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被输掉的卖身契
“小花，还记得你是怎么进的将军府吗？”洛白马看着小花，轻声问道。
小花微微垂首，思绪仿佛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缓缓开口道：“小姐，奴婢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奴婢的家中极度缺银子，日子过得极为艰难。爹爹在走投无路之下，狠心将奴婢卖给了巷子口的屠户做童养媳。奴婢心中自是千万个不愿意，那屠户粗俗不堪，奴婢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以后的日子。于是，奴婢趁着夜色偷偷逃跑，不料被抓了回来。那些人见奴婢如此不听话，心狠至极，竟打算将奴婢卖到青楼里去。奴婢当时满心绝望，幸好遇到了洛煦少爷。他出手阔绰，直接买下了奴婢。”
洛白马轻轻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说道：“将军府的门风在呢，他虽是个混不吝的，平日里行事有些不羁，但作奸犯科的事情倒是不会干。不过，洛煦这辈子做过最混蛋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将你的身契赌输掉。”
小花连忙说道：“小姐，其实小花没有怪过洛煦少爷。毕竟煦少爷本来就是去赌坊的，只是路上碰巧买下了奴婢。而且少爷当时银钱不够，用奴婢的卖身契抵债也说得过去。”
洛白马却怒目圆睁，狠狠地啐了一口：“说的过去？我呸！他既然为了救你而买下你，自然不能再将你推入火坑。他这般行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小花无奈地笑了笑：“小姐，怎么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气。”
洛白马气呼呼地说道：“怎么能不生气？要不是他后来来找我，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他这般胡闹，实在是让人生气。”
小花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轻声说道：“小姐，其实那一天……”
那是一个喧嚣而混乱的夜晚，赌坊里烟雾缭绕，如同一团厚重的乌云弥漫在空气中，刺鼻的味道让人不禁皱起眉头。人声鼎沸，各种叫嚷声、欢笑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的嘈杂。
洛煦带着仆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赌坊。他身着华丽的服饰，腰间佩着精致的玉佩，头发高高束起，尽显不羁之态。
“小丫头，本少爷现在要去赌坊试试手气，你，随我同去。”一刻钟前，洛煦趾高气扬地对新买来的小丫头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其实今日洛煦红光满面，似乎是有什么喜事。所以出门在外，也乐的做些好人好事。于是，破天荒的在路上好管闲事的救下了那个差点被卖到青楼里去的小丫头。
“嘿，今儿个定要大杀四方！”洛煦大声叫嚷着，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响亮。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兴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本少爷在慈济寺可是求了根上上签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仿佛那根上上签已经注定了他今日的胜利。
慈济寺？那不是求姻缘很灵验的寺庙么？这不学无术的纨绔啊，该不会是被他老娘忽悠去的慈济寺吧。求财还是求缘的上上签，谁知道呢？
周围有人在心里默默想着。不得不说这人真相了。
洛煦一进赌坊，便有人认出了他是将军府的远房少爷。隔了老远赌坊的掌柜就上前来问好，他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洛少爷，今儿个想玩什么？”掌柜的笑容中充满了谄媚，仿佛洛煦就是他的财神爷一般。
洛煦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兴奋道：“今天我鸿运当头，就玩玩叶子戏吧。”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洛煦少爷，您一出手，财运都汇集过来了。”一个赌客谄媚地说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讨好，希望得到洛煦的青睐。
洛煦来到一张赌桌前，周围的赌客们纷纷侧目。洛煦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本少爷今日定要把你们的钱财都赢过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霸气。
洛煦一开始运气的确不错，赢了好几把，他顿时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哈哈，看到没，本少爷的运气就是如此的好。”洛煦张狂地笑着，笑声在赌坊中回荡。
还没笑多久，好运气到头了，洛煦的牌越来越差，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不可能，本少爷鸿运当头，怎么可能会输。加注，本少爷要加注。”洛煦咬着牙，加大了赌注。
周围的赌客们看到洛煦这副模样，纷纷跟着下注。他们或是贪婪地渴望着胜利，或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赌局越来越激烈，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紧张的硝烟味。洛煦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轰鸣。
“我就不信了，再来！”洛煦红着眼睛，那通红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他把身上的所有值钱物品都推了出去，那些精美的玉佩、华丽的配饰，在这一刻都成了他孤注一掷的筹码。
“洛少爷，才这么点？”旁边传来讥笑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利剑般刺向洛煦的自尊。洛煦看着站在旁边的小花，一咬牙，将小花的卖身契也一并压了上去。“加上这丫头的身契，全押上，本少爷就不信赢不回来。”洛煦大声说道，声音在嘈杂的赌坊中回荡。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有人劝道：“洛煦少爷，这可使不得啊。”
“少爷，拿人身契赌钱，要是被少将军知道了，您会被打死的。”仆从也劝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惧。他深知少将军的脾气，一旦知道洛煦做出这样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但洛煦已经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少废话，本少爷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固执与决绝，仿佛一头倔强的公牛。
