听筒里传来了《我是一个兵》的大合唱。
“士气起来了，那就太好了！”卓一凡由衷地高兴。
“妈上午给我打电话，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是心脏还是精神？”林莉这才说到正题。
卓一凡有些不好意思：“是情绪短暂崩溃，不过没事了，很快就过去了。”
林莉在电话里长叹一声：我知道最近你的压力很大，其实，医院心理科这边，早就有所发现，自从武汉封城，两天之内，电话咨询心理问题的增加了二十倍，三部热线都被打爆了。尤其是年轻人情绪很不稳定，平时看书或者打游戏，能够安定他们的情绪，但是现在，封城之后，太多人出现了顶不住心理压力的现象。具体表现为狂躁心慌，暴怒，在家里打砸东西，一句话不对马上就吵起来。还有人跑到小区里，大喊大叫，把花坛旁边的路灯都砸了。总之非常时期，都可以理解，这种压力真的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呼吸科的小护士们，也是如此，有几个刚刚给患者扎上针，回头就自己哭起来，好像那些针头就扎在自己身上，最重要的是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将会持续多久？专家们最乐观的估计，要到三月底，至少还有两个多月，谁能忍受得了？
卓一凡关切的问：“你情绪怎么样？你是呼吸科的主任，千万不能倒下，尤其是精神上倒下。”
林莉久久的沉默，刚才的笑声都不见了。
卓一凡有些紧张，最后，听到了林莉的哭笑声：“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始终只有一种信念，那就是努力到不能努力为止，坚持到不能坚持为止。九院的领导让我管理呼吸科，就是要让我成为所有年轻人的榜样，带着他们，努力拼搏，形成团结有力的集体，顶住压力抗击病魔。我有这种能力，也有这种信心，一定能够在这个春节，让九院的呼吸科成为最坚强的阵地，绝对不会沦陷。一凡，其实我现在每一天都在煎熬当中，幸好有你每天晚上
跟我通话，成为我坚强的后盾，我一想到你在家里，爸妈都很安全，我就有了努力工作的信心。”
这是上天的安排，假如在机场，阴差阳错，卓一凡随着顾菲飞往西班牙，那就会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结局。
林莉不会成为呼吸科的主力，林清华和杨慧一定会成为她的累赘。最终，林莉所有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正是因为他做了明确的选择，一家人才能站得住脚，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刻，好好的保护自己，谁也没有掉队。
这是天意，是上天的安排，在这场席卷全城的疫情当中，他们四个都做了正确的选择。
上天一定会奖励勤奋的人，疫情过后，林莉也能够确定自己在救援的位置，以后有长足的提高。而林清华也可以光荣的告诉所有人，我的女儿是好样的，继承了九院的传统，情况再危急，绝不当逃兵。
至于卓一凡，有了这一次临危受命，独挑大梁，即便以后离开，他也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对得起林家。
“一凡，你要放松心情，在这种时候，你要多想一想，疫情过去后，公司重新开始运营，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到那时候，你就能够实现自己所有的梦想了。想想好事儿，情绪就能放松下来，这就是心理学上最简单的真理，咱们以前都学过，你忘了吗？”
卓一凡没有忘记，过去医学院学过的基础知识，他现在处在进退两难之中，这大概就是，身体不舒服的引子之一。
“我在家里没关系，也许是熬夜的原因，咱妈或许已经跟你说了，不允许咱们晚上通话太久，要注意好好休息。”
林莉在电话里大度的笑起来：“我妈就是啰嗦，总是希望我能睡够七个小时，身体好好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真要是能躺下就睡，那就绝对是没心没肺的傻大姐。如果晚上咱们不通话，满脑子里都是压力，躺下也睡不着，不用管她怎么说，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事的。”
卓一凡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正如林莉说的，他们晚上的通话，其实就是释放压力的一种办法。
两个人在一起十几年，彼此了解，心灵相通，对方说什么想什么，一听就听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互相扶持，彼此勉励的效果。
“医生们，是不是对于军医的到来，欢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