赌局继续进行，洛煦紧张地盯着牌面，心中祈祷着自己能赢。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然而，命运却没有眷顾他。当最后一张叶子牌翻开时，洛煦输了个彻底。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洛煦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赌坊掌柜得意地笑着，一把将小花的身契抓在手中。“洛煦少爷，愿赌服输。”
“洛煦少爷，您可以走，但这丫头必须留下。”这是赌坊掌柜将洛煦请出赌坊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如同重锤般砸在洛煦的心上，让他感到无比的沉重。他缓缓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出了赌坊，留下小花在那充满喧嚣与混乱的地方，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无奈。
“少爷，这可如何是好？”仆从满脸焦急之色，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慌乱。
“快，带我去找洛白马。”洛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想起了从小混迹三教九流之地的洛白马。
洛煦满脸懊悔与焦急地找到了洛白马。他脚步匆匆，那急促的步伐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神色慌乱的他，脸上写满了愧疚与恐惧。一见到洛白马，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洛白马，我……我闯大祸了。”洛煦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洛白马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洛煦这副模样，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但还是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洛煦低下头，不敢直视洛白马的眼睛。双手紧紧握拳，那紧绷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话语中充满了哀求：“我……我在赌坊把一个丫头的身契输了。洛白马，你可一定要帮帮我，把身契取回来。”
洛白马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胡闹，即便是奴仆，你也不能将他人的身契做赌注，何况还输了。正经人家谁拿丫环仆从的身契玩，那是他人的性命。”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责备。
洛煦满脸痛苦，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与悔恨，“我知道错了，我当时真是鬼迷心窍。洛白马，我求你了，洛离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身契拿回来，我以后再也不拿他人性命去赌了。”
洛白马看着洛煦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虽有气，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如此糊涂！你不能总这么不靠谱。这次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但你必须保证决不能有下次。”
洛煦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小丫头被押在赌坊了，洛白马，你一定要把小丫头救出来。不然我这辈子都没法心安了。”
洛白马随着洛煦来到了赌坊。刚一踏入赌坊，那嘈杂喧闹的氛围便扑面而来，烟雾依旧缭绕在空气中，各种叫嚷声此起彼伏。赌坊掌柜看到洛煦又带了一位小公子过来，瞧着那小公子气质不凡，也不好阻拦什么。
“这位小公子。”赌坊掌柜连忙拱了拱手，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我姓白。”洛白马微微扬起下巴，神色淡然地说道。那声音清脆而有力，在这混乱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白公子，您今儿想玩什么？”赌坊掌柜满脸期待地问道。
“他玩了什么？”洛白马指了指洛煦，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洛少爷今天玩了叶子戏，白公子，您也感兴趣？”赌坊掌柜连忙介绍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怂恿。
“他这么霉，本公子可不跟他玩一样的。你们这儿还有什么简单又好玩的？”洛白马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白公子，您看掷骰子怎么样？”赌坊掌柜眼睛一亮，急忙推荐道。
“行吧，就掷骰子。”洛白马随意地应道。
赌桌上的庄家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他那庞大的身躯坐在那里，仿佛一座小山。身上的肥肉微微抖动，给人一种压迫感。“白公子，想怎么比？”他的声音粗哑而傲慢，仿佛不把这位年轻的小公子放在眼里。
“随便怎么比，本公子赢定你了。”洛白马神色镇定，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庄家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哼，就凭你？赢定我？好，既然如此，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哦，白公子。”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仿佛已经看到了洛白马失败的结局。
“有胆量我们一局定胜负啊。”洛白马毫不畏惧，眼神中带着些许挑衅。
“白公子好胆量，那我就成全你。”庄家被洛白马的气势所激，也不甘示弱地应道。
赌坊内气氛紧张而凝重，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洛白马和庄家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赌坊伙计迅速拿来骰盅和骰子，放在桌子中央。“今日就以骰子大小定胜负。小公子，赌大还是赌小？”这声音在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响亮。
洛白马神色镇定，目光坚定地看着庄家，说道：“本公子向来胆子大，我赌大。”
庄家傲慢地说道：“我先来。”他拿起骰盅，熟练地摇晃起来。那骰子在骰盅内翻滚跳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片刻后，他猛地将骰盅扣在桌子上，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众人都紧张地盯着骰盅，等待着结果。那紧张的气氛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庄家缓缓揭开骰盅，三个骰子分别显示六点、六点和五点，总共十七点。
“哈哈，十七点，我看你怎么赢我。”庄家得意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赌坊内回荡，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仿佛在向洛白马宣告他的不可战胜。
“这个小白公子托大了，除非他能摇出三个六点，不然就输定了。”周围的人交头接耳地说道，脸上露出或惋惜或幸灾乐祸的神情。
洛白马丝毫不为所动，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静的表情。她微微眯起眼睛，拿起骰盅，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摇晃起来。骰子在骰盅内碰撞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片刻后，洛白马将骰盅扣在桌子上，她的眼神中透露着从容。众人都屏住呼吸，整个赌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有那紧张的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
洛白马缓缓揭开骰盅，三个骰子显示六点、六点和六点，总共十八点。那三个明亮的六点仿佛三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赌坊。
“十八点！竟然真的是十八点！”众人发出一阵惊叹声，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敬佩。那惊叹声如同浪潮一般，在赌坊内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息。
庄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相信。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恐惧。“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出老千了！”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洛白马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愿赌服输。”那简短的四个字铿锵有力。
“白公子，莫不是来砸场子的？”赌坊坊主从帘子后面缓缓走出来，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在质问着洛白马的来意。
“砸场子不敢说，只是洛煦在这里输了些要紧东西，我得帮他取回来。”洛白马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白公子，还说不是砸场子，这当天输的物品，可不兴当赌注。”赌坊坊主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那我便与你也赌上一赌。我赢了，刚刚洛煦输给你的东西给我。若是我输了，一条手臂和这把剑留下。”洛白马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话语中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白公子既然如此说，那老朽便与你赌一把。这次赌小，可否？”赌坊坊主微微眯起眼睛，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好说，尊老爱幼是我的美德。”洛白马的嘴角微微上扬。
赌坊坊主拿起骰盅，熟练地摇晃起来。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骰子在骰盅内几乎没有发出声响。片刻后，他猛地将骰盅扣在桌子上。骰盅缓缓揭开，三个骰子都是一点，总共三点。
“哈哈，三点”赌坊坊主得意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庄家三点，白公子还怎么赢。”
“这个小白公子手臂要不保了。”周围的看客看向洛白马的眼神充满了可惜。他们的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洛白马的悲惨结局。
“白公子，您是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动手。”赌坊打手已经围了上来，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的光芒。他们的手中拿着各种武器，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还未分胜负，就这么急着拿彩头？”洛白马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洛白马拿起骰盅，然后轻轻地晃了几下，便直接将骰盅扣在桌子上。这随意的动作让众人感到疑惑，难道这是要放弃了？
骰盅缓缓揭开，里面只剩下两个骰子两个一点，总共才两点。
“两点！竟然是两点！”众人发出一阵惊叹声，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敬佩。那惊叹声如同浪潮一般，在赌坊内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息。
“白公子，好手段。”赌坊坊主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无奈。他知道，自己这次遇到高手了。
洛白马看着围过来的打手们，神色淡然，那平静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她淡淡的说：“你们不会想耍赖吧？”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质问着。
“人你可以带走，但是这身契不行。”赌坊坊主坚定地说，语气强硬。他紧紧地盯着洛白马，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
“人，我必然要带走，只是这身契，我要你发誓赌坊绝不会动。否则，我就将你这赌坊拆了。”洛白马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赌坊老板咬着牙，眼中露出恨恨的目光。“好，算你狠。这次我认栽。”
“记住你的承诺，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洛白马带着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开赌坊。
小花回想着当时，即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但只要一想起当年洛白马将她从赌坊带出，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动。“小姐，您将奴婢从赌坊带回来实在是太帅了。”小花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只是，小姐为何要问我这个呢？